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顺势拉住了傅姒的手臂站了起来,“姑娘,小主子今日总是啼哭,算起来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太医束手无策,幸好姑娘来了。”
傅姒扶额,怪不得对她这么客气,果然听到隔壁屋子里的婴儿啼哭,嘶哑着嗓子,直叫人揪心。
才三天不见,小家伙长得开了不少,襁褓里的小身子缩成一团,像一只猫咪,因为早产的关系,身子有些弱。
傅姒拧紧了眉,这是胎里带的毒素,从母体遗传到小家伙身上,
也不知道谁这么心狠,傅姒一见小家伙心就软成一滩水。
伸手去接,奶娘愣了下,看向杨嬷嬷,一个姑娘家的能抱住小少爷吗,奶娘质疑的往后退了一步。
杨嬷嬷使了个眼色,奶娘才松了手。
傅姒也不计较,接过孩子放到了床上,从怀里掏出一阵银针对准孩子的脚心扎下去,很快见血。
小家伙哭的更大声,瑾惠长公主霎时间红了眼眶,杨嬷嬷一把拦住了,瑾惠长公主这才狠心的别过头去。
一碗清水变成了黑红色,傅姒皱紧了眉,杨嬷嬷立即问道,“如何?”
半响,傅姒抬眸,看了四周,杨嬷嬷立即会意,“都出去侯着!”
清空了屋子,傅姒缓缓道,“这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毒素,孩子太小了,我没法施针,若不尽早除去毒,孩子怕是活不久。”
“公主!”瑾惠长公主差点晕过去,杨嬷嬷手急眼快的接住。
“那还有没有解救的法子?姑娘,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公主,小公子可是公主的命根子啊。”杨嬷嬷眼眶湿润,昨天太医把脉,公主此生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孩子就是公主的命啊!
傅姒不敢把握,孩子太小早产,身子又弱,又是长公主唯一的孩子,金贵的很,傅姒更不敢试了。
瑾惠长公主掀开被子,傅姒眼中一闪而逝的犹豫她看得清楚,这么说还有希望的。
傅姒拦住了瑾惠长公主,硬着头皮道,“实不相瞒,民女只是会一些简单的把脉,若是民女的师傅在,兴许会有几分把握。”
要是不救,傅姒于心不忍,每一个小孩子都是纯洁的天使,孩子是无辜的。
“那敢问贵师在何处?老奴亲自去请她。”杨嬷嬷见有希望立马追问。
铃铛一旁瞪大了眼,小姐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她怎么不知道?
傅姒叹息,“不巧的很,一个月前师傅云游四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民女只能尽量去找,开些方子先让孩子吃下,这几日公主的饮食一定要注意,稍有不慎就是神仙下凡也难保小公子。”
杨嬷嬷心底咯噔一声,脸色阴沉的厉害,公主的饮食,她一定要亲自掌控。
这些人她一个也不敢相信了。
门外,云杉喊道,“侯爷,公主在里间歇息,不能打扰。”
傅姒手一顿,很快写好了方子,然后跟着杨嬷嬷进了里屋,孩子也睡着了。
忠义侯一进门,脸色就不太好,手上还牵着一名妇人,容色艳丽小腹微凸,韵味十足,怯怯地站在门口不安的望着瑾惠长公主。
瑾惠长公主深吸口气,指尖掐进了手心才使得心情平复。
“公主,惊马这件事并非意如所为,肯定另有其人,这件事本侯一定会追查到底。”忠义侯目光落在了何意如身上,眸光柔的能滴出水来,然后侧头,一片冰冷,“母亲年纪大了,为这件事伤透了脑筋,未免落下口舌,这件事还得劳烦公主亲自去解释。”
瑾惠长公主气的浑身发抖,她才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她的好丈夫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替一个妾抱不平,她还记得当初没成婚之前两人也甜蜜了几年,而她自知理亏,摈弃了身份日日亲自侍奉婆母,直到何意如生了庶长子后,一切都变了。
瑾惠长公主苦涩笑着,庶长子出生时刘易丰可是亲自抱过的,小心翼翼,如今有了嫡子,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回想起皇姐曾经对刘易丰的评价,同为公主,敏瑞长公主活的就要比瑾惠长公主强百倍不止,她一直以为女子应该以柔顺乖巧蕙质兰心,三从四德为宗旨,没成想一而再的委屈自己,还连累孩子差点没了命,简直枉为人母。
“夫君,妾身无碍的,母亲那里我会亲自去劝劝,只是母亲一心为侯府的未来着想如今被人误会连累了侯府的名声,让意如愧疚不已,只要公主能消气,意如愿意一辈子留在清远寺不再进侯府半步,只是为了咱们侯爷的仕途着想,公主请三思,这罪名就让意如一个人承担好了……”
何意如欲言又止,太后赐戒尺,分明是狠狠的她的脸面,更是在给她的儿子多了份阻拦,哪怕以后儿子继承了侯府,也要背负着残害子嗣的骂名,这个名声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担。
又或者,自己只能是个上不得台面妾,一想到这里,何意如把太后怪上了,多管闲事。
原本捕风捉影的事被何意如这么一说,瑾惠长公主进退两难,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果不其然,
刘易丰怒火成功的被挑起,一把将何意如护在身后,不悦道,“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意如是无辜的,你身为侯府的儿媳,应当有义务为侯府的未来着想,至于惊马的事,本就一定会差个水落石出,给太后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