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怀风张了张干渴的嘴唇，双臂架在床头坐起观察。
“哥哥，你醒了！”啸云后腿弯曲屁股着地，竖着耳朵揉了揉眼睛呆呆地趴在床头。
空闲的手攥成拳状敲打在脑袋上，黯然看向床头下啸云：“学院？”
“半个多月都没吃饭了，先吃点吧！”他从腹部端出一碗早已凉透的饭菜便要向床前。
怀风接过碗，囫囵吞枣的边吃边问：“你做的吗？”
啸云用爪子挠了挠头：“是程姐姐早上送来的。”然后拍了拍肚皮立起身，瞥了他一眼做了个生火的样子：“我笨，不会生火做饭，只好压在肚子下面了。”
他停下刚刚夹住饭菜的筷子，腾出一只手抚摸向垂头深陷自责中的啸云：“谢谢！”穿上鞋子下床走到屋门前，对跟在后面小声说着：“我自己出去走走。”僵硬的笑了一笑，推门而出。
抬腿跨过门槛仰望将要西落的太阳，来到院中水井前。怀风俯身惊奇的发现，此刻水面映出的是一个拥有血红色眼睛、苍白头发散乱身前的青年男子。他暗自摇头说了句：物是人非，手捧井水蹭了几下脸颊无神的走向院门。
“哥！”
听着身后突然传来的熟悉声音，怀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力无气的摆着手说道：“跟上吧！”
焦急等待回复中的啸云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在其身后摇着尾巴。
人在前狼在后，兄弟两个开始动身往学院门口走去。
一路上，学院师兄弟们都在三五成群的指着两人各自谈论着。
“你看，那个好像是万师兄。”
他旁边人连连点头：“听说万师兄能和大师兄打成平手呢！”
“你看他那眼睛和头发没？”
“怎么？”
“大家因为这个给他起了个名号！”
第三个人这时插话了：“这我知道，是苍影血络。”
“好霸气的名字！”
“快走，他要发怒了。”
怀风万万没有想到，只是瞧了一眼就把三人吓跑了。
感受着周围缓慢凝聚的气息，啸云耷拉着耳朵举爪拽起身前人衣角，安慰道：“哥，你还有我！”
“呵呵。”一声带着凄凉的惨笑应声而起。
怀风仰头注视蔚蓝的天空继续迈开了脚下步伐。
当两人走出学院来到集市街道上时，观察着前脚还在买卖东西后脚就散开的居民异样眼神，这才明白，外貌在人们眼中是如此重要。
“哇哇哇！”
“不哭，咱们回家。”婴儿母亲厌恶的打量两人一眼，然后哄着怀中依旧哭泣的孩子跑离了集市。
“太吓人了！”
“以后少让你家娃跑出来，还是小心为好。”
“嗯，我这就回家告诫小蛋的。”
集市周围人群听着两妇人的对话一哄而散，道路两旁的商贩直勾勾盯向他收取着自己身前物品。
“这就是人心吗？”感受到瞬间从热闹变为死气沉沉的集市，怀风用目光搜寻着定做衣服的店铺，快步走去。
“敲什么门，自己进来。”
“吱！”
推开门便见到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埋头吃饭，她含着饭菜口齿不清的问：“做衣服吗？先坐那等会。”
“嗯！”应了一声，怀风顺着她筷子给自己指点的椅子方向走过去，安静的坐在上面没有再出声。
中年妇女吃完饭用手抹着嘴角的菜叶来到椅子旁边，轻轻拍了拍：“小伙子，让我量量你身体的尺寸。”
“您不怕我吗？”
中年妇女的手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又拿木尺在恢复脚跟处比划着。不多久，量完的她直起腰走向棉布区坐了下去，手中握着剪刀开始了工作。好半天，她才抬头正面看向对面：“吵闹声是你引起的吧！”
“没错，是我。”
“站着怪累的，快坐下。”中年妇女放下剪刀，空手举在身前说道：“其实一进门时我就发现了你的模样，这会手心汗还没完全消失呢！”她放下手笑了笑，继续裁剪着桌面的棉布。
“好了。”她拿着完成的衣服向椅子位置走去，途中张嘴笑着说：“应该是你想要的。”
经她一提醒，怀风才想起自己糊涂的好像没有说什么要求。接过她手中的衣服，满意的点头感谢：“麻烦您了！”
“只是做什么精通什么罢了！”她弯腰打开身前的木箱，从中找出一副白色面具随手递向对面：“这面具你应该会喜欢。”说完拉住怀风的胳膊往旁边屋内走。
“你身上衣服都要臭了，快去换下来吧！”
怀风关上房门快速替换下穿着的衣服。说来也奇怪，没有绳子的面具两边凹入的地方扣在耳朵上正好合适，仿佛专门为他做的一般。
黑色长袍，白色面具确实很符合现在怀风的模样。从旧衣服中掏出十五两银子，开门放在中年妇女手中：“谢谢您教了我这么多东西。”
“你的谢意我领了，可这银子却不能马虎。”中年妇女又塞给他六两，转身回到裁缝桌前继续缝补着其它衣服。
出门走在黑漆漆的道路上，怀风呐呐自语：“冷静，观察，尽力而为，诚信。”
忽然他顿悟了，停住前行的脚步原路返回向学院。
“陆伯在吗？”
“刚躺下，你自己进来吧！”
“奥。”
陆伯吃惊地从床上跳起，看着推门而入的怀风：“从哪整了一身怪异的行头？”
“挺合身的。”他没有说明，从屋内找了一个蒲垫自顾自的坐了下去。
陆伯回神躺入棉被中：“想好了？”
“嗯，我想变强。”
他好像早已预料到了，随口说了一声：“明天早上我们启程。”
见他闭上了眼睛，怀风爬起为他关好屋门继续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吱！”
“谁？”剑阁中还在修炼的师兄弟们瞬间把怀风围住，露出要开打的架势。
沈师兄望向随后跟来的啸云，喊住了把他包围的人群：“自己人！”
“大师兄，我要离开了。”
沈师兄分开人群走到门前，想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我不能走。”
“奥！”
得到了答案，怀风转身就要走。
“疯子，师傅和师伯需要我接替他们。”
他一直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对沈师兄的位置弯腰拱手：“谢谢大师兄三年来的照顾，希望我们师兄弟还能有相聚的一天。”收回动作再次迈开步子往后院走着。
“幸亏还有这家伙，否则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怀风移动头，目视进入酣睡中的啸云，带着属于这里的牵挂慢慢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