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把狼尸拉离篝火远一点,用杂草掩盖,把地上的血迹用黄沙掩盖,地上的备用包全部分工背好。元素拿起地上的防水布,朝篝火一盖!周处立即漆黑一片!陈宇一手拖拉着叶苋。
不由别人作声,叶苋便压着声音坚定说:“都跟着我,这边走。”话音刚落,她准确无误地迈出脚步,朝森林北边方向疾走!陈宇反而被她拉着,却配合着紧紧地跟着她的脚步。
跟上前的是老纪和元素。庄硕愣了一下,他押后。大家都没有打开荧光棒。黑暗不招人喜爱,但谁都不能否认,它就是一种无声的保护。
前方的叶苋走得飞快,如履平地。陈宇倒也不以为意。但毕竟周遭太过漆黑,好几次一个踉跄,几乎扑倒在地。还是叶苋略停着脚步迁就着他。
疾走间,叶苋睁大眼睛看向幽深黑暗的森林深处,眸子清澈灵动,内中有一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奇异神采,如璀璨的星辰,亦如海上的明珠,奕奕闪动,顾盼流光。
空气中飘着森林特有的混合了泥土湿气和枯叶霉烂的气息,各种树木特有的香味,还有不知名的花香。各种虫子鸣叫的声音。
一份奇怪的熟悉感觉在心头由然滋长,一丝不为人知的深处记忆被悠悠唤醒……仿佛她曾在这种气味中生活了很久很久,却在昏睡之时一个失足,掉于尘世凡嚣之中。
渐渐地,她连拖着陈宇的手都甩开了,自顾自地奔跑着,绕过眼前杂乱缠绕的树木蔓藤,无数硌脚的碎石枯枝。惬意在心头流溢,自由在发际飞扬,感觉天地间的气息都顺着自己的身体萦绕回旋。
这样的感觉必是自由的感觉,而自由必能永恒的美好着。
叶苋张扬着双手,轻快地一个旋转,立在原地细心感应着周围的气息——安全了,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远处小心摸索前来的四个男人。
黑暗之中,叶苋清楚看到庄硕紧绷着阴沉的脸,满身萧杀的气息。元素也一脸怪异。老纪直接都想冲上前叉着她肩膀质问了。只有陈宇木无表情,一扭一扭地专心与黑夜中恣意张扬的树杈子和地上硌脚的碎石对抗。
他们都在惊异和生气。
叶苋抿了抿小嘴,有点心虚,连忙朝摸索着踌躇前行的四个男人迎上去,轻声说:“再走一会就穿过这片树林了,前面比较空旷,有几片大型的岩石堆,小丘般的大小,最高也不过半丈,再过去就是一望无际的森林,直走吗?”
男人们蹒跚而来,不时冷冷睨向她这边方向,都不说话。叶苋看着他们脸上都是惊异狐疑和冷漠生疏气息,有点头皮发麻,只得硬着头皮朝陈宇走去,拉了拉他的手臂。
“呃,我来解释一下,她的眼睛……自小就和别人,有点小小的……不同。”陈宇停下脚步,努力轻描淡写。
没有人说话。通常来说,在一些特别尴尬的时刻,男人们都会约定似的不作声,然后倚着些什么闷头抽烟。就象现在一样。
不过,现在场景的确是欠了一支烟,不,是很多支烟。叶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得狠狠吸上几口,才能脑洞大开,去接受她这个有着一双鬼眼的怪异女孩。但就算知道,她也没有香烟在,所以,他们必须接受,并且自己调节过来。
元素退后两步,注意着后面。
黑暗中,庄硕俊脸如冰雕一样,用冷得杀人的眼眸盯着叶苋。被盯得心惊肉跳的某女,却仗着他看得不清楚,倔强地咬着小嘴,悄悄回瞪了他一眼。
心想她又不是故意隐瞒了,连骆深也不知道呢,这世道艰险,要人多知了去,被抓去当科学怪人作实物测试岂不凄惨?反正她又没干扰了谁害了谁,不让人知还不行了?
陈宇搔头继续解释着:“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是知道的……”
庄硕仍然不说话,站了一小会,摸索着要走出树林,朝前方的岩石堆走去。
叶苋轻叫:“哎……你左脚前有块尖起突出的石头,踏上就硌得正正的脚底了。”
庄硕顿了一下,果然朝右边移了一点,叶苋又低叫:“呃,垂一下头,那树枝会刺到你额角。”
后者垂了一下头,走了几步,叶苋又叫:“别踩……呃,有只巨型蜗牛,移去左边一点。”
庄硕停下脚步,冷冷说:“叶小姐,你这是女鬼的强项。”
叶苋咬了咬唇,小声说:“你可以不听的,只不过现在你的脚可都已经硌痛了……”
顿了一顿,她不知那来的勇气,继续小声地顶嘴,话还特别地多:“有要吃饭的鬼的吗,有嫌工资少的鬼么,有人有三急的鬼么……心大些不行吗,这世界还有会超能力会读心术的呢,我算啥……有必要气成这样吗,象吃人似的,喂,你……”
旁边的陈宇“扑哧”笑了。
叶苋生气的时候基本不说话,但要气氛不是太过呛人的话她却挺会顶嘴的,小声小声地反驳着,用词还恰到好处,却不知看着那声音,那表情,那满脸的怒意委屈直白得象个孩子,情绪横七竖八地写在脸上,会让苏甜和他笑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