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听信别人谗言的时候,有没有认真想过,你即将毒杀的人是当今的皇子,无论皇子最后的结局是死是活,你都会为此赌上自己的命。”那夜,他坐在轮椅里,古井无波地看着绝望而凄然的紫晴。
她坐在草堆上,背靠肮脏的墙面,双手抱膝。良久,她绝望地回答他,“那个人说会帮我解除跟九皇子的婚约,并祝福我和六皇子。我也没有真的想毒杀你,我给你服的毒在六个时辰内解毒就会没事的,可是……”
“可是你当场被捕。”他接下话,“你又担心过六个时辰会害死我,于是你把解药给看守你的士兵,让那个士兵带给我,可是你没有想到,那个士兵也想害我,他并没有把解药给我。我至今没死,是因为济世总算还有良心,可惜十个济世长老也解不了你下的毒,你真是个用毒的人才。”
她跪着爬到他的轮椅前,“我可以把解毒配方告诉他们,可是我见不到他们,我见不到任何人……”
“因为有人想我死,他们怎么会让你有机会为我解毒?”
“你……不是过来见到我了吗?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解毒……”
“我是过来了,那只因我还有一口气在。”他静静地看着她,不知该怜悯她,还是该憎恨她,“可是,你剩下的最后一口气,不足以将解毒配方说完整。”
说完这句话,他驱动轮椅行出天牢。
然后,赐死药的太监冷酷绝情地走了进去。
他完全可以出手救紫晴,但是他选择无视。
那是他此生做的第一件坏事——
冷眼旁观一个人的生死。
………
薰风掀起忆涵的衣角,干净的袖子擦着转动中的木轮,木轮带起的尘土沾在了上面,可是他不在乎,就像烺轩没有再害怕的东西存在,他亦没有再值得在乎的东西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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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城,百里开外。
三间普通的民宅,檐下悬挂成窜的干货,屋门前栽种着几样瓜果蔬菜,由木篱笆围成一个小小院子,篱笆上爬满白色的单瓣野蔷薇,枝上密生小刺,仿佛在警示生人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