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的妇女张梅家离我们小区很近,不行的话出了小区五分钟也可以走到,但是今天我几乎是迈着最小的步子走的,一边走一边还在背书上的口诀,俗话说得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穿过一个红绿灯,我来到了张梅小区门口,确切的说他们家住的并不算小区,房子都是快拆迁的那种老房子,但是很大,按照书上说的,这种老房子最容易招鬼了,缺少新房子那种阳气,住宅最讲究的就是气场了。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张梅家是独立的一栋房子,就像农村的那种二层小楼一样,晚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小别墅,我低头看了看名片上的地址,又看了看路牌,确定这就是她家。
“早去晚去早晚得去啊!”
我叹了口气,也是在安慰自己,但是胳膊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来到门口,我刚打算要敲门,发现门并没有关死,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张梅坐在屋子里,在她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了水壶和茶碗,桌子另一侧还坐着一个人,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因为门缝有限,我再也看不到更多了。
但是光是这张脸就有点吓人,不是那种正常的白,而是像病了好久之后的那种苍白,我的脚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了害怕的念头。
“也许并没什么,这么久都没出什么事,我也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我想了想,伸出手敲了敲门。
咔!咔!咔!
门是实木的那种,敲上去声音并不大,但里面很安静,应该能够听见。
“来了!”
是张梅的声音,从门缝里我看到她过来开门了。
我还在想进去以后怎么做,张梅已经把门打开了,一把将我拉了进去,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见她并没有将门插上,心里放心多了,今晚最坏的打算我觉得我还可以开门逃跑。
“小伙子,坐吧!”
张梅招呼我坐在她坐的那个位子上,我这才近距离的看到刚刚那个苍白的脸是个男子,长得挺胖,就是脸上没有血色,目光也有些呆滞,他看了看我,只是轻轻地笑了笑,露出了有些发黄的牙。
“这是我丈夫,这几天有些不舒服,也睡不好,小伙子不要在意。”张梅在旁边搭话。
我点了点头,又向旁边看了看,在桌子正对面是一道门,已经坏了一半,可以看到里面是白天卖的菜,应该是个小仓库,我的背后是个半透明的帘子,后面有张小床,还有做饭的地方都在一起。
“楼上是我们的卧室,所以楼下也就没怎么收拾,比较随意,不像城市里屋子安排的那么好。”张梅有些不好意思道。
她所说的城市就是周围那些小区,还有像我租的房子这种的,都是按照城市里的建设标准装修的,而不是说什么大城市,我家就是农村的,日常生活也确实没那么讲究。
张梅的丈夫也一直没说话,我看着局面有些尴尬,必须有个人先说话了,便道“今天我既然过来了,就一定会尽力,但是结果不知道行不行。”
我看了看他们俩,张梅丈夫的脸上划过一抹惊恐的表情,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张梅对我点了点头,道“谢谢。”
我二话不说直接把手提袋里面的道袍抖了出来,穿在了身上,这是我救命的倚仗了,刚刚在进门之前我就想穿在身上了,但总觉得不大好,现在既然说到了,我恨不得直接套身上。
穿上道袍之后,我这才稍稍安心了些,最起码有那么一点道士的样子了,我将八卦镜和桃木剑抱在怀里,道“待会儿我就要做法了,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千万别说话。”
张梅和她丈夫哪里还敢说话,简直对我言听计从,我这也是第一次尝到做领导的滋味,真是爽啊,但偏偏是今天这种时刻,我都来不及享受这种命令别人的感觉就得见鬼。
我把八卦镜和桃木剑放在同一只手里,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那枚柳树叶,这也是老舅留给我的最后一片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有些东西眼不见是最好的,况且今天要用到,所以我也没再吝啬,道“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晶,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念完这些咒语,我用这树叶在眼睛上面擦了一下,一股热乎乎的感觉险些把我的眼泪给逼出来,我右手拿起桃木剑,警惕地看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嗯?怎么没有呢”我心里嘀咕着,在屋子里面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鬼的影子,按照张梅的说法,她大姑应该就在屋子里才是,我瞅了张梅一眼,摇了摇头,道“没有!”
张梅疑惑的看了看我,她此刻并不知道我已经强行开了天眼,对于她来说我只不过是念了一段她听不懂的咒语罢了,但她还是很配合的指了指楼上,想说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因为我刚刚说了不让她说话。
我看了一眼楼上,心里一阵抽搐,上面一片漆黑,刚刚我也忘了把灯打开了,莫说是关着灯,就算开着灯我也不敢上去啊,在下面就算有鬼,还有两个大活人在这,我最起码还可以逃生,但是去了楼上,我可就孤军奋战了。
“必须找个人跟我一起上去。”我心里想着,看了张梅一眼,见她手吓得都直哆嗦,看样子是不能指望她了,只能看她丈夫什么态度了,但我转眼看她丈夫的一瞬间,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只见她丈夫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那笑容并不算恐怖,但我看到的却是一个老太太在笑!
我下意识的把八卦镜抱在了胸前,右手的桃木剑也亮了出来,我刚刚只是用阴阳眼看屋子里了,忽略了这两个人,张梅见我这举动也吓了一跳,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她瞅了瞅自己的丈夫,最后又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莫非她看不到?”
我心里立刻有了答案,这老太太八成就是张梅的大姑,现在附在了她丈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