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这个情况就很尴尬了,左滇浑身是伤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好让这骷髅把他抱起来,然后他伸出左掌拍在骷髅骨头架子上,勉力运转妖气,把他俩传送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无声无息,左滇还在奇怪没听到慕容无心的惨叫声,他恶意地猜测这小子肯定是把自己关在钟里憋死了。然后看见山洞墙角,慕容无心抱着那颗夜明珠,睡得鼾声四起。
折腾了大半夜,累也是难免,但是刚遇上生命危险,脱险之后立刻原地睡着的,除了这小子估计也没别人了。左滇示意骷髅去把他弄醒,免不了又是一顿鸡飞狗跳,待得骷髅发声解释清楚一切,他才将信将疑地老实下来。当然,在左滇的强烈要求之下,骷髅讲了一个他们二人突然自洞中消失然后在一片树林中出现,看见一只猴子拿根棍子在一个狂帅的和尚身边画金圈的故事,故事的结局就是骷髅邪恶的部分被猴子一棍打死,善良的他和这猫开心归来。
至于慕容无心信不信?这故事跌宕起伏有前因有后果简直比茶馆里的话本还精彩,听高兴了就得,爱信不信。
俩人折腾了半夜,都是又饿又累,左滇浑身疼痛,慕容无心双手也是血迹斑斑,一人一猫同病相怜,抵不住困乏,还是迷迷糊糊倒头睡到了天亮。
待他俩都醒了,在一旁打坐的骷髅站立起来,走到石床旁边伸手按下某个机关,然后屈指打出一道法诀,开了洞门。
左滇觉得睡了一觉,周身感觉好了很多,想来应该是和脑中妖丹有关,妖兽嘛,自愈能力当然还是有一点的,当然这只是针对外伤,实际上他现在周身骨头还断着,死了一样瘫在黑骷髅的臂弯里。
骷髅抱起左滇,却不立即离开,一道法诀打出,石床中央一块巨石缓缓陷下,露出一小堆东西来。
打完副本,自然是要开装备了。
只是这金丹小怪的掉落不怎么给力,几个记录功法的玉简,几瓶疗伤丹药,数张低阶符箓再加一个小小丹炉,就是全部的东西了。
骷髅打开瓶子倒出两颗青色丹药,喂给左滇和慕容无心一人一颗,慕容无心小心看着左滇吃了下去,半晌无事,才把自己这颗塞进嘴里,左滇狠狠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这丹药入口脆硬,有如在嚼糖豆,药效却好,刚一入腹就散出一股生机,急速修补着二人受创的身体。
妈蛋有这玩意儿你昨儿晚上咋不拿出来,害老夫疼了一宿!
“洞里太过漆黑,瓶上灵气印记散了感应不到瓶里是什么药,有个瓶里装的春宵千金丸。”
哦,你当爷傻啊!你个和尚出门带春宵千金丸这种玩意儿干啥?毒害路边小尼姑吗?再说了,看不见不是还有夜明珠么?
“哦,贫僧倒是忘了。”
你奶奶个爪……
一具骷髅和一只猫无声地交流完毕,左滇继续瘫痪在骷髅臂弯,慕容无心卷了坑里所有东西入怀,那骷髅挥了挥手手,地上散乱地佛珠汇集起来,穿成一串重新挂在他脖子上。三人转身出洞。
洞口那群山魈仍未散去,看见有身影自洞中走出,就又在洞外鼓噪起来。待见得是一具黑色骷髅,那群山魈大惊,纷纷拜倒在地,磕头行礼不止。骷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挥一挥手,它们便四散而去。
“这些山魈,应该是贫僧当年那对灵兽的后代,七八百年时间过去,也不知它们是否还在……”骷髅有一瞬间失神,而后迅速恢复过来。
“罢了,各有各的缘法,若是有缘,未来终会再见。”
一具骷髅、一个少年和一只猫站在一起,这组合十分怪异,慕容无心挠了挠头,打破尴尬率先开了口。
“我叫慕容无心,散修,住在天池宗主峰底下的镇子里,意外流落到此,这便要继续寻找回去的路了。不知前辈……”
骷髅挠挠下巴,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贫僧法号意止,已是死过的人,过去的身份便随他去吧,这七百余年贫僧看淡许多事情,既然佛祖给我重生之机,我便重新来过,目前无处可去,暂且跟着这只小猫,意止这个法号,以后也就不再用了,唔,以后你们便叫我意休禅师吧。”
嗯,好的很,我还叫后小松天皇呢,左滇翻了个白眼想。
有了骷髅帮忙,莽荒树林的危险性直线下降,这骷髅当真强悍,虽说没了肉躯,当年深厚法力十不存一,但一身黑色骨骼强度惊人,三四级的妖兽也难挡他一拳一脚,慕容无心跟在后面收获不少兽皮兽角,喜不自胜地做了个背篓,全部背在身上。后面这段路一人一猫犹如春游踏青,慕容无心辨明了方向直线前进,两日之后终于走出了这片深山。
早在靠近大道之处,左滇就已从骷髅臂弯跳了出来,这两天休养,他身子已是好的七七八八,基本活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他落在地上,脑中妖气流转,一爪拍在骷髅腿上传进石室,然后再把自己单独传送出来。毕竟马上要到人类活动区域,一具会走路的黑色骷髅,还是略显恐怖了点。
当着慕容无心做这件事,也是左滇早就想好了的,这小子有趣的紧,意休很意外地说过他一介散修却有符宝这种强力装备,潜行幻化之术又独具一格,金丹修士若不留心也容易忽略过去,应该别有奇遇。左滇就留上了心,这小子怎么看怎么诡异,以后少不了还会继续打交道,就算不图别的,一起组队去突袭个女澡堂也是好的。于是左滇专门选了这个机会,当着这小子面掀起部分底牌,只求装个高深莫测。
慕容无心果然惊疑不定,把这白猫拎起来转来转去看了好几个来回,左滇不耐烦,扇了他一爪子,他才老实下来,左滇一看,索性跳在他头顶,懒洋洋地由他带着朝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