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被运到医院的,迟宝自己也不清楚。
宋繁和许瑾简单交代了原因后,就撇下众人带着迟宝离开了。
时隔多日,迟宝再次坐上宋繁的座驾,一路上疼得只敢吸气,脑袋又涨得昏昏沉沉的,一会清醒又一会晕眩。
好像吐得晚了点,酒劲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
迟宝也丝毫不敢乱瞄宋繁的脸,只感觉到周身冷气四溢。
缩,我缩,迟宝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别乱动,脚不要受力。”宋繁的眼睛直视着前方,专心的开着车,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迟宝在乱动的。
刚才宋繁已经做过应急措施,问酒店要了冰块和毛巾压在肿胀的地方。可还是疼得迟宝想哭爹喊娘,偏偏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是木卉打来的电话。
“宝宝,你饭吃完了么?有没有乱喝酒?”明显是来查岗的。
迟宝微阖着眼睛,在座位上大大地翻了一个身,流着眼泪砸吧着嘴,“现在吃完了,正回家呢。”
“那正好,我和林俞夏已经下飞机了,可是没带钥匙啦,晚点家里见吧,我给你带了椰子和海南的特产,哈哈哈哈,爱我么?大胆地爱我吧!”电话那头的木卉笑得肆意。
“椰子?不爱啊,我爱吃肉。”迟宝发现自己有点醉了,高架上的路灯都是两个两个一起出现的。。
“迟宝宝你够了!老娘给你什么你就吃什么!哪里那么多废话!就这样,半小时后见!”木卉的火爆脾气在海南烈日的熏陶下又茁壮成长了一点。
为什么要半小时后见?要自己飞去海南么?
下飞机,晚点,家里见,没带钥匙。
迟宝的眼睛艰难地越瞪越大,木卉回来了?暑假还没过完呢,为什么要回来啊?
“停车!我要回家!”迟宝借着酒劲抓着宋繁的胳膊死命晃着。
专心开车的宋繁被迟宝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在高架上突然一个急刹车,“迟宝你疯了!坐好!”
“卉卉回来了!我要去接她!我们去飞机场!”迟宝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胡乱指了一个方向,大声地吆喝着宋繁。
宋繁不理她,一脚油门下去继续前进,迟宝被甩得脚踝更疼了,龇牙咧嘴地流着眼泪。
“你这是公报私仇!”迟宝把整个身体靠到宋繁身上,戳着他的脸颊大叫。
“我只是提醒你,你的脚现在正在哭泣。”
“它怎么会哭,是我在哭。”
“你都哭了,还不去医院?”
“我哭不哭和去不去医院没关系!”
“不去医院就等着哭死。”
“我才不会哭死,我要笑死!”迟宝撅着嘴。
宋繁实在没兴趣和酒鬼继续扯淡了,拿出蓝牙耳机开始打电话,“是我,宋繁……我们在一起,她脚扭伤了,必须先去医院……医生看过才知道……你们等着吧……看完就回家……嗯。”
谈话的内容似乎和自己有些关系,迟宝好奇,眯着眼睛问,“你在和谁打电话?”
“木卉。”
“你怎么可以暴露我受伤的事情!”木卉很介意迟宝的两件事情,第一是是她有没有吃饱,第二件就是有没有受伤,木卉要是知道自己受伤了,一定会很生气!
迟宝狠狠地盯着宋繁,为什么两个宋繁的侧脸都这么帅,这是为什么!
宋繁嗤笑着瞟了迟宝一眼,“我已经说了,你要把我怎么样?又想咬我嘴?”
迟宝一喝醉,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宋繁说完她就开始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性感的嘴唇,不停地自言自语,“啊呜一口就能把你的嘴咬下来。”呵呵地对着路灯们傻笑。
到了医院,宋繁又二话不说抱着哭闹不止的迟宝进了急症室,值班的年轻医生带着眼镜,掰着迟宝的脚看了一会,随便挥洒了几个药就准备把他们打发,在宋繁软硬兼施的态度下,才不情不愿地给迟宝的脚扎上了绷带。
“两三天内都不要碰水,更不要碰热水,等两三天后觉得不怎么疼了,可以改用热水敷。躺在家里的时候,记得把腿抬高,这些活血化瘀的药记得按时吃,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在宋繁和迟宝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次,脸都有些红,“嗯,这几天丈夫就克制一点,不能多行房事。”
宋繁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看着小医生,轻轻揽过迟宝的肩膀,笑着对他说,“我知道了,麻烦医生。”
迟宝现在倒老实了,听完他们的对话,歪着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年轻医生问,“多行房事是什么?”
可怜这个年轻的医生刚来医院不久,哪里见过这么奔放的女病人,一时僵在那里看着宋繁求救,能不能赶紧把你女人拎走!
宋繁见迟宝这么作也不恼,从容地付完钱拿完药,淡定地抱着她上了车。
到了车库,宋繁又一声不响地抱着不时发一下酒疯的迟宝进了电梯。
带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赶回来又累成狗的木卉和林俞夏看到这两个人出现的时候,无一不目瞪口呆。
两个家伙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表情却五彩纷呈。宋繁早就脱了西装结了领带,敞着领口挽高袖子,微微地喘着气,额头还有几滴汗珠都在嚷嚷着迟宝有多胖多疯狂!而穿着小洋装的少女赤着脚,其中一只还被包成了粽子,脸色绯红,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多行房事是什么呀到底,到底什么是多行房事?”
木卉见到这一幕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原本自己这么苦心孤诣地给他们制造机会希望两个人能够和谐相处一下,完全没想到进展如此神速,已经直接讨论房事的问题了?
木卉板着个脸看着宋繁,“我走之前你怎么跟我保证的?说绝对不会让她掉一根头发的!现在怎么样?这脚都肿的比她胸还大了!还纵容她喝酒!”
宋繁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心感受了一下迟宝某处的体积,又看了看迟宝的右脚,“抱歉,是我没看好她。”
“我的胸怎么了!不许嫌弃它小!”迟宝誓死捍卫两坨小包子的尊严,挣扎着从宋繁身上爬下来,站到地上,呈金鸡独立状。
迟宝抓着宋繁的胳膊就当拐杖,一脸痴呆儿的傻笑表情,许久不见的人,看了好久才认出来,“卉卉,你回来啦!几天不见,都和学长一般黑了哈。”
这得醉成什么样才能变得这么不会说话!
“那是我爱惨我们家小夏夏的象征。怎么?你嫉妒?”
迟宝看着黑炭木卉,咧着嘴,“嗯,嫉妒你终于和非洲人民接轨!”
木卉眯着眼不说话,看着眼前两人亲密又不自知的状态,心里竟然生出一股儿大不由娘的感慨来。这是之前迟宝和秦砚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感觉,木卉也不知道自己的直觉对不对,只能听天由命,感情的事外人又如何插手。
“卉卉,既然小宝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一直没说话的林俞夏适时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说完提起行李准备走。
“站住,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木卉冷艳地声音里透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啊?”林俞夏怎么会忘记,只是当着两个灯泡的面,汉子也羞涩了。
木卉才不管有没有人,交叉着手臂,轻咳着示意林俞夏,再不过来就等死吧。
林俞夏红着脸放下行李,又回过身去站在木卉面前,捧着木卉的脸蛋,吧唧就是一下。
木卉恨死这个榆木脑袋每天都需要自己主动了!踮起脚狠狠扣住林俞夏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迟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他们在啃嘴,推开人肉拐杖,伸出两个食指,指着两个缠在一起的人,兴奋地大叫,“你们快把嘴咬下来了!”
小脑天生残疾的迟宝,没了支点一下子开始东倒西歪。
幸好宋繁眼疾手快,再一次救迟宝于水火。
即使醉得东倒西歪,迟宝也能感受到来自宋繁的危险气息,吓得紧闭眼睛和嘴巴,连气也不敢喘一下。
宋繁无奈又宠溺地看着怀里紧闭双眼的迟宝,眼里的温情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迟宝倏地睁开眼睛,烈士就义般地直视着宋繁的眼睛,突然用自己的爪子捂住宋繁的眼睛,“不许这么看着我!”
宋繁抱着迟宝,捞起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自己,平稳地放在面前,又缓缓凑到迟宝耳朵边,“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也只这么看着你一个人。”
说完只留了她一个人抓着墙角,走到已经吻别完毕一脸黑红的林俞夏面前,“今天已经晚了,睡我家吧。”
林俞夏听到宋繁开口留他,心里一阵欢呼。这么多天和木卉都形影不离的,一下子要分开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可是也必须尊重木卉的决定,毕竟家里还住着一个小宝,也必须考虑她的感受。
现在可以住在宋繁家,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是离木卉最近的地方!所以林俞夏连最起码的假装拒绝也没有,开开心心道了谢,拎着行李进了宋繁家。
迟宝扶着墙看着大块头进了对门,摇着头不经啧啧,“小夏夏越来越没有羞耻心了。”
木卉也不想和林俞夏分开,现在看他住的这么近,一下子安心不少。听到迟宝的话,也不管她醉没醉,愤愤走过去给了她一个爆栗,“再说一句我男人坏话试试!”
迟宝转过头看着木卉凶恶的表情,霎时委屈地泪水滚满了眼眶,“你不爱我了!”
木卉好笑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爱过你了。”
嘴里说着绝情的话,身体却已经老实地过去当了残疾人的人形拐杖,搀着迟宝一步一步往屋里走。
“重死了!我不在的日子里,宋繁到底是怎么喂你的!”木卉抱怨着,将迟宝放倒在沙发上,又小心翼翼地搁起她的右脚,瞪着眼睛警告着迟宝不要乱动。
看到宋繁拿着一堆药也跟着进了自己家,木卉不客气地指使,“你帮我再照看一下她,我必须先洗个澡!”
宋繁点头。
“谢啦。”木卉说完就跑上了楼。
宋繁站在离迟宝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因为疼痛而褶在一起的包子脸,缓缓蹲了下来,温柔地揉着迟宝的脑袋,另一只手指着茶几,“药放在这里,记得按时吃。若实在疼的厉害,就吃一片止疼药。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压到脚,明天就不要上班了,我会和阿瑾说。”
“不行,明天我们就要和柴田家签约了,我一定要去的!”迟宝醉得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记着明天的事情。
宋繁的手顺着脸颊滑到迟宝的眉眼,来回抚着迟宝的眉毛,“真该给你个嘉奖,还是个实习生就这么拼命,以后是不是还打算鞠躬精粹?”
“最好奖励现金!”听到有好处,迟宝倒来了精神。
“小财迷。”宋繁捏着迟宝的鼻子,咬着牙说道。
迟宝嘿嘿地傻笑着,反应都迟钝起来。
隔了许久,迟宝才抓住宋繁使坏的手,呆呆地问,“为什么我一直能看到两个宋繁?”
浅浅的灯光照着迟宝娇嫩的脸蛋,宋繁感觉自己也有点醉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包子脸一下子那么有吸引力。
宋繁轻轻一使劲就把迟宝的手摁到一边,用身体压住她的另外一只手,笑得倾国又倾城,“我猜,你一定只能感觉到一个宋繁在吻你。”说着缠绵又缱绻地吻上了迟宝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