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是一个山谷水潭的模样,底部方圆数丈,水质清澈见底。四面悬崖,俱是九十度峭壁,一团一簇的大叶青苔和各种不知名的野花挂壁而生。崖壁缝隙中不时长出各色各样姿态的小树,悬空垂立,再向上生长,很一派原始景象。
幸而水位不算很高,崖脚边基本露出一些陆地,杂草坐生。其中一面峭壁顶部,有一堵人工堆砌的岩石墙。叶苋指了指那面墙壁,说:“那儿就是宗祠了。”
“对。”庄硕搂着她朝不远处一片岸地游去。岸上俱是五颜六色,圆圆细细的小石头,在晚霞的映衬下,混和着水色的折射,发出点点炫光。
“哎,好漂亮。”叶苋低叫一声,自己就划水游了过去。
“喂,一会若有些不知名的怪物出来,可别尖叫。”身后转来冷冷的警告。
叶苋一下顿住,回身看着他。
湿漉漉的白衬衫紧紧贴在她身上,显露出她恰到好处的诱人身段。一头随意扎起的黑漆长发,鬓边几络松散垂在肩头。晚霞为她精致的小脸和雪白的颈脖渡上一层淡淡的暖色,美不胜收。
当事人并不知道自己如斯美景,只是愣愣看着从水面露出半个身子的庄硕,一副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话才不会惹他生气的茫然模样,还带有三分小心翼翼,四分谨小慎微。
庄硕也正看着她,渐渐至半眯起眼眸,立在水里的身子居然不动了,就这么盯着她看。许是过了有半分钟的模样,他咕咚地吞了一下口水,别开视线,迈着长腿“哗啦啦”地踢水而来。
叶苋看着他只是为了猜度他的喜怒,却不知高大的身躯自水中走来,湿透的衣衫包裹着壮硕的身躯,在晚霞中踩水而至,水花四溅,耀眼闪烁,竟然有着白马王子迎向公主般的梦幻感觉。
她一下看呆了。
小言中总有一句:对的时候要遇到对的人。或许指的就是此类——在相互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幕扣人心弦的画面,从此以后,内心深处便定格了一份难以磨灭的美好,悸动因此情生。
至于过程与维系,那就真是见仁见智了。
更有的是乱花渐欲迷人眼,重叠再重叠,于是,画面陈旧了,感动也就没有了。
两人都“各怀鬼胎”,叶苋脸皮薄,小脸早已涨红一片。庄硕脸皮厚,半眯起眼眸,所有思绪便被关在里面。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确滋生了一股莫名的的躁动。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花痴眼神和元素有得拼了。”看着她不知措的样子,庄硕突然斜勾了一下嘴角,一把拖住她的手。
才平复下去的血气一下又涌上脑门,叶苋顶着猪肝般的小脸,微微想挣脱。
“一步也别离开我,找些干柴生个火先。”庄硕拉着她朝崖边走去,走着时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由笑道:“不是快结婚的人了吗,动不动就脸红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只有十六岁,不,十三岁。”
“我……”叶苋觉得自己说些什么也是废的。心想现在老天若闪个电,她必将成为绝佳导电体,保准被劈个焦黑再自燃得噼啪响。
“啧啧……陈宇说你是皮妞,你皮在那儿?”庄硕拉着她到崖边,扯了几把杂草和掉下来的树枝。却突然回头看着她:“哎,我说你手都颤了,怎么回事?冷吗?”
“不冷……”
“那你怎么抖成这样了?”庄硕奇怪,扔下树枝扶着她的肩头,半蹲着身子缩头观察她的脸色。
叶苋连忙垂下脑袋,都快垂到胸口去了。
“害羞?”庄硕勾着嘴角笑了,说:“嘿,你都几岁了啊!这模样象是男人味儿也没嗅过的呢,怕羞怎么能怕成这样?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没害羞,别乱说……”她努力挤了一句话出来。
“那你这算是啥子表情,演的那出?”
他松开她的手,捡起地上的树枝杂草朝岸边走去。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下来,回头说:“哎,你不会爱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