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黑带我们检查枪支,我指点了几下就出来了,留陈宇教他。”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去宗祠了?”
“跟踪两个傻瓜有多难?莫不成你觉得我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他瞥她一眼。
“……”好吧,她俩的确是傻瓜。
“那小不点精得要死,合着是拿秘密换你的礼物,反倒是你,被人说两句就兴冲冲跟着跑了,以后被人卖了还傻呼呼帮人家数钱呢。”
嚯!他连这些都见了。
难为她和阿尔还一路鬼鬼崇崇缩头缩脑的,原来一路被盯梢着,真是掉人掉到姥姥家了。叶苋的小脸一会红一会白,这么一说,拿她和十岁的阿尔拼智力,还真是不相上下。
到了这地步,说什么也是废的了。叶苋耷拉着小脑袋不说话。
他轻笑一声,说:“这一回,你那朵怪花没出来救你?”
叶苋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些异能,在庄硕面前怎么就很低档和滑稽似的。
庄硕扭起头四处看着:“你要喂血给那玩意儿,十二点前也是不能睡觉了。吃饱后咱们沿着崖边的陆地找找看,这里面应该还有些门路儿。”
“反正你那鬼眼睛神着。”他又说。
“你在井边时听到歌声吗?”
“没有,是你想看看那唱歌的长得帅不帅吧。”庄硕瞥着她,眸子似笑非笑。
“我会这么无聊么,谁都有好奇心,有什么好笑的。”她小声顶嘴。
“你是白痴么,好奇心能害死猫!”半眯的眼眸闪过一抹促狭,还该死地补了一句:“会。”
赤裸裸的打击啊有木有,叶苋生气,一咬嘴唇,捡起脚边一块圆圆的小石头向他砸去。
“咄”的一声,石头子果然朝他正面飞去。人家眼都不眨一下,伸手一把接了过来,上下抛着玩,睨着她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这样真的好么。”
“说话别这么损行吗?”叶苋眼眶一红,心底是真的难过,委屈冲口而出:“我就是这么白痴的了,我从小就不太会和人相处,尤其不太相熟的人……有时甚至分不清人家的话是真还是假的,更不知要说些什么人家才会中听,干脆依着自己心想的说好了,至少我从没装乖巧可爱,顺着人家的心思去作,你不喜欢听别听,我还不愿意多说呢……”
庄硕一下不说话了。
——或许,没有童年的人,都会有这种不善辞令的缺陷。这样的人,有时异常的简单,简单到假话和真话的界定也得自己摸索。因为没有去提点她一下,什么是该说和不该说的。
其实他也是。半晌,他淡淡说:“裤子也干了,收拾东西吧,抓紧时间四处看看去。”
两人收拾好东西,背好背包。庄硕灭掉篝火,拿出荧光棒,一把拖着她的手,一前一后朝最近的崖边走去,一直沿着峭壁搜索前行。
“小心点儿,前面很多岩石,别拗脚了。”
“嗯。”
“咦,这儿居然有螃蟹。”
“个头大吗?”
“不大,身子红红的正横着走。——那边有块石头象一条鱼骨似的,是化石吗。”
“有可能。”
“捡么?”
“你工作是捡破烂的?”
“嘿,你这人格调真不怎么样,知道什么叫远古遗迹,历史文物吗?”
“没饭吃,饿你几天,看你还格毛的调。”
叶苋“扑哧”地笑了。先是低低的笑,及至最后竟然哈哈哈的笑得前仰后合。要是苏甜看到她这模样,一定会瞪大眼睛尖叫着说,死啦,叶苋你发神经了啊,你从来不会笑得这么疯的。你会不会飘得太远,飘到精神病院去了啊。
庄硕睨着她,捏了捏她的手,半晌,突然问:“不生气了?”
“没什么好气的,权当是你的说话方式呗。你救了我,这才是重点。”她小声小声的,象是和自己在说。
“好吧,就冲这点,该不止十三岁。”
她瞪了他一眼,视线闪过一抹狡黠,转身看向他,笑说:“哎,你现在看看我的眼睛。”记得陈宇说过,漆黑之际,只要她笑起来,眼睛会象蓝宝石一样晶亮,夜明珠一般璀璨!
庄硕抬眼看着她。下一秒,叶苋分明觉得,他半眯着的眼眸睁大了,内中充满惊讶,然后惊艳,再然后是入迷,然后的然后,是再也移不开眼睛。
许是过了有几分钟,庄硕突然脸一沉,以惊人的意志力别开视线,低斥道:“认真点!给我仔细看着崖壁,看有没有缝隙或出口或洞口。”
“知道了。”叶苋偷偷和自己笑了一个。
她没作他想,只希望这一份极致能烙印在他脑海里,以后若有训斥,讥笑和嘲讽,甚至辜负的时候,她会难过,那双美丽的眼睛会流泪。
沿着崖边走了一会,突然,“咄咄咄”接连几声!三四条一尺长有多的蜥蜴从旁边一处成年人一般高杂草中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