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深吸一口气,实话实说,“小产的可能性很大,但你别担心,我一定会保住你和言儿的孩子,你若信不过我的医术,我可以立即书信给父亲……”
“果然是烺纯的孩子!”宫烺轩冷笑着打断。
他突然平静下去,痛过以后的心脏像是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吞噬,没有光,是一处纯黑之地,比幽冥地府更阴森,更凄厉。黑沉沉的深渊,望不见远方,似乎远方也是漆黑而空茫的,彻骨的阴气植入骨髓,沁入心脾。他的心脏仿佛坠入无底的黑渊,永久的冰封。耳畔似乎隐约传来厉鬼般的窃窃私语,像是诅咒,像是讥笑。
白羽惊怔,思维在一瞬间停滞,惊悚从他的眼底弥漫散开。
他盯着眼前这个“烺纯”。
“烺纯”的眉宇间隐隐泛出妖异的气息,冰冷的微笑中透着刻毒的阴冷,美丽的眼瞳闪着绝望与仇恨,仿佛天地间的所有人、所有物都亏欠了他。他身穿月牙白的广袖华服,没有戴一件佩饰,没有一件佩饰配得上他的美,那是种可怕的美,充斥着绝望与死亡,虽然残忍却是最美。
白羽恍然间弄明白了什么,一直以来的颠倒混乱感全部有了合理的解释。
眼前这个妖异又妖艳的人,他在很多年以前见过,就是那个害得紫晴命伤黄泉的九皇子。九皇子最喜这种简单的广袖华服,不会佩戴任何佩饰,他本身就已是最华丽最美艳的佩饰,妖孽一样的气质,唯有那个残忍刻毒的九皇子才会有。
但白羽无法接受眼前的人不是烺纯,而是那个早就死了一年多的烺轩。白羽失魂落魄地坐在红木圆凳上,眼底的惊悚越聚越甚,他需要一个更有力更合理的解释,哪怕是他临时想象出来的解释,可以反驳他对生死的原始理解。
苏简言早就在宫烺轩怒吼众太医的时候被惊醒了,之后白羽的那番话她亦完完整整的听全了。
此时此刻,自己突然怀孕的事令她不知所措,心绪混乱,初听到时的喜悦慢慢地转变成担心与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