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苏简言气若游丝,却仍固执地说:“他真的想杀我……”
烺纯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他的神态举止一如既往的沉静,看向秋雾中一抹越来越接近他们的红。
宫烺轩一步一步走近他们。他的身子是虚无的幻象,踩在青石道上毫无声息,他的脸上没有笑容,神态不再是往日的刻薄与残忍,而是凝重,宛如漫天的迷雾般沉重得辨不清周遭的事物。
整个天地间除了无边无际的雾,仿佛只剩下他们三个。
苏简言的黑发,她的衣裳都沾着雾气,湿漉漉的似披了一层薄纱。宫烺轩则全身干爽如初,绯红色的发带将一头长发梳理得干净整洁,发带飘飘渺渺,在夜色里无风自动。
待宫烺轩站定,烺纯平静地问:“烺轩,为何?”
宫烺轩淡淡地瞥了眼依偎着烺纯的苏简言,答得云淡风轻,“不为何,想杀就杀,我高兴。”
“杀人总有原因,况且……”烺纯犹豫一下,低头看了看正在调整呼吸的苏简言,又看向宫烺轩,道:“你们还有约定。”
“她死,约定就不存在。”宫烺轩站着不动,宛如精美的人偶娃娃。
盛装之下的他雍容华贵,高高在上,没有人敢仰视他的权威。而拥有相同脸庞的烺纯,素净典雅,翩然出尘。他们是孪生,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与气质。
“我弄丢了他的玉……我又没说不去找……他都不给我时间……就要杀我……”苏简言体质不凡,觉得好多了便开始插话。她微抬头,看见烺纯的侧脸忽然勇气倍增,控诉道:“他刚才真的想杀我。”
“玉?”烺纯似有触动。
“就是影水月隐,你也知道那个是很重要的。”宫烺轩没有表情地说。
烺纯颔首,沉吟道:“找到影水月隐,就不杀她了,是吗?”
“我可不想听什么‘给我三天时间’之类的话。”宫烺轩抬高音量,恨恨地盯着苏简言,“当初我就警告过她,一旦丢失,拿命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