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将军看着有的人已经用怀疑地目光看着自己,百口莫辩,指着青墨飞扬气得浑身发抖。
“光禄郡王,你空口无凭,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有此歹意?”王少白大义凛然。
青墨飞扬一改严肃愤怒的表情,换上慵懒轻松的神色:“证据?在场这么多人证,你眼瞎了没看见吗?”
“这...”王少白被堵得一噎,环顾宾客们,好些已经朝他怒目而视。
“王府一家谋杀皇子,皇上怪罪下来,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而且还意图对诸位不轨,难道你们愚蠢至此,还想帮王家吗?”
青墨飞扬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宾客里好些明里的立马出声支持。
“郡王说得对!都是王家的错!”
“王家罪行滔天,无可饶恕!”
“现在囚着我们不放人,不定起了什么龌龊心思!”
“王家人该斩!”
“是啊...”
......
青墨飞扬见此满意地一笑,看向地上已经说不出话的王老将军;“王秦裕,你可知罪?”
王老将军双眼充满血丝,在王少白的搀扶下站起身,蓦地仰天哈哈大笑。
“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啊!老夫一生戎马,大半辈子在沙场征战,为皇上保疆护航,老臣的忠心日月可鉴!如今却被你这荒唐的郡王污蔑至此!!好哇!好哇!既然如此,老臣愿以死明志!”
说罢一把推开王少白,抽出腰后的长剑顷刻间抹了脖子,快得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
鲜血飞溅中,王少白悲痛欲绝:“爹——!!!”用尽所有力气接住那个永远伫立在自己身前的魁梧身躯。将军府的众士兵也纷纷弃兵跪下默哀。
前一刻还喊打喊杀的宾客此时都怔了,好些女眷甚至被吓晕了过去,剩下的看着这生离死别的场景,不禁有些不忍。
青墨飞扬看着意料之外的一幕,面无表情地迷了眯凤眸,嘴唇微动。
“到底还是老姜呵...”
轻的也许只有我听见了。
“老爷,少爷,不好了!小姐她,她浑身是血的躺在飞流榭里了!”
一个婆子打破了这里的气氛,她一脸慌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自家老爷倒在血泊中气绝的场面,惊得翻了白眼直接昏倒在地上。
王少白绝望之下再添新伤,气结于胸,一口鲜血蓦地喷出!
宾客被吓得退后了几步,无人敢直视他如狼般凶狠悲痛的眼睛。见危险已过,有的甚至已经仓皇往府外奔去。
而这时,墙外传来整齐的铁骑声,目标很明显,是将军府,或者说,将是曾经的将军府。
宾客们个个如鸟兽散,连忙赶着出府,生怕晚了一步被当成同党,晕倒的也被自家下人抬走,前面走不了走后门,总之,不一会儿,花园里就只剩下王家人和青墨飞扬,以及我。
青墨飞扬睨向我:“你不走?”
我皱眉看他。
“那我可走了。”说着刷的展开折扇转身离去,步态悠闲。
我听到不远处传来金吾十二任务完成的信号声,放了下心,想了想追上青墨飞扬。
“等一下。”
可那厮愣是没听见似的,一路都走到将军府外了,直到与来抓人的铁骑擦身而过,他才在一条小巷停下。
“跟了这么久,可是想念本王的吻了?”他转过身,戏谑地朝我说。
我看他不正经的样子,无奈后严肃道:“你的仆人呢?”
青墨飞扬一愣,没想到我一开口居然问的是这个。
“我只带了一个马夫,你说的是他?”看我不置可否,他眯起凤眸,“我叫他回去了,怎么?”
“外面那些铁骑是你的人?”
“哧!”他喷笑,带着几分自嘲,“你以为我一个小封地的闲散郡王会有兵权?”
我有些看不懂他眼底的神色:“你为什么要...要诬陷王将军?”
不过是刺客行刺,怎的就红口白牙地说成是人将军府有意的谋害?他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小。
青墨飞扬尖削的下巴一低,神色莫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说...是我杀了皇子,你信么?”
我震惊莫名,可转念一想,他不在场时不是和我在水里...哪有时间去杀人?还是说,后来遇到杜贾的短时间内?
依他的放肆程度,即使不会武功,我也很想点头,可不知为何,实际做出来,我反应过来时我竟然在摇头,尽管摇得很缓慢。
青墨飞扬低低的笑了一声,微微沙哑中震动出性感的魅惑。
“你凭什么不信!”
他突然收住笑,眼神冰冷地盯住我,极度无情与嗜血,如同在水下掐住我脖子时一样。
我看着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退到墙角,他挨我站得极近,喷出的鼻息本该是暖暖的,此时却如坠寒冰。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还是不信我会动手?”
他的手又一次缠上了我的脖子,渐渐收紧,我不闪不避,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越收越紧,力道大得完全不像不会武的人,我难受至极,舌头情不自禁的伸出,眼睛中的泪盈盈欲滴。
就在我以为真的会被他掐死之时,他蓦地放松了力道。
“咳咳咳!”
青墨飞扬凤眸幽深地凑到弯下腰的我耳边,毫无起伏的轻语:“没有人能了解我,她不可以,你——同样也不可以。”
说罢直起身,带着冰冷极致堪至火热的气息转身。
“等等,咳咳咳~”我扶着墙看他,“你...咳咳,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救裘西屿?”
青墨飞扬停下身子,却没转身。
“他?呵呵,身为王少白挚友、御林军统领,你以为这次王家之祸,与他无关?”
答非所问,却直接将我愣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金吾十二的声音拉回我的神。
“小姐。属下人已救到。”
我转头看去,青墨飞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只见金吾十二跪在我面前,另两个黑衣人一个抱着西果,一个抱着裘雨乔,两人具是昏过去了。
“她们没事吧?”
“回小姐,西果姑娘只是受惊晕了过去,四小姐严重了些,混乱中被人从二楼推下来...”
“什么?她怎么样啊?不行!还是找大夫...”
“小姐!不必惊忧,四小姐下坠时刚好被金吾十一接住,所以只是刮伤,没有大碍。”
我提起的心猛地放下,仔细看了看两人,真倒没看见有重伤现象,便吩咐金吾卫轻一点抱她们回裘府,不要惊动任何人。
送裘雨乔回听雨阁,我给她上了药,便与抱着西果的金吾十二回了千金阁。
把西果放到我的床上,我仔细检查她身上,却没见有伤,只是脸花花的,像只滚了泥的小猫,真是!大傻妞一个,哼哼的打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睡得香!
之后,我叫来屋外的十二,略带复杂地开口:“你知道...大哥现在在哪吗?”
十二照例是呆呆的死板表情:“统领,应该是入宫了。”
入宫?入宫干什么?
“...求情。”
我沉默了,感谢过十二后,他又如鬼魅般消失了。
翌日,我叫活蹦乱跳、满血复活的西果出去打听消息,得知,昨日王家之事果然惊动了圣上,痛失爱子之下勃然大怒,发兵包围了将军府,王家四十九口人除死去的王老将军外,全部入狱,重伤的王玉婵也不例外。
而昨晚到访的铁骑卫隶属大理寺,据说,大理寺卿是左相顾青玄直隶属下,也是其一手提拔的门生。
而裘西屿,彻夜未归,西果说,似乎已在殿前跪了一个晚上,只为了求皇上留王家上下一条命。
几日后,调查清了遇刺事实,皇上由于一下子痛失爱子和忠臣,病倒在龙床上。宣旨结果出来了,着重表达了对王老将军自刎的痛惜和王家多年保家卫国的赞扬,可皇子遇刺一事像被刻意淡化,寥寥几句听不出感情,最后决定厚葬王老将军,王家余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部流放南疆苦寒之地。
就是不知,这封圣旨,有几分是裘西屿的功劳?或者,这个功劳是否该画上引号?
而青墨飞扬,皇上面前,他好像是个彻彻底底的小透明,奇怪的是,当天及笄宴的人没有流传关于青墨飞扬的任何信息,皇上也好像不知他也在场似的,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连叫来询问都没有。
只是不知在这次王家之祸中,顾青玄扮演了什么角色?裘西屿,又扮演了什么角色?青墨飞扬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及笄宴第二日酉时初,我依约来到竹林,头一次来得比裘西屿早。
我见到他时,他脸上稍有倦容,应该是整夜不寝所致。
见到我的第一句,竟然是问我:“你没事吧?”
语气淡淡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关心,我心中的别扭一下消散了不少。
“大哥~你...王小姐怎么会受伤的?”我本来想关心地回敬几句,没想到开口却是如此。
裘西屿看着我,没有吃惊的神色,应是如我所料知道当时我在场:“她被我内力反弹伤了自己。”
我看着他坦然的星眸,有一丝愧疚,明明知道他的性格,是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的,为什么还会怀疑他只因不喜就险恶地伤人呢?
或许...青墨飞扬那样说只是挑拨离间,可是从遇刺到后来离府都不见他,这段时间他在干什么?
我低下头,拼命告诉自己,裘千郁,你可千万别中青墨飞扬的诡计啊!一边是亲亲大哥,一边是置你于死地的色胚,孰轻孰重,你还不清楚吗?
对!我猛地抬头,不管裘西屿做什么,他都是我大哥,一直在保护着我,其他人的事与我何干?况且,我为什么要轻易相信他人的污蔑之言,看他阻止我救裘西屿,就知道不安好心!
我放下了心中的石头,蓦地轻松起来,朝裘西屿绽开一抹甜笑:“大哥~我们今天练什么?”
我这才注意他脚下的沙袋:“跟这个有关吗?”
裘西屿点头,走过来将沙袋分别绑在我的腿上和腕上,我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天!大哥,你这负重有五十斤吧!绑在身上确定还能走路?
事实证明我太低估自家大哥了,人家不是要求我走,而是要求我跑!以与从前训练相同的速度跑!
我暗自咬了咬牙,说好的循序渐进呢!
“呵呵,大哥~~你看你整宿没睡,不如去竹屋打个盹儿吧,我自己在这边完成训练就好了。”
我发四,绝对是真的关心他!
...好吧,他不走我怎么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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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存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