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嘴角扬起抹冷笑,他想,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先前出自她口,只说送她去超市就行了的话!但还没启声,身旁赫玉忽然讶异的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南瑜。”
这是一种怎样的凑巧?顾瑾并不清楚三人之中牵扯的千丝万缕关系。
所以出了酒店到她跟前,问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在这里?”
尚不觉得里面夹杂着的质问口气,也没有联想到起先拒绝了跟她去姑母家吃饭的事情,转眼又和别的女人从酒店里面出来。
她明显的不对劲,神色冷冷地看着他,暗黄色的灯光下,单薄身影轻晃,纤柔的仿似一阵风就能吹倒。手里提了个购物袋,可见是从商场出来的。
顾瑾叹气正要揽过她,刚好两人可以一起回去。
边上赫玉掩嘴惊诧打招呼:“南瑜,天哪好巧,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
听不出其意,但那句“都”字,加重了音调,下意识使人不喜。
“不巧,”南瑜挑了下嘴角,视线直直对上他:“我一路跟着你们过来的。”
顾瑾才隐隐明白了什么,“出了什么事?”
南瑜很直接的问他:“我打过电话给你,你所说的没时间,就是跟赫玉开房私会吗?”
顾瑾很惊讶,随即想到前后事情,倒也难怪她会误会,但对于她最后一句的质问,他心里还是介意的,这不仅是因为她的误会,还有是不信任。
“你是这样想我的?”他很不擅长解释,所以直接的问。
“难道不是?”南瑜对赫玉真的说不上来好感,两人处的角度就像对立面一样,水火不容,她嗓音有丝破碎的说道:“顾瑾,我以为你不屑说谎的,其实你不必这样……真的……”
解释是最麻烦的事情,而顾瑾根本就不屑去解释,随便别人怎么认为。
她挑起的话题,已经那么明确的认为他和赫玉有染,顾瑾头次经历百口莫辩的窘态。
怒气被轻而易举的挑起,他阴沉了脸:“南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垂下头,“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呢,如果起初你告诉我你们已经……”在一起,那三个字到底没有说出口,她很伤心:“——就不用绕那么大的弯,你的目的就能达到。”
报复的目的,就能达到,她也不会面临这样的一幕。
“南瑜!”他阴沉下了脸。
只听她说:“只是现在,看到你们这样,让我感觉好恶心。”
明知道误会,明知道只要解释一句就什么都不复存在,可最后一句,——感到恶心。
理智还是轻易被怒火淹没,——“你在说一遍。”
“南瑜,你怎么这样说?”边上赫玉惊讶地出声,“看到我和瑾怎么了,你可别忘记当初率先放手的人是你!”
赫玉的话,就像给二人的关系上火上浇油,但却也说出了顾瑾一直在意的事情。
——“尽管五年前我不信任你,可自你前脚离开,为了不让你的名誉受损,我是拉下脸在全系同学面前努力替你辩解了的……!”
——“因为当年事,你误会我也好,讨厌我也好,但你也不能这样侮辱我和瑾吧?”
接下来的话,却令顾瑾没想到的是,她会举例承认。
——“好,就算我和瑾开房在一起,这又关你什么干系?”
——“你都跟瑾分手这么多年了,是你自己在惹了那么一大堆麻烦没勇气面对离开的,你自己不珍惜的,不代表别人不珍惜!”
事情好像发展的超出了控制,顾瑾还没有蠢到理解不到这些话里的意思,虽然是为解释,但基于他和南瑜的夫妻关系,这其中根本就不是外来者赫玉能插足的。
赫玉……
是了,紧接着他才想起来,赫玉貌似还不知道他和南瑜结婚的事情。
南瑜无比艰涩的说:“最没资格,提起当初的人就是你。”
“你抽什么风啊?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过去的也过去了,你怎么还这样斤斤计较?”赫玉难以置信地说她:“是,当初我是做错了,可每个人和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啊,你自己回想你做的事情,你对得起顾瑾吗?”
南瑜气的浑身发抖,咬字极重的吐出一句,“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
“你居然可以这样说?”赫玉嗓音拔高一筹,“在学校时你明明知道顾瑾才名在外,身为他的女朋友你还和别人牵扯不清的,你知道因为你的不自重,瑾他要承受多大压力吗?”
“上次珠海也是,南瑜,你都有男朋友了,现在却跑过来说我和瑾恶心,你自己私生活不检点,男女关系混乱,你有什么资格……”
“啪”
她终于忍不住的打了赫玉一巴掌,感觉血液逆流而上,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手脚冰凉的近乎麻木。
周围静了下来,顾瑾眼里闪过诧异,再到渐渐升腾而起的冷厉,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嗓音透着寒意响起:“给她道歉。”
他承认,作为外来者的赫玉在他和南瑜中间说了这么多,是挺让人烦厌的,但是对于南瑜突然动手的行为,顾瑾很不认同。
从选择跟她在一起的那刻,虽然是打着报复的口号,可实际未尝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她!顾瑾很记仇,可能在没解释清楚一切之前,他都不会忘记曾经他为她奔波寻找证据,证明她清白……而她却承受不住外界人的舆论压力,甚至可以放下一切的不打一声招呼离开!
说不恨是假的,可更多的还是痛恨自己。
顾瑾认为,夫妻二人吵架是不能牵扯进外人的,况且,赫玉是她的朋友;所以他抓住她的胳膊,让她给赫玉道歉。
在他根本不知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做出的行为,将她伤害的那么深。
她哭了,泪水掉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他竟然感到灼烧的痛。
她哽咽的对他说:“顾瑾,人要有羞耻心的。”
他瞬间被激怒,捏着她手腕的力度不自觉紧了紧,他想到了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都在他们身边出现的朴浩仁……她曾经还以女朋友自居,和对方去参加聚会。
面对喜欢的人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顾瑾无法做到大度的不计较,那刻真的就忘记了身在何处,旁边是否还有别人?他自制不住的出口伤她。
“羞耻心?是指和她开房吗?这就受不了了?你自己但凡洁身自爱一点,能有今天这种地步?”
她被激到崩溃,发疯一般挣开他的桎梏,扬手就朝他的面颊上挥来。
却被他死死地抓住手腕,他满目阴鸷,暗涌的怒气犹如狂风暴雨,“怎么,你还想打我?南瑜,我不会给你第二次出手的机会,曾经是,现在亦是。”
她明明刺激的受不住,却还隐忍着。
直到……
“瑾,我没事……”赫玉在他身后,怯怯拉他衣袖。
他才猛然间回神,竟被她气的口不择言都忘记了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丝丝后悔萦绕心头,抓着她的力度稍微松懈。
她忽然出手猛地一推,顾瑾后退了一两步,她也跟着踉跄步子,眼神陌生的看着他。
“你们真让我感到脏。”
说完这句,她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他的心脏尖锐了下,抬步就要追上去,身后赫玉却拉住他,
顾瑾眼眸阴沉了下去,说了声:“抱歉!”便抬脚追了上去。
可没有追到,她离开的方向,他找了许久都未有看到她的身影,无奈下,他又折回去,然后看到那个男人拉着她的手,从阴暗的小路上出来。
她无限的在挑战他的底限,也令他彻底的疯狂起来,他不在顾及她的感受,恶劣的报复,故意扭曲事实,诬蔑他们的关系。
他和那个男人差点打起来,她柔弱的抓住他的胳膊,卑微求他:“求你了,你伤的我还不够吗……”
“伤你?”他松开朴浩仁的同时,也一把推开他,继而扭头看向她:“真是好笑,不觉得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吗?”
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尽,青苍着脸看着他,抖动的唇瓣,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瑾心里只觉畅快,吵架真的是一件很伤感情的事情,因为气狠的那刻,伴随着的什么恶意中伤的话语都能说得出口。
朴浩仁挑衅道:“你身边的人,既然曾经被成功夺走过,现在亦是。要不要试试?”
顾瑾再也不做忍耐,怒急出手一拳头攻了上去,两人很快扭打一团。
最后是她,她柔弱的不懂护着自己干预进他们男人的战场中,拉着他的胳膊,痛哭的祈求他住手。
看到她的泪水,他怔忡了下,就是迟疑的那刹间,朴浩仁的拳头,狠狠落在他的脸上。
那是顾瑾第一次打架挂彩的,南瑜连忙去阻止住朴浩仁……
她应该是被他伤得彻底,所以在他倒在地上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推搡着那个男人迅速离去。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顾瑾的病情本该发作的,但奇迹的没有,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起先的错误行为……,顾瑾身边除了南瑜,一直未接触过其他女人,对于女人的世界也是不解的,但是挨了一拳头冷静下来之后回想,倒也难怪她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