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外渐渐漫了进来,孙宇那温润的脸庞上依旧是神清气爽,他站起身来,推开椅子,来到芷羽面前,芷羽还熟睡着,孙宇也不好吵醒,便坐在床沿,等着她苏醒。
窗外熙熙攘攘起来,一般是那些赶早市的,孙宇便趁芷羽没睡醒,下楼买吃的,孙宇知道芷羽好吃,便在各种小铺上买早点,玉田城的名点也不少,最出名的要数玉田豆腐,他们喜欢用煎炸炖煮等各种手段,加入各种香料,再加上豆腐又嫩又滑,成了食客们的最爱。这便导致卖玉田豆腐的地方都是人挤人的,当然这种地摊美食,有些名门子弟可不稀罕,他们要吃玉田豆腐,那都是一等厨师用各道工序烹饪的上等菜系才摆盘来吃,不过孙宇觉得,地摊有地摊的魅力,它更接地气,也许有些地摊选料不够新鲜,配方不够有味,但总也有几个地摊的早点让人牵肠挂肚。
那个忆香面馆的老板也曾建议孙宇去学厨师,可孙宇对烧菜真不是那么感兴趣,整天和油烟打交道,即便在厨房里出神入化了,也不过就是让人记住了他烹饪的名菜,又真有几人会把厨师跟一个真正的大英雄相提并论呢。
孙宇买完了早点,打算回客栈,路遇一些乞丐在乞讨,很多人都是避而远之,孙宇却主动上去与乞丐打招呼,还将一份玉田豆腐递给了他。
乞丐见豆腐也是开心地要了命,即便再烫也不助往嘴里塞。
“外乡来的?”孙宇问道。
乞丐垂下头,因为自己那些经历实在没勇气说出口,孙宇则特别同情乞丐,也因此想到了布凡,甚至想到了自己刚开始进玉田城的情形。
“谁没有困难的时候,这一百傲天币你拿着,不管自己在什么位置上,都不要气馁。”孙宇说完这句话便打算走,却被另一伙乞丐围住了。
“喂,我没钱了,我可不是开善堂的,要不等下次我同情心泛滥了,再来给你们吧,对不起了各位。”孙宇一个风影步摆脱了这伙乞丐的包围。
那伙乞丐却围着那个孙宇给过钱的乞丐,将那乞丐一顿痛打,拿走他一百傲天币,扔了他手中的玉田豆腐说:“这是我们的地盘,你敢来这条街要饭,明知这条街比较旺盛是吧,你们头是谁?不懂规矩啊。”
那乞丐任打任骂,只是抱着头,实在打怒起来了,便红起了眼睛,直接将一个乞丐掐倒在地,扑上去,一顿狂咬,其他人忙不迭逃跑,孙宇这才察觉不对,又回过头来,将那乞丐擒住,顺带念起了《驱魔咒》,那人便抱着头,身体扭捏了起来。
孙宇放开了那人继续念,乞丐满地打滚,直到吐出一口黑血,晕厥了过去。孙宇也第一次帮人驱魔,没想到,竟是这样,其他人战战兢兢地围了过来,看看那个怪物死了没有。
“别激怒他,他身上有魔毒,我的咒语也不过是缓解一时,若大家还要惹他,我就怕他会乱杀人。”孙宇道。
“这样的人就送官府吧,送去用火烤了,他只要活一天,我们这些老百姓就不得安生了。”那路人的话引起大家纷纷点头。
“你们要送官府就送官府吧,看看官府究竟能做什么,真是笑话,我实话告诉你们,普通的火根本杀不死他,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试试,我话搁这儿了。”孙宇打算走了,可又感觉事情没做完,便将那乞丐也扛走了。
回到客栈的房间,芷羽早就醒了,看到孙宇扛着个人,便问道:“师傅,这是谁啊?大清早扛着个人干嘛?”
“这个人中人魔毒,我怕他会伤及无辜,打算帮他驱魔。”孙宇将那人放下说。
“这人身上好臭,应该非常久没洗澡了吧,身上满是跳蚤,师傅,你也真是太热心了,连这样又脏又臭的乞丐你也帮着驱魔。”芷羽越来越佩服师傅了,尽管还是忍不住捂住鼻子。
“都是从妈肚子里生出来的,我们不该有偏见。”孙宇道。
“知道了,师傅,那师傅,我们不会带着他去见怪老头吧,若怪老头不肯收留这么个要饭的怎么办?”芷羽问道。
“这个我也想过了,不过事已至此,我觉得就算碰壁也要试试,芷羽,我们把这间房子退了吧。”孙宇又背起了那个乞丐。
在路上,孙宇已经很习惯被人指指点点了,哪怕大家嘴里说他怎么不好,又怎样,一转眼,谁还认识谁呢,不过就是一些人的谈资而已,等谈到无趣了,便也无话可说了,自动散了。
孙宇又来到了那怪老头的大院门前,门半掩着,那怪老头舜武正在一处观赏着自家的盆栽,实在无聊,便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也不见得舒心,便又逗了会笼中鸟,感觉自己与笼中鸟无异,便只好又坐回摇椅,摇起蒲扇来。
“有人在吗?”孙宇像第一次来一样,依旧不敢贸然进门,只是在门口处往里询问。
“怎么又是你?我说了,我不会收徒弟的,你不值钱,走吧。”舜武隔空将门合上了,孙宇吃了个闭门羹,内心也是极其复杂。
“师傅,这样的老头,你跟他能学到什么,我们走吧,才不受这等窝囊气。”芷羽想拉师傅走。
“金城所致金石为开,我再敲门试试。”孙宇不死心,在门外继续敲着门。
舜武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敲门声了,竟然听得那么爽快,“咚咚咚咚……”简直就像音符一般窜进耳朵,真想马上去开,又觉得自己可是大人物,就这么去开了,没面子,便继续坐在摇椅上。
“前辈,你要是不开门,我打算把自己的手敲断为止,还有一件你感兴趣的事,我带了一个能陪你说话的姑娘,你要是不开门,姑娘就打算要走了……”谁知孙宇这句话没说完,门便开了,舜武探出头,视线锁定在了芷羽身上。
“进来吧,你身上背的是什么玩意?”舜武对孙宇身上背得那坨人肉有些反胃。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身上中了魔毒,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打扰您老清闲了。”孙宇道,
舜武思虑了下,看芷羽还是蛮服眼的,就权当眼不见为净,便说:“中了魔毒,那我不会驱魔之法,你自己想办法,我这儿呢,也不是收留所,所以……”舜武道。
“我知道,前辈有什么吩咐尽管向我们开口,我会煮忆香面,芷羽陪你聊天,这个大院里的杂活我们也包了,只求你能教我打造武器。”孙宇道。
“姑娘,你叫什么?”舜武直接把孙宇甩在一边,和芷羽打算建立起语言关系,孙宇也只得默不作声,听他们说些什么。
“前辈,我叫芷羽,他是我的师傅,所以我求前辈能多多照顾师傅,你要我陪你聊多久,我就聊多久,前辈有问,我必答。”芷羽道。
“我就喜欢你这个姑娘,好像我的孙女,只可惜我孙女走的早,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舜武道。
“我很难过,前辈,让我当你的孙女吧,有什么想说的,就当孙女面好好说出来。”
“好好好!”舜武老泪纵横。
“师傅,老人家不是挺好的嘛,怎么被你说成了怪老头,老人家是寂寞了,想找人说说话,可搭上话的没有,我很理解老人家的心情。”芷羽道。
孙宇无言以对,将身上背的那人放在石桌子上,自己坐在石凳上,等芷羽和舜武聊完了,再问舜武更重要的问题。
“孙女,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舜武问。
“爷爷,我19了,我喜欢的人是……”芷羽看向孙宇,孙宇本能将头撇开。
“你爷爷爷爷的叫,我听着好开心,好久没听到这样的叫声了。”舜武觉着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自己已老成这般了,不自觉摸了摸及腰的胡须,自己被芷羽脸上的朝气给感染了,那粉嘟嘟的脸上总洋溢着微笑。
“爷爷,你喜欢听,那我多叫几声,爷爷,爷爷……”
“乖孙女,好孙女……”舜武热泪盈眶,上了岁数,这样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爷爷,奶奶呢?”
“她!她走得比我早,我以前醉心打造武器,练武,疏忽了照顾夏荷和孙女,一家人渐渐走的走,死的死,只剩我一人了,之后,我就不打铁了,也不再练武了,更多的时候,是养养花,喂喂鸟。”舜武说道。
“前辈,那我就好奇了,你不出门,谁去买菜,不可能那些菜都送上门来的吧。”孙宇道。
“我只是不常出门,一个月或半个月出一次,后门也种了点菜。”舜武道。
“爷爷,有我们在,你就不孤单了,有什么要我们上街去买的,吩咐一声就好了。”芷羽道。
“好,好,那个小伙子叫什么来着?”
“我叫孙宇。”
“孙宇啊,既然你那么想学,又不怕吃苦,我本也觉得自己打造武器的技艺要失传了,你虽然现在还没入门,但看你那么渴望学会的眼神,我破格让你跟我学,说实在的,我已经很久没去碰打铁的事了。”舜武道。
“那你就是我的铁匠师傅了。”孙宇开心地就想蹦起来。
“天气也渐渐变热,成天坐在烘炉旁打铁可没你想的那么好玩,甚至有些枯燥,你要知道,每一把武器都是千锤百炼的,越上层的武器工序越复杂,而入门当然是打铁,别看打铁是粗糙的活,这可是有门道的,日后便知道没那么简单了,话也不多说,跟我来吧,虽然打造武器房被我荒那儿了,我也时常过去摸摸昔日陪着我的那些个器械,包括那铁砧子,铁钳,刻刀……”孙宇看着放在木架子上的各式武器,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打磨出第一把刻上“宇刃”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