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长公主一忍再忍,随着这句郡主再也忍不住,目色逼人看着司马隆麟,“太子还请慎言,她无品无爵,既无皇上封赏,更无宗室玉牒,何来郡主尊位?”静安长公主一声冷笑,见小女孩安安静静垂首在那儿,就像是见到昔年一把心上的尖刀。又看司马隆麟一副不屑回答的模样,不顾张太后频频示意,恨恨道:“这孩子不过一庶民,因何出现在这宫中,又是何人哄骗太子说她是郡主。宫中何等森严,爵位何等尊贵,本宫今日倒要查一查,是谁在作乱宫闱。”
“静安!”张太后看一眼司马隆麟,见对方不怒不喜,后背不由自主竟渗出一层冷汗,厉喝截断静安长公主的话。
“姑母……”司马隆麟一直静静听完静安长公主一番怨愤之词,方才平静的道:“姑母出嫁多年,想必已忘了,后宫之事自是皇后掌管。”
“你……”静安长公主哪里听不出来司马隆麟这是在讽刺她。
“姑母可是想代行掌管宫闱事宜?”司马隆麟飞扬狭长的眼尾轻轻一挑,笑起来,“姑母,你如今已是卫家妇。”
“你……”静安长公主毕竟是嫡长公主,就是先帝时宠爱云妃她依旧在宫中肆意生活。这些年随着驸马在江南,何人不奉承。她并不是能忍得住受得了气的人。眼下被司马隆麟这样不看在眼里,又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放在跟前,她真是再忍不住了。
眼看她要与司马隆麟较真,张太后当机立断,扶额怏怏道:“太子,哀家有些不舒坦,想叫你姑母留下来侍疾,你先回东宫罢。”
“是。”司马隆麟目光在静安长公主身上轻轻一扫,唇角勾起,温柔的抱起小女孩,“鸾音,随太子哥哥去东宫。”
这小女孩也奇怪。若是别的小孩子,不是害怕惊惧就是纵声大哭撒泼。偏偏这孩子不哭不闹,无喜无惧,从头至尾像是一个木偶静悄悄呆在边上。只是在被司马隆麟抱入怀中那一刻,她情不自禁回头偷偷望了静安长公主一眼,对上对方愤恨厌恶的目光后,她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下,乖巧的伏在司马隆麟肩膀上。
司马隆麟察觉到颈边淡淡的湿意,目色一厉,手轻轻拍抚着小女孩背部,视线却望向静安长公主。
静安长公主叫他这样冷冽的眼光看着,禁不住心底发寒,竟有片刻的瑟缩。
见司马隆麟走了,张太后沉下脸,喝道:“静安!”
静安长公主方才一时被吓住,此时回过神不免羞愧,再看张太后摆出一副训斥的模样,不由委屈,“母后……”
听她音中含悲,张太后冷硬的心就软了。毕生只有这一女,纵使再如何恼怒,她也是舍不得的。轻轻叹一口气,张太后抚摸着静安长公主的秀发,“傻孩子,母后都是为你好,母后还能熬多久,你与太子生了罅隙,日后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