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三天了,安世萧不但气定神闲,而且还继续规划着北城区地产项目的开发。各部门经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就连董事会的股东们,也坐不住了开始向安世萧发难。
“你这完全是胡来。”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股东,气急败坏地说,“既然已经宣布了中标无效,现在就应该想办法去解决,查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在重新获得开发权之后,再进行开发。你知道多进行一天的无效工作,得损失多少钱吗?”
“重新获得开发权?”安世萧不以为然,冷冷地说,“我们集团中标无效,那得到这块地的自然就是伊城集团了。无论怎样去争取都是没用的,这是早设计好了的。”
“那你就更应该停下来了。”另一个戴着眼镜的股东也跟着说,“你这样做不但违规,还违法。伊城集团完全可是告我们侵占他的权利。”
“就是,现在我们安氏集团已经经不起一点名誉上的损害了。”
这些股东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建议,安世萧已经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悠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任由他们唾沫横飞。
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上蹦出一条信息,安世萧扫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粲然的笑意。
“我不会停止一天有关这块地的开发进程。”安世萧施施然站起来,“这块地是我们安氏集团的,合理、合法。大家尽可放心,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块地可以给你们带来二十倍,甚至三十倍的收益。大家就坐着等收钱好了。”
说完,他就大踏步走出去,留下一众懵然的股东们。
安世萧一回到办公室,莫古已经笔直地站在里面了。
“证据搜集到了?”安世萧披头就问。
“嗯。”莫古点头,瞟了一眼他的办公桌。
安世萧打开桌上的文件袋,翻看着里面的资料,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了。
“哼,宋一城这下跑不了了。”安世萧讪笑。
莫古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充满期待地问:“这次真的可以让他坐牢吗?”
“当然。”安世萧眉眼间都洋溢着自信,“即便坐不了多久,也会让他在滨城身败名裂。贿赂,这可是重罪。”
说着安世萧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将相关部门经理,还有公司律师叫了过来。莫古松了口气,离开后,安世萧拿着这份沉甸甸的文件袋,心中百感交集。
宋一城,别以为就只有你会在背后玩阴的。
果然如安世萧所料,这些人看了这些文件,各个目瞪口呆,张口结舌。难怪安世萧要顶着风险坚持进行这块地的开发,原来他早就料到了这中间有问题。
“安……安总,这些材料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一个经理睁圆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安世萧。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方法。”安世萧促狭一笑,“文律师,你觉得怎么样?”
公司法律顾问文小明咽了咽口水,稳下心神说:“这些证据,不但可以让宋一城有牢狱之灾。还能够促使检察院将伊城集团查封,如果发现他在商业活动中,还有其他的经济犯罪的行为,那他的罪行还会加深。”
“放心,他肯定有。”安世萧带着肯定和鄙夷的神情,脑海中闪出了安世浩消瘦颓废的脸,眼中不由得冒出怒火。
如果能查出宋一城转走了安世浩从安氏集团转移出来的钱,虽然不能帮安世浩减轻罪行,但却可以把宋一城拉下马。
宋一城明知道安世萧想竞标那块地皮,却没有任何动静,这让安世萧起了疑心。宋一城可不是那种老老实实遵纪守法做生意的人。于是他表面继续进行投标准备,却让莫古暗地里去查宋一城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百亿,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对宋一城来说,也并非不能再往上要价。原来他还在计算着最大的利润。一旦安世萧的投标被宣布无效,那么自然就会顺位给出价第二的他了。既然能少花一二十亿,那又何必去浪费呢。
安世萧在调查举办这次拍卖的机构时,发现在几个月前,宋一城同样在这个机构进行的一次拍卖中中标。看来他们已经是老朋友了。
安世萧所料不错,宋一城贿赂拍卖机构,让它们宣布安氏集团中标无效。理由是不正当竞争。
安世萧只有两个选择,和拍卖机构打官司,证明这是拍卖机构的恶意欺诈。这样一来,安氏集团就要陷入没完没了的官司当中。而在打官司过程中,这块地将会被法院封存。
刚花了一百亿买到的地,一天都没有用,就要打官司。这样的损失是安氏集团承受不起的。
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接受拍卖机构的判决,放弃这块地。那么安氏集团前期的为了中标这块地所投入的人力、物力和时间都将打水漂。更糟糕的是,安氏集团将会在大众心中失去信心。
这两种选择对安氏集团来说都将是致命的打击。宋一城是想要彻彻底底地让安氏集团破产。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安世萧给宋一城来了个计中计。
“如果宋一城入狱,伊城集团破产,我相信沐言应该不会再找他报仇了。”安世萧在让莫古去调查这背后的交易时,这样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是我现在能够阻止她的唯一办法了。”
第二天安氏集团的律师函就直接出现在了宋一城的办公桌上。宋一城脸色铁青,这么精明地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和他勾结的拍卖机构把他的电话都快打爆了,从公司到家里,不是骂他,就是催他想对策。
“一帮白眼狼,当初拿钱的时候,那么痛快。怎么不想想有今天。”宋一城挂上电话,狠狠地骂了一句。
他凝起阴冷凶狠的双眼,咬牙切齿地说:“安世萧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还真是一点都不比安雷富差。是我低估了他。”
宋佳伊担忧地看着他:“哥,那现在怎么办?我了解世萧,他肯定是掌握了绝对有力的证据,才会这么做的。那我们伊城集团就很可能会因这件事破产,而你也很可能被抓。”
宋一城焦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事情的严重性,他当然知道。安世萧好不容易抓住这次机会,一定不会放过他。他们的仇结得太深。
突然他停下脚步,双眼一凝,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宋佳伊:“也许,谁死还不一定呢?”
宋佳伊一怔,看着他阴冷的眼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安世萧的手机上显示着宋佳伊的名字,他无声地笑了笑,讪讪然接通电话。
“安总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安世萧呵呵一笑,对着电话那头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这还要多亏宋总给的机会。”
宋一城不屑地冷哼一声,却不以为然,也不兜弯子:“不如我们好好谈谈,你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只要你能放我一马。”
“你现在开始着急了吗?你陷害我大哥的时候,怎么没说和我好好谈谈?”安世萧露出厌恶之色回答他,“你三番两次地害安氏和信华,我都忍了。但你非要自作孽,就不能怪我了。”
安世萧不想再和他废话,正要挂断电话时,而对方淡定从容的一句,让他惊愕,怔愣。
“如果是奥古斯制药厂的证据呢?”
“要在哪里谈?”
良久,安世萧低沉严肃的声音传来。
一间清雅的茶室,一缕幽深的沉香,一盏清馨的绿茶。
宋一城端起茶杯小品了一口,像是获得了极大的享受一般,神情悠闲自得。而他对面而坐的安世萧则一脸严肃凛然的表情。
“你在电话中说得证据呢?”安世萧开门见山。
宋一城幽幽一笑,漫不经心地说:“我想对于我们两人父母的死因,你我都很清楚了吧。”
安世萧双眸中闪出一道尖锐的精芒射向宋一城。
宋一城淡然轻笑,动作缓慢悠然地为安世萧斟上一杯茶:“这家茶社的茶不错,虽然已到冬天,还能喝上这么清香的极品龙井,真是难得。西方人喜欢喝红茶,但是我在美国五年,最想念的还是家乡的绿茶。”
安世萧有些沉不住气了,绷起全身的神经,警觉地瞪着他:“你不是要和我谈茶的吧。”
宋一城拖着不紧不慢的语调说:“也不是来和你争论谁对谁错的。”
宋一城嘴角向上弯处一抹邪气的笑意。
“你父亲有一个黑色的画轴,现在在我手里。这个画轴里面有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安世萧凝重的表情下,藏着一股浓浓的悲愤。
“你爷爷想逼迫我父亲将这份证据交出来,可是我父亲选择了跳楼来保守这个秘密。”
“如果证据被公开,梁乘风不会放过我们全家。我父母是为了保护我和佳伊。因为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我不知道我父亲杀害你父母后,是如何向梁乘风交代的,但是这份证据,他没有交出去。估计也是想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宋一城在说这些话时,极其冷静,不管是语调语速,还是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说这无关紧要的事。
事实上,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宋一城不愿意将这份证据叫出来。这份证据是一把双刃剑,可以保他的命,也可以害他的命。
“说吧,你要怎样才能交出这份证据。”安世萧板着脸,直截了当地说。
“安氏集团的一切。”
宋一城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