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天已近着黄昏了。
房间里有些昏暗,梁若问没有开灯,将自己置身于这有些厚重的黑暗之下。面对这诡秘的黑暗,心里却有着无尽的释然,也许何琳说的真的很对。
“若问,你不适合站在阳光下生活,你属于黑夜中的精灵……”
脑海中想着那有些斑驳的过往,心中某一角被撕裂,寒冷蔓延着周身,感觉到很冷。
梁若问紧紧地用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徐玉清,梁雨程,因为他们的欺骗,有了这个不应该存在的孩子。
因为他们的欺骗,与那个满身如谜雾般的男人,纠缠不清。这一切都是谁给她的。如果说,这一切都皆因那一场骗局,那么自己的存在,对于他们所造成的这十多年的伤,又应该去找谁来偿还……
支离破碎的画面一幕幕地在梁若问的脑海中闪过,不知是太疼,亦或许是太累了,迷迷糊糊中,就这样沉重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下楼买早点的时候,正看到费琪一脸焦虑在朝她走来,眼神中满是担心。
走近,费琪慌忙上前,拉过梁若问的手,一脸的关切:“若问,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梁若问反手,抓住费琪的手,却看到她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咝”隔得太近,能够清楚地听到那因着疼痛而发出的抽气声。
不待费琪挣脱,便拂起她的衣袖,一道道泛紫的淤青呈现在眼前,而那眼角因着粉底没有被掩盖住的淤青。
不顾费琪的推攘,制止住她的双手,看着她:“怎么回事?”那一抹抹的伤痕,让梁若问不安,眼眶是盈盈的雾气,让人泛着心疼。
“问儿,你走吧,明哥他们正在四处找你呢!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费琪一把抱住梁若问,淡淡的百合清香萦绕鼻间,让梁若问心里觉得暖暖的。
费琪受伤了,因为保护她而受的伤,第一次,有人倾付真心地对待自己。有着一丝丝地喜悦。
可是,对于那无法预知的明天,却又有着一种无助。
不过,真的很感谢费琪,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一直地陪着她,没有选择转身,更没有留下那一抹决绝的背影。即是如此的真诚,又如何能够让她去替自己独挡那一份伤害呢。
“快上去收拾东西吧!”费琪放开梁若问,拉起她的手便转身朝楼道走。身后的人却杵立在原地没有移动。费琪回过头,看着梁若问,有些急切地说:“梁若问,你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是因为找不到我,他们才打你的,对吗?”梁若问没有去理会费琪的那一急切,杵立在原地,征征地望着费琪,静默地等待着答案。
清澈冷淡的眼神,流露出的那一份心酸与愧疚。费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转身,拉着梁若问的手,朝她的出租屋走去。
费琪的劝阻没有让梁若问妥协,一整天,她们都没有出门,两个人这样静静地躺在梁若问出租屋的那张小床上。
梁若问别过头,看着身边的费琪,没有说话,即而又望着天花板。内心在不停地为自己感叹,而后闭上眼睛……
第二天,梁若问稍感觉身体稍舒缓了一些,便去了魅都上班。
因着上次,跟费琪提过,不再跳舞,所以,现在费琪将她安排在负责魅都酒水这块。工作不是很多,但比较烦琐。
深夜下班后,从魅都出来,就看了早已在门口等待了良久的阎腾扬。梁若问很自然地走上前,坐上他的车。
阎腾扬注视着前方,单手托着方向盘,一只手不知何时覆上梁若问的手,轻轻的摩挲,想让她手迹间的冰冷退却一些,可是掌心传来的温度,却在告诉他有些徒劳:“问儿,你这几天,好像忧心仲仲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梁若问没有挣脱,眼睛一直盯盯车窗外的街景,无力地回答着阎腾扬的话。
“你啊,总是这样,有苦总是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不说!不过,我会让你幸福的!”
“……”梁若问领悟后,微微摇了摇头,浅浅笑着说:“是啊!你是我幸福之神,总会在梁若问需要的时候,出现,给予她温暖,就像现在这样。”说完便依靠在阎腾扬的胳膊上。
“是!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守候着你,只怕有你一天,你会嫌我烦了!”
梁若问连忙抬起头,看着阎腾扬,他一脸的风清云淡,可是,却从他的言语里,品味着那一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