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发现岳老三的是云中鹤,他先是在林中发现几个逃窜的黑衣人,拉住一个就询问,听到那人描述,就知道岳老三与人发生了冲突,当下就往那人指的方向寻去,他在林间不断的寻找,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呼喊,便在山间寻到了岳老三,岳老三内力尽失,浑身是血,嘴里一直不断的凄喊,云中鹤查看岳老三情况,发现身上尽是剑伤,再摸岳老三手臂,用内气一探,就发现经脉内空荡荡,只有几丝气机如风中烛火一吹即灭,当下就仰天长啸,唤来了老大。
段延庆越往前走,就发现空气中血腥味越发浓郁,渐渐身边多了几个死不瞑目的头颅,他只是一眼,就知道是岳老三所为,四周洒满鲜血。
段延庆看着躺在地上的岳老三,左右看看,便俯下身问道:
“那玉面小白龙呢?”
岳老三伤势极重,哪里能说的出话来,嘴里断断续续的道:
“逃.....逃了。”
段延庆皱眉:
“是谁救了他?”
但是半响不见岳老三声响,只是一看岳老三眼睛,便发现眼睛无神,原来是岳老三精神恍惚,刚刚段延庆问他的话竟然是没听见。
正在这时,云中鹤对段延庆道:
“老大,我发现老三体内的内力全都消失了,且身受多处剑伤,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高手。”
段延庆细细观察岳老三的伤势,便道:
“这剑伤上竟然没有一丝内力流动的痕迹,怎么可能破的了老三的护体内气?难道是老三自己撤了内气随那人打杀不成?”
又觉得岳老三的伤势怪异,只是用钢仗一点岳老三的身体,竟然是对岳老三体内情况是一清二楚,显然那钢仗早已被段延庆耍的得心应手。
段延庆见了岳老三的情况,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让人内力尽失的功法,想着想着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星宿老怪丁春秋?”
只是这一推断,就大为头疼,这星宿老怪一手‘化功大法’威震江湖,为人又不好相与,而其下星宿派弟子个个阴险歹毒坏事做尽,虽然同是江湖有名的恶人,但平日里不相往来,若是真是他做的,这仇当真就不好替老三报。
岳老三嘴里小声喃喃不断,只是细听,便听见这般话:
“竟然敢暗算老子.....竟然敢暗算老子......”
可这话听的段延庆云里雾里,哪里听的懂岳老三说了什么,只知道大约是有人暗算了他,可是谁暗算的?而那丁春秋即使是江湖上名气正隆,这暗算什么的做出来也是心安理得,段延庆见岳老三伤势严重,神志也渐渐的模糊起来,知道有疑问也得憋着,便吩咐云中鹤带岳老三去那万劫谷治伤。
云中鹤听见大哥如此吩咐他,如何能不听?当下就苦着脸抱起岳老三,岳老三身体胖重,又没有洗澡的好习惯,云中鹤只觉得鼻子吸了一口气,便是一直恶臭袭来,竟然不禁干呕了一下,抬头忽然见到段延庆面色不善,心中一惊,讪笑一下就把岳老三放置在背上运行轻功快速离开。
段延庆哪管云中鹤,他脸色不善是为了那可能出现的丁春秋,周琦身受重伤,现在这里又没了人影,那显然是在那丁春秋的手上,虽然不知道丁春秋为何要冒着得罪他的风险重伤老三,带走周琦,但想从丁春秋手上夺回人,倒是有些周折。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那丁春秋不过是他揣测出来,当不得真,若是老三是被其他人暗算,那也不是不可能。
他四下看了下,发觉叶二娘并没有出现,心里不由的满意了下,他知道叶二娘是顺着痕迹去追那暗中的人,心中欣赏,那岳老三脑袋愚笨,不知轻重,虽然好用但终究是不得他的心意,而那云中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日只知道女人女人女人,脑子虽然好用,但净是耍些小聪明,唯有叶二娘为人机警,知进退,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惜是个女流之辈。
段延庆只是看地上的血迹,便知道了那些人的去向,心里又对星宿老怪的怀疑少了一分,依星宿老怪的能力,哪能留下让人追赶的痕迹?虽然也怀疑是有人故意布置引君入瓮,但段延庆哪里怕这些,到时候谁埋伏谁谁又知道?
段誉背着周琦和木婉清不断的在森林中逃窜,岳老三许久不回,他老大定然要寻来,一个岳老三就这般难应付,更何况是还有三个恶人?
现在他们三人,就那段誉身体清清白白毫无伤势,原本木婉清也只是受了轻伤,但后来岳老三内力枯竭暴起杀人,周琦身受重伤,段誉毫无招式只懂得用凌波微步躲,只有木婉清硬着头皮上前抵挡。
纵然是没了内力的岳老三,任然是把外道招式练至大成的人,若周琦康复,自然是不怕,可现在的周琦,空有一身内力,却是断了几根骨头,如何抵挡的了?
可没了内力的支持,岳老三有些招式是想打出却发现没了原先的威力,此消彼长如何能支撑的久?最后木婉清凭着一手好剑法和手腕里的袖箭将那岳老三打的生死不明,自己也受了重伤。
三人便寻到了一匹黑马前。马蹄着地甚轻,身形瘦削,但四腿修长,雄伟高昂。周琦心里知道这马就是那‘黑玫瑰’,只见木婉清翻身上马,一把抓住在段誉身上的周琦,将他拉上了马,段誉见两人上了马,心里也想上马,可这马就这般大小,如何能坐的了三个人?不由的嘴里嗫嚅道:
“木姑娘,你还有没有马藏在附近?”
木婉清转过头冲他翻翻白眼,嘴里道:
“你轻功这般好,便跑吧”
段誉一听,竟然是不生气,想到周琦和木婉清一身伤势,自己也不好意思乘那马,当下就点点头道:
“姑娘说的是,在下跑就是”
木婉清清哼一声点了点头,呵斥一声,黑玫瑰便寻着他们的住处奔去。
段誉只好在马后面用尽力气奔跑。
周琦心里窃笑:
“冰山美人哪有那钟灵年幼无知好骗?段誉啊段誉,你到底还是吃了瘪”
却说木婉清,从未和一男子这般近距离接触,初时没感觉,后来渐渐的感觉到周琦温热的呼吸,便有些害羞,就想下马,但现在这般境地,那能随她想法?她同样身有重伤,只觉的自己手臂上的骨头似乎是裂开,疼痛难耐,想那岳老三力气何等惊人,她能抵挡这么久也是好运气,但她为人倔强,从不在外人面前示弱,便是苍白着脸不动声色,身体竟然微微颤抖。
正当木婉清疼痛难耐时,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冷流传来,便觉得身体清凉了许多,疼痛竟然是压下了几分,知道是背后那个男人所为,心中有了感动,但她性格内向,又与周琦不熟,便不说话,心中暗暗感激。
周琦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帮的了木婉清,帮不了自己,木婉清只是骨头裂开的疼痛,只要用内力便能止些疼痛,但他自己,骨头不断恢复伤口不断结疤愈合,这疼痛是怎么躲也不躲不开的,所以只能在木婉清背后忍着,感受的着木婉清身上的清香,又看段誉在马背后吃着灰尘,周琦心中就安慰了许多,疼痛也似乎少了些。
只是他不知道,不远处一棵大树下,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口中不断的轻哄:
“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