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施施然从高塔上下来,越过门口时对等待的侍从微微颔首,旋即扬长而去。
辛站在高塔上凭栏而望,看着那抹刚健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曲折山路上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她莲步微转,带起紫色衣袖上下翻飞,不一会儿也消失在窗后。
……
翼凝着眉坐在宽大的桌案后,食指无意识的轻轻叩着桌面。书房内安静极了,只有极富节奏的笃笃声回荡。
半晌,喟然一叹,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旋即门外传来笃笃轻响,不消片刻就见三侍从自门外鱼贯而入,垂手而立。
“依旧……按照计划来吧。”翼看着桌上的一朵石雕莲花,轻叹口气后说道。
“得令。”那三人异口同声回应。言毕,也不说其他复又鱼贯而出。
……
戎看着隔离病房中的庚不由得阖眸沉思,四周的诸人同时皆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响动。
半晌后,戎缓缓睁开双眼。在一闭一睁之间,眸中犹疑和摇摆尽数化作磐石般坚定的神情。
忽地转身,就见一侍卫上前俯身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
于是戎微微颔首,对其言道:“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随后那侍从携着二三人急急向着外面走去。
……
随着日期的临近,不论是谁都感觉得到近日以来界内气氛的烟波诡异。
不断增加的巡逻兵丁也暗示着似乎有什么麻烦事正在发生或是即将发生。
暗暗关注着局势走向的人们都开始暗自戒备,嗅觉敏锐的亦开始悄悄告诫自己的亲眷友人。
一时间,却也是难得的宁静和肃穆。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
忽有流言在私下传播。
据传,这次大败完全是因为庚大人对时局判断错误的缘故,若不是当时庚略显冒进,也不会导致所有人都陷入敌人环伺的境况当中。又因为其御下不利,导致有新兵临阵怯战,再加上贸贸然以一种严厉果决的方式处决了那些怯战的新兵,以至于军心不稳。桩桩件件,皆将一切的问题扔向了还在昏迷当中的庚。
此言一出,所有人均为之震惊。随着留言越传越广,此番言论的内容也越来越“丰富”,以至于到后来谈论此事的所有人都有板有眼地说着此事,宛如亲见。
事态在逐渐发酵,五位副官竟然是最后知道此事。
当离听闻后,当即震怒。旋即下令亲自逮捕散步这些留言的人。
一时间风声鹤唳,折腾的鸡飞狗跳。然而越查却发现事件的开始越扑朔迷离,宛如一场大雾掩盖住所有通往正确方向的道路。
每次以为即将抓住罪魁祸首的时候,却又发现是完全搞错的状态。随着时间的推移,离不由得心力交瘁。
某日,离的起居室内传来无数东西碎裂的声音。随后竟然传出一声声愤怒的咆哮。
“废物!都是废物!”离双目赤红,对着地上半跪的亲卫怒吼道。
跪在地上的侍卫默不作声地承受着这一切,一时间竟也无人说话。
“何事发如此大的火。”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辛姐姐……”离见来人,未语泪先流。
辛莲步轻移,默默地将抹泪的离拢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头,叹了口气说:“你身体还没好,庚也需要我们时刻关注他的状况。”
“况且……”辛顿了顿,“若是庚将来苏醒了,却见你因身体的缘故卧床不起,甚至更糟糕的状况。想必他肯定会比你还难过吧。”
“那个杀千刀的,他…….他……”离感受着手中柔荑传递过来的温度,不由得泣不成声。
“你们先下去吧,我会令紫卫协同你们继续查。”辛对着不远处半跪的人说道。
“是,还请大人您照看好我家大人。”那侍卫忽地出言。
“下去吧。”辛闻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跪在地上的人,微微点头,而后出言道。
那人退去,待合上房门后,辛又屏退左右,拉着离的手细细地说着来时打算与她分说的各种计划。
一时间室内只有一轻缓的女音在回荡。
……
不知是谁出了一个昏招,竟然令治安卫队一家一家地搜查所有与本次事件相关的各种事情。一时间竟然天怒人怨,所有被搜查到的人均是敢怒不敢言。
即使是在街上见到那些卫队,路过的人有不少都是怒目而视。队长看着现下的状况,不由的苦笑。
无数事件在发酵,然而五位副官却不见有丝毫的动作。这就不由得关注着此事的那些人们内心升起更大的疑惑。
是五位副官力有不逮?是五位副官有更要紧的事情被拖住腾不开手?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各种原因?
而当治安卫队失手打死一个行者后。此事终于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几乎所有抱有同情心的人们都出离的愤怒了。
旋即那伤人的人便死在了暴乱的人群中。
再事后追查,无数线索竟然条条件件指向离。
因此,愤怒的不止是那些受害的人群。连带着那些阵亡人的家属也加入到了反对的声音当中。
即使离立刻出面解释,也完全没有效果。甚至因此将更多的人推向了反对的那方。
日子在继续,离心力交瘁地揉了揉眉心,回想起这段时间的桩桩件件,不由得心下凄然。
……
数日后,从离的亲卫那里忽地传出离已于多日前离开本界,去向不知,归期不定。
消息一出,举世哗然。
辛看着手中的信笺,不由得沉默不言。
半晌,亦幽幽一叹,旁边的戎拉着她的手,二人相顾无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