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大宅前,一群难民把门口堵的水泄不通,富丽堂皇的可比皇宫的屋子里,面色铁青的路天大手一挥,又砸碎了一个印花的水窑瓷碗。
一众女眷被吓得都绞紧了手帕,也不敢继续吃一口饭,盯着碗碟里红烧鲫鱼、口水鸡,更加没有胃口了。年纪都不大的小身边的大身边的大丫鬟看起来更是被吓得够呛,站在自家主子后边低着头,盯着鞋尖,还要支棱着耳朵,以免错过了差遣。
“这群叫花子,真把我陆府当成叫花子的臭窝棚啦!家里的大管家!”陆天本就丑陋不堪的脸此刻从里到外透着青色,面目狰狞。
家里的大管家连忙迎上来,这位年轻主子可不是他惹得起的,虽然自己在陆家当了多年家里的大管家,自己做事很心细,秘密的事情从来都处置得一丝不漏,陆家上一代的掌权者也对自己很是器重,可是轮到这位主子,不管时间过多久,都看不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跟在他身边永远都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做事。
“少爷,有何吩咐?”
陆天二话不说抓起手边装着时刻都要保证装着热水的茶壶,向家里的大管家身上一扔,家里的大管家的青色长衫瞬间被溢出来的茶水打透,传来一阵阵灼烧的痛感,被烧制的最上等的茶壶打在身上,犹如一块沉重的压石狠狠敲下来,痛得要死。
“还有脸问!你怎么不找人去处置了门口的叫花子,让他们一个一个都来陆家,我陆家还不得被他们都吃黄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与静谧的饭桌上众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家里的大管家被训斥觉得颜面尽失,“少爷,我分明已经找人去杀了那几个不长眼的上陆家要饭的叫花子了,可谁知道,这难民还是一波接着一波往这来。”
“狡辩什么,要是还有更多的臭狗来,我看你这家里的大管家也是不想再做下去了吧!”说完,甩袖而去。
众女眷看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也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倒是陆天近来最宠爱的女子两指捏着粉色的手绢,软软地声音说,“我看这饭啊,吃不吃都一样,下次告诉厨房,别再做这么油腻的了,光看着就要吐了。”
另一位素来与她不和的女子,挑着眉,扭着腰小步挪走了,回音在房间里流转,“说的也是,我还是回去让小厨房做碗燕窝解解油腻吧。”
气的其中有的小厨房菜色没有那么好的女子直跳脚,气哄哄地转身离去了。
家里的大管家就站在那,看着不过片刻就空无一人的房间,昂贵的食物都被身边的大身边的大丫鬟们撤下去,倒进了狗嘴里。
心里终究还是有点难受,自己的颜面却在晚年一扫全无。他心里竟然没有谱了,连自己如果哪一天事情没做好,还能有命活着回到老家养老都变成奢求。他老泪纵横,显得比门外的难民还要可怜,恐怕这就是因果报应啊,都怪自己作孽太多!报应啊!
可他没工夫想这么多,眼前他要先把那群人弄走,保住自己的性命。
红屋里的灯交错的万花楼,大批绸缎挂在高翘的屋檐上,永远都是这批下去了,马上就换上新的,因为万花楼有很多的钱。
大把大把的钱,都不在乎怎么花才能用尽。最上方装修最好的一间雅间,绫罗绸缎用最上好的,上好的楠木桌子摆在房间正中央,上有一整套水窑精制的茶壶和茶杯,室内飘着温和的香气,让人闻着就舒心,自然熏香的价格也不菲。
方落对着面前的身影妩媚一笑,丹凤眼狭长,眼线随着眼角上翘,薄唇火红,翘起嘴角微微一笑,风情万种。
“没想到都嫁给大王爷了,她还是那么小家子气,除了这些让人气闷的小事,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方落一想到那个没用的女子居然嫁给了自己最爱的大王爷,她就气的牙根痒痒!
“可不是嘛!居然派人在难民堆里散播陆家要施粥布粮,引得一堆难民都过去了,陆天也是小家子气,在外人面前非要装的像个大善人似的,这回活该他吃闷亏。”女子巧舌如簧地拍着马屁。
“你不懂,陆天就是靠着外人面前的仁慈来博得人心,如此一来,朝廷有什么道理去处置这么一个对百姓好的陆大善人,朝廷一旦想要动弹陆家,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天下百姓!”
方落的蔻丹在通亮的烛火中鲜红,显得倒有点恐怖,她语气轻佻地嘲讽着陆天。虽然方落和陆天从间接意义上来说是合作伙伴,可是她一向都看不惯那人做作的形态倒也是真的,哪像大王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仿佛万事不沾身一样的感觉!
那身影是她在陆家的眼线中间的传话人,直接安排人来回跑,她还真不敢保证丝毫不勾起陆天的疑心。别看他人长得丑,鬼心眼可多着呢,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对付的人物。
“就算陆天再能博名声,也没有咱们万花楼有名气,他那不过引过去一群叫花子,咱们这来的可都是富家大户,穷小子谁敢登咱万花楼的门!而且,陆天做的那些隐蔽的事,小姐你不是都知道!”她年纪不大,说话却甚是机灵,也因此才有机会进入方落的专属房间,有机会拍马屁,“说到底呀,还是咱们家小姐您厉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方落多年在万花楼更是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劲一年更盛一年。
眉眼一横,“小丫头片子,嘴巴挺灵巧,哪天让你上台哄哄客人如何?”
丫头心知是玩笑话,嬉皮笑脸地说,“小姐别拿小的开玩笑啦,小的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怕万一搞砸了,有失咱们万花楼的名声。”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告诉那边的人,陆天精明着呢,注意点千万别被发现了,我埋下一个耳目也是费心费力的。”
小丫头得令,又给方落添了一杯热茶。
热气腾腾的,方落面无表情的脸,代表她又在深思什么,八成与勾引了大王爷的狐媚子脱不了关系。
景家大家里的大管家传来消息说母亲请求见她的时候,景歆然正在花园里叫人移花。
刚来到王府的时候景歆然就很不爽这片莲花池,整个花园明明修建的都快赶上皇宫漂亮了,却被这一片莲花池毁了全部,因一条鱼毁了一池鱼,就是这种感觉。
谁想到,母亲居然要见她,想了想,嫁来王府许久除了回门日回了一趟家,还和景歆白各自指桑骂槐,也着实让母亲为难。
不管她心疼谁,偏向谁,终究两个人都是她女儿。只不过是在利益的面前,她输给了利益,而不是输给了景歆白。
想着反正这边的白莲花也要收拾的差不多了,回家也是眼不见为净,干脆回去见见母亲也无碍。便叫了夏桃过来梳妆打扮,又叫人等大王爷回来,告诉大王爷一声自己回景家了。
景歆然看着铜镜里的女子都快认不出来了,诧异地想,自己以前就长这副模样吗?
倒是夏桃好像看出来王妃心里的想法了,一边帮她梳理头发,一边说,“王妃,您一直都不怎么化妆,一时画了妆还适应不过来。不过您瞧瞧,是不是现在这样漂亮多了?”
夏桃说完了,还没等景歆然回答,又改了一句,“夏桃刚才说错话了,王妃您不是变得漂亮多了,而是和以前的您不是同一种美了。以前的您是素面朝天,却如同生在灵气最多的世外桃源的灵狐,活泼有动力,让人一看就能喜欢上。”
“哦?我都变成灵狐了?”景歆然不禁暗笑,自己怎么都没有身边的大身边的大丫鬟的本事,从来就不大会说话,所以以前和景歆白说话总像是落在他下风了似的。
“现在是特别艳丽的美,普天之下,夏桃敢说,绝对没有比王妃您还要令人一眼就惊艳的女子了。您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什么倾城什么倾国来着?”
景歆然哑然失笑,知道她想说的是一笑倾国再笑倾城。如果夏桃不在,她还真想对着镜子李笑笑,看看是不是真的倾国倾城呢。
如果是,那么荆意涵是不是能被她的倾城倾国之姿留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