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深思,宁无霜在次日清晨时,已经完完全全接受了现实。
他身上的毒素已经排出,体力也已经恢复。
此刻站在山洞门口,微笑着跟许琴道别,“多谢许师妹,我宁无霜欠你一个人情。”
许琴莞尔一笑,柔声说道,“宁师兄无需客气,医者父母心。”
宁无霜哈哈一笑,随后向许琴抱拳,“那,师兄就此告别,今后若用得到师兄的地方,尽管开口。”
“宁师兄慢走。”许琴同样抱拳微笑道。
在宁无霜转身离开的一瞬,许琴目光中出现了复杂神色。
不过这复杂神色,很快便消失,被一种温柔取而代之。
如果宁无霜发现,定然会诧异,只是他没有发现。
“她身上,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好似我们在哪见过一般。”宁无霜内心想着,眉头微皱。
但想了许久,许久,依旧未能想到在何处见过许琴。
“罢了,兴许是医者身上都有此种熟悉感吧。”宁无霜不再去思考这些问题。
呦~
宁无霜原本还在低头沉思着,突然这一声鹿鸣,让他精神一震。
连忙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方。
渐渐的,宁无霜眼眶有些红润,禁不住颤抖的喊了一句,“师父……”
宁无霜还尚未走远,许琴也依旧站在洞口,当听到鹿鸣时,她也是神色一喜。
老人和三色麋鹿渐渐走进,老人看着自己住所前这陌生的两人,一缕白眉微皱。
“你二人是何人?”老人沧桑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宁无霜身子一颤,“师父居然不认得我?”
不过转念一想,“之前是师兄的幻术,师父确实存在,只是不曾与我有过关系罢了。”
但这并没有影响宁无霜对老人的感激和尊敬,即便那只是一场幻术,一场梦。
“前辈,我是许琴,长孙侯的徒儿,是他让我过来此处,让您指点一二。”许琴走到老人面前,微笑着说道。
老人微微颔首,诧异的看向一旁眼眶红润的宁无霜,“你,又是何人指引过来的。”
被这么一问,宁无霜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自己跳下悬崖找到的吧
忽然灵光一闪,嬉皮笑脸的回应道,“是我师兄将玄。”
“将玄。”老人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只是这精芒转瞬即逝,宁无霜并没有察觉。
“既然是好友指引,那你们随我来吧。”老人满脸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些许的笑容。
这笑容落在宁无霜眼里,就如同幻术中那慈祥温和的笑容一般。
“是。”许琴和宁无霜二人跟在老人后面,走进了山洞。
老人将身后的药筐取下,然后将药草分类放好。
“既然你二人皆是让我指点,那我便从基础起,炼丹之术,与凡间炼药相差无二。”老人一边整理药草,一边说着。
“炼丹,需懂得识药,药草有品阶不同,药性不同,功效不同,接下来的三日,老夫便先教你们识药,待你们初步掌握识药技巧,老夫再传授你们下一项。”
“谢谢前辈(师……)”宁无霜险些喊出师父二字,但很快便改口,和许琴一样喊前辈。
老人微微颔首,然后从整理好的药草中取出一株表面灰白色至淡棕色的药草。
“此株药草,名为杜衡,叶一二枚,生于茎端,单花顶生,用于炼制清灵丹,聚灵丹。”
“此株药草,名为玄参,表面灰黄色或灰褐色,有不规则的纵沟、横向皮孔及稀疏的横裂纹和须根痕,可炼制培灵散。”
“此株药草……”
老人一连续给许琴和宁无霜二人介绍了上十种药草。
老人停下的时候,眯着眼笑着看着两人沉思的模样。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辰,老人打断了两人的沉思,“刚刚老夫介绍了十五种药草,你们今日的任务,便是根据记忆,在这山谷中寻到那些药草,并将其带回。”
“是。”许琴抿嘴一笑,作为医者,辨别药草对于她来说,极为简单。
一旁的宁无霜眉头紧皱,神色十分凝重,但还是跟着许琴一并走出了山洞。
……
“杜衡,玄参,雪焱……”许琴蹲在草坪中,一颗接着一颗采集着药草。
而不远处的宁无霜,却是四处辗转,背后的药筐中,还没有一株药草放入。
很快,许琴便将刚刚老人所讲的药草全部采集。
许琴看向宁无霜,只见宁无霜药筐中只有寥寥数株药草。
而这时,天色已晚,山谷一半,已如黑夜一般。
许琴找了处可以休憩的地方坐了下来,放下背后的药筐,双手放在双膝上,安静的看着宁无霜忙碌的样子。
两人都知道,老人之所以让二人出来采集药草,是为了根据表现不同而传授不同的炼丹之术,而且肯定不会允许互相帮助的。
所以许琴只能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宁无霜。
很快,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而宁无霜神色凝重的走到了许琴的身旁。
宁无霜看了一眼许琴药筐中的药草,内心不是滋味,尴尬的笑了笑,“师妹,我们回去吧。”
许琴点了点头,然后背起药筐,两人借着微弱的光芒,朝着山洞走去。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两人终于回到山洞。
老人叫他们把药草放下,站到一旁。
老人蹲下年迈的身子,率先拿起了许琴的药筐,然后拿起里边的药草,看了看,又闻了一下。
“很不错,有炼丹的潜质。”老人辨别完许琴的十五株药草,赞许的看向许琴。
许琴脸上露出喜色,她师父长孙侯可是跟她提过,眼前这老人,可是炼丹宗师,能得到老人的赞许,自己肯定很优秀。
老人接着到宁无霜的药筐前,看着不到十株药草的药筐,老人眉头一皱。
看着老人的神色,宁无霜内心一咯噔,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老人拿起一株药草,放到鼻子间闻了一下,皱着的眉头更加紧了。
“完了完了。”宁无霜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旁的许琴也是秀眉微蹙,轻声对着宁无霜说道,“师兄别担心。”
宁无霜点了点头,但内心还是无比的紧张。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老人这才站了起来,神色沉重的盯着宁无霜。
宁无霜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老人的目光,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你之前可有学过炼丹之术?”
宁无霜一愣,支支吾吾回应道,“没…没有。”
“哈哈哈……”老人原本沉重的脸色一变,爽朗的笑了起来。
宁无霜和许琴不解的看向老人,同时开口问道,“前辈,您怎么了。”
“好,很好,宁无霜,你可愿意拜我为师。”老人紧紧的盯着宁无霜,浑浊的目光中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精芒。
一旁的许琴抿嘴一笑,轻轻推了推愣在原地的宁无霜,“师兄,恭喜你。”
被许琴一推,宁无霜这才反应过来,当即跪了下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徒儿起来吧。”老人连忙扶起宁无霜。
“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会收你为徒吧。”老人温和笑道。
宁无霜点了点头,一旁的许琴也是不解的看向老人。
老人微微一笑,然后解释道,“许琴在炼丹方面,可以说得上是天才,能在短短时间内辨别出老夫所讲的十五种极难辨别的药草,如果今日没有霜儿,老夫说不定会收你为徒,长孙侯教你法术,老夫教你炼丹。”
许琴甜甜一笑,能得到老人如此赞许,她内心已经十分满足了。
“而霜儿,是丹药方面的异才。你能看出一般丹师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药草的成熟度。”老人说话间,喜悦之色完全表露。
“霜儿,你告诉师父,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宁无霜有些紧张,随后开口说道,“徒儿以为,药草若是不成熟,便不能够用来炼丹,而若是成熟过度,便会影响药性。”
“好,很好。”老人赞许,同时从怀中取出了两张卷轴。
“本来以为,识药须三日,但如今看来,以你们的资质,一日足以。这两张卷轴里记载着一种丹药,明日你们便开始炼丹。”
“老夫会在一旁指点,最后根据你们的丹品,再决定下一步传授你们什么东西。”
“谢谢前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