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人类的拥戴,又耗尽千年灵气,她现在比任何人类都弱。”忆涵猛地侧过头,面具掩面,看不出是何表情,但那双温润的眼睛此刻似能洞悉百态。
宫烺轩脚下一滞,顺势摘下那朵跳进园廊的芍药花,开放正艳的芍药花在宫烺轩的指间幽幽地旋转。
然后,他走近忆涵,带笑道:“我懂你的意思,天穹之神失踪了吧?你以为是我动的手脚,所以故意选在八王府最繁忙的今天,不走光明正大的正门,走那旁门左道的偏门,又假意参观八王府后花园。”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阴险而狡诈,“你亲自查看了一个多时辰,可有瞧见天穹之神的影子?”
“她碍不到你什么事,你又何必置她于死地。”忆涵清瘦的手紧紧握住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怒意显现。
但是,听他的语调是绝对听不出半点怒意的,温润的嗓音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宫烺轩收起阴毒的笑,脸色一沉,扔去手中把玩的粉紫色芍药花,冷酷地把鲜花踩踏在脚底,“既然如此,何须再问东问西,你想对付我就请便吧。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个世界上已经再没有值得我害怕的东西存在。”说完背一转,负手而立,面向湖面。
初夏的薰风暖洋洋的,似乎把白昼的时间越吹越长,傍晚的天空依旧明亮如午后,只是太阳往西下落了。湖面上的小舟孤零零的在傍晚时分飘飘荡荡,失去人的指引,它便没有了方向,任凭风牵引着它,自己失了心魂。
忆涵在夕照下久久地凝注着宫烺轩。
宫烺轩的半张脸印出烧红的晚霞,月牙白的盛装被染成艳红色,宛如黄泉路上盛开的妖异的曼珠沙华。白色洗不尽他身上的戾气,他又被黑夜降临前的最后的阳光出卖。
“是我莽撞了。”忆涵收回目光,犀利的眼光瞬间变得空茫无依。
他就像湖面上飘摇不定的小舟,终于失去方向。
他没有烺轩那颗坚定的复仇心,也没有烺纯那种彻底抛开身份去过普通生活的淡泊;他不能像清容那样痴情至疯,也不能像瑾然那般大胆表露内心的爱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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