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灯很暖很亮,那枚戒指上的宝石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我脸色一僵,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了昨晚那个梦。
隐约记得,那个梦的最后,那个男人曾经给我的手上戴了一枚戒指。
而那个戒指,似乎和眼前这枚长得一模一样……
心中一慌,丝丝恐惧感瞬间袭满了我的全身。
我僵硬的站在卫生间里,任由淋浴打下来的水花冲走我身上的沐浴露,死死的盯着那枚戒指,好一会儿,才终于慌乱的回过神,抬手就去摘那枚戒指。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拽那枚戒指,却发现无论我多么的用力,那枚戒指都好像是长在了我的手指上一般,怎么也摘不下来。
可越是摘不下来,我心里的害怕就越浓厚。
看着那枚戒指,我甚至想象着里面藏着那个男人,想到昨晚的梦里那个古楼以及我与他荒唐的行为,我愈发觉得这枚戒指十分的古怪,一瞬间六神无主起来。
一直到我的手机再次急促的响了起来,我才终于好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衣服都没穿就冲到了卧室里,慌乱的接通了电话,“青青,你在哪儿?!”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喧闹的杂音。
我没听到冷青青的回音,急的有些想哭,“青青,你说话啊!”
“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回应我的是电话里的丝丝杂音,杂音里,却是掺杂着一道富有磁性的沙哑嗓音。
听到这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的手指头瞬间变冷。
“喂,沐雪,张沐雪!你说话啊?你怎么了?”就在我正要把手机扔掉的时候,电话那端突然就传来了冷青青的声音。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哭,我下意识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上面果然是冷青青的电话。
可是刚才那道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张沐雪!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快说话啊!该不会手机被人偷了吧?说话啊!”
冷青青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声音越来越高,震得手机都动了动。
我咬了咬嘴唇,沉了沉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胡乱穿了一件衣服,头发都没有干就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一直冲到楼下,我才拿起手机,带着哭腔道,“青青,你在哪儿?我好害怕,你来接我好不好?”
“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冷青青声音放柔了一些,挂了我的电话,很快就打车来到了我的楼下。
看到我头发还滴着水的邋遢模样,她也被惊了一跳,二话没说,拉着我就进了旁边的一家宾馆。
开了一间钟点房,她拿着浴巾帮我擦干头发,帮我整理好凌乱的衣服,这才小心翼翼问我,“沐雪,你怎么了?可以跟我说吗?”
冷青青的眼里满是担忧,我心中感动,紧紧的就抱住了她。
我整理好心情,将昨晚那个梦和今天早上的事情都跟她讲了一遍。
闻言,冷青青抬手拍了拍我的背,安抚好我的情绪,她拉开我,拿起我的手看了看。
左手的无名指上,那枚宝蓝色的钻戒依旧闪耀,我下意识把手往冷青青的面前凑近了一些,抬手指着它道,“看,就是这枚戒指。”
冷青青看了看我的手指头,又看了看我,脸上泛起了一丝古怪。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拿起我的手,再次翻看了几下,而后再次小心翼翼的问我道,“沐雪,你确定你的手指头上有一枚戒指吗?”
“嗯!就是这枚戒指啊!上面有一颗宝蓝色的宝石!”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了抬手,动了动那根手指头,示意给她看。
冷青青看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着凉了,发烧了?所以才说胡话?”
见她这么说,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躲开她的手,我不满道,“我没发烧,也没说胡话,青青,你没有看到我手指头上的戒指吗?我今天早上摘了一早上都摘不下来,现在它就在我的手指头上啊!”
冷青青看到我这样,居然叹了一口气,敷衍的点点头道,“好好好,你的手指头上有一枚蓝宝石戒指,我看到了。”
看到她敷衍的态度,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我站起身,心中的害怕加上现在冷青青的不信任,令我有些愤怒,我指着手指头上的戒指,拔高声音道,“好,先不说这枚戒指,今天早上你给我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没有啊,只是你接电话的速度比往常慢了一些罢了。”冷青青摇摇头,若有所思道,“哦,对了,还有你接起电话的时候有点反常,我叫了你好几声都不理我。”
看着冷青青彻底不相信我的样子,我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我心凉了凉,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头上的戒指,抬手,再次递在了冷青青的面前,“你老实告诉我,我的手指头上,有没有一枚戒指?”
冷青青见我的神色严肃起来,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她看着我,认真的摇了摇头,“沐雪,我觉得你一定是昨晚喝的太多了,所以出现了幻觉,你的手指头上,真的没有戒指。”
闻言,我凉了半截的心瞬间完全冰冷了下来,整个人也好像陷入了冰窟之中,透着无边的恐慌。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手指头。
那枚戒指依旧在,我甚至能够触摸到它冰凉的金属触感。
接下来的一天,我过的浑浑噩噩。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放在自己的手指头上,一直观察着那枚戒指,尝试着不同的方法将它摘下来。
冷青青看不到我手指头上的戒指,被我怪异的行为吓得够呛,本来拉着我去参加聚会的她硬是被我吓得带我去了医院。
医院里人很多,挂号的更是排队排到了姥姥家,冷青青的家境不错,通过她的老爸,联系了医院的熟人,让我们插了个队。
接待我们的医生名叫顾南安,是一个很年轻的帅小伙,长得很清秀,浓眉大眼,嘴角带笑,看起来亲和力十足。
我之所以注意到他的外貌,是因为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嘴角的笑容立马就收了起来。
紧接着,他就拉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拉到了他的面前,神情十分严肃的看了好一会儿。
我注意到他看的是我的左手无名指,心中一喜,急忙问道,“医生,你是不是看到我的手指头上有一枚戒指?”
顾南安闻言,握着我的手顿了一下,而后,他便松开了我的手,重新扬起了一抹笑容。
他没有再看我,而是看向了冷青青,笑道,“青青,好久不见,带着你的朋友跟我来吧。”
见他不理我,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由有些失望。
看来他也看不到我手指头上的戒指,估计是看我把手指头搓出了伤口,所以才那么严肃的审视了一下我的指头吧。
毕竟医生的职责就是治病,救死扶伤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伤口这种东西更是他们最敏感的地方,刚才的举动似乎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反应。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跟在冷青青的身后,就进了顾南安的办公室。
冷青青似乎跟顾南安很熟,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我一个人走在他们后面,身边不时的走过形形色色的病人,那些病人都好像没有骨头似的,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总是要蹭一下我的肩膀,害的我不停的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