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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浮生一日(修)

某日的清晨。

“小忆,起床吧。”人近中年的男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孩子的床前,并俯身亲吻孩子的额头,悄然说道。

闭目着的小孩在下一瞬间就睁开了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父亲的面容不由得咯咯地笑起来。

“小调皮,早就醒了也不知道起来……”那男子满脸笑意地伸手刮了刮孩子小巧的鼻子,假装生气地说道。

“爸爸,爸爸,抱抱……”小孩子伸出两只藕臂,就向着父亲的脖颈环去。

揽下孩子的手,并将其扶起,这才说:“小安忆过了今天就又长大一岁了,今天先吃什么?……”那男子转身边帮孩子准备今日要穿的衣服边问道。

“我要吃蛋糕……”安忆欢呼着说。

“还有呢?……”安谨回眸,看着孩子浅笑。

“恩……”小安忆托着下巴做沉思状.

“爸爸,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安忆边套着衣服边问。

“哦?什么问题?”安谨挑眉,一脸有趣地看着眼前的小小身影。

“我能不能不长大……”安忆嗫嚅着。

“为什么?小安忆之前还不是很羡慕大人的世界,说想要快快地长大?”安谨放下手中的伙计,坐在孩子身边抚摸着他的一头柔软的头发问道。

“我觉得我每长大一岁,和妈妈的距离就要远一点。我不想长大,不想和妈妈越来越远……”安忆抱着父亲的腰,将头埋在宽阔的胸膛之中说道。

“我很抱歉……”安谨沉默了一瞬,似是在组织着语言,“妈妈从来没有离开我们,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安谨低头吻了吻孩子的头,说道。

“我快记不得妈妈的样子了……”安忆抬头,眼中便挂上了泪珠。“爸爸,我们今天哪里也不去,在家看妈妈好不好?”小家伙请求道。

“好。”安谨点点头。“那小忆现在要乖乖起床然后吃早饭……”安谨柔声说道。

“恩……”那孩子点点头,利落地下床去洗漱。

片刻后,安忆从卫生间出来,就向着自己父亲站立的地方走去。

眼前是半米高的小几,正中央放着张相框,框里是为风华正茂的少妇。相框两侧,饰以半开的百合花。

右侧的花下,放着个巴掌大小的黄铜钟。

安谨见到自家儿子走过来,如同往常那般执起钟旁放着的木槌,当孩子站定,就伸手向着钟体轻轻地一敲。

“当……”悠扬清越的钟声响起,掩盖了一早的忙碌。

“妈妈,早安……”小男孩如是说道。

“小瑾,早安。”安谨端详着相框中笑的一脸灿烂的面容,轻声道。

随后安谨低下身子,轻轻抹去了桌上的三四点水珠,这才带着孩子回到餐桌之前。

“开动吧……”安谨说了一声。

父子两个相对而坐,静默地度过早餐的时光。

……

半晌过后,父子两个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模一样的姿势背靠着沙发。

二人身前不远处是台投影仪,投影仪前的屏幕是一片静默的蓝色。

“爸爸,我们开始吧……”安忆像个小大人一样地对着自己的父亲严肃的说道。

“好……”安谨回应了下,便不再多言。只是在答应的刹那伸出手于身侧的电脑上点了点。

旋即屏幕上的蓝色被倒计时的计数所取代。

3……

2……

1……

忽地,一大片的明亮光线划过二人的眼眸。瞬间的光亮让人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当眼睛再睁开,就看到一位身形妙曼的女子穿着居家的长裙,一脸笑地看向镜头。

“添丁日记第一天……我觉得我这些时日以来最大的惊喜就是腹中的小生命。”那那女子说道这里,微微低下头,抚摸着还看不出任何迹象的肚子。

“小家伙……欢迎你的到来。”最后,那女子以这样的话语总结。

画面一闪。于是之前的那女子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一声利落的装扮。

“添丁日记第二天。刚下班,和往常一样却又不一样。不一样的理由只是因为你。我从来不知道从家到办公室的这一路上有如此多的风景,我闻到了花香,看见了枝桠间穿梭的飞鸟,甚至清晰地听到了植物生长的声音。这一切在曾经只是匆匆略过,而今却可以慢慢地一路走一路看,体会着周围的勃勃生机。”那女子坐在沙发上,巧笑嫣然。

“所以过去的匆匆而过在今天都被弥补了吗?”画外传出一道男声,“这是爸爸的声音。”那孩子想到。

“是啊,我觉得我收获很多……”那女子看着画面外的某处说道,似是意有所指。

……

画面再次转动。

“添丁日记第八十天,最近孕吐反应很厉害,老人们说如果吐的越厉害那代表着孩子越健康,每次吐完,却觉得内心是一片的欢喜。宝宝,还请你健健康康的长大。”那女子摸着微微显怀的肚子,神色温柔地说道。

……

“添丁日记第一百八十天,今天去见你干妈了。哦,你干妈可能还没见过。宝宝,我和你说哦,你干妈可是这世上最温柔不过的人。再和你说个好消息,你干妈过些日子差不多就要生小宝宝了,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要是女孩子……”那妇人絮絮地说着今日所见的见闻,像是对待最珍贵的艺术品,没有丝毫的不耐。

……

“添丁日记第两百天,你干妈今天生啦,是个男孩子哦。看来你会有个小哥哥了,难道我这个是女儿?”似是想到什么,那女子蹙着眉毛,一脸无奈。

随后只见她说:“那我将来可不能轻易答应那个臭小子……”

画面的背后,是年轻的安谨一脸无奈的笑。

……

“添丁日记第二百三十三天……”

“添丁日记第二百三十四天……”

“添丁日记第二百三十五天……”

画面不断停歇,转动,闪烁,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场景和当日里发生的或是有趣,或是开心,或是无奈的故事不断地呈现在坐在地毯上的二人眼前。

“妈妈……”当一切再次归于一片静默的蓝色,安忆下意识地说道。

“爸爸,妈妈是爱我的对吗?”安忆抬着头,重复地问着同一个问题。

“是的,你妈妈从有了你开始就很爱你,并且随着日日夜夜的过去,这份爱越来越多。”安谨不厌其烦地回答,“妈妈和爸爸一样爱你,你是我们二人小心翼翼地期盼了几百个日夜才得到的珍宝。我相信,妈妈即使人在遥远的地方,对你的爱仍旧不会有丝毫的停歇……”

“爸爸,我也爱你和妈妈……”安忆将头埋在安谨的怀抱里,父子二人于是静默良久。

“时间不早了,小忆要去睡觉了……”安谨抬眼看了看钟表上的指针,对怀里的孩子说道。

“恩,好。那爸爸晚安。”孩子起身,向着父亲道了声安,便转身上楼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晚安……”安谨看着那道身影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消失在门的另一侧,如是说道。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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