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会乖乖的才怪呢!
撒尔奇的确是在到过花神庙之后便上华夜宫,说词仍旧是一样的,她已经了解。然而,正是因为了解,让她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萨尔达小姐更加的好奇。一个女子,从小到大被当成男儿来养,甚至连她自己都认为自己是男人了,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她替萨尔达心疼,更想认识那位了不起的姑娘。
短时间之内,撒尔奇怕是搞不定那位不得了的姑娘,更不可能把萨尔达带进宫来。若是她不出宫的话,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认识那位萨尔达姑娘呢。
不过——
阿伦诺已经明文规定了,不准她随意出宫,如今她已是人母,还有两个小家伙需要她忙呢,她是很辛苦的,没有时间可以出宫。
这是阿伦诺的打算,反正就是不准她出宫就是了。
真是的,她已经很乖了,不曾吵不曾闹,就是不想让他为难,连阿迈都没有回,也就是上一次二哥来烈城的时候,进宫去看过她一次罢了,她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家一趟了。
很想把凤儿带回家让爹娘瞧瞧,不过,凤儿还小,仍是要再等等。
等凤儿大些,再回家一趟吧。
孩子小,仍嗜睡,用过午膳紫色就让月葛带着他们去睡午觉了。反倒是大人没这么好命,为了晚上不浪费在公事上,中午时间,阿伦诺是没有时间午睡的,他必须把事情都处理完,至于遇到空闲时候,也会看会书或者练练武,不过,那样的机会,毕竟不多。
好在现在他已经将手上的事情慢慢的交给下头的人去做,他也不至于忙得太辛苦,一天之间只有一两个时辰是可以自如运用的。
若是办事效率好些,那空下来的时间就更多。
端着茶点,紫色不让月葛和希蒂跟着,她独自一人上了狼啸殿,这会,阿伦诺誓必是在狼啸殿里呆着。
平时没什么交代时,阿伦诺不喜欢有太多的人守在他的身边,除了伊特守在狼啸殿外,殿内是没有人在的。
至于扎特,一般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回华夜宫,暗中守着的。
汗妃上狼啸殿的事,他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过,这事,不需要他去通报,除了在后头跟着,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两碟小点,一壶茶,阿伦诺不爱喝汤,无论是什么东西炖的汤,他都不爱喝,不过,有人送过去的话,他仍是会喝完不浪费就是。
紫色送过几次之后,便不再送了,除了正餐之外,这个男人是很少吃零点的。
“汗妃——”。见她过来,守在狼啸殿外的护卫宫女躬身行礼,紫色手里拿着东西,不便伸手,只好出声。“都起来吧”。
“是”。
“大汗在里头吗?”紫色问。
“在”。伊特应是,“属下立刻入内通报”。
“不需要”。她进去还要通报什么,不过,随即一想,若是里头有人在商议正事,她端着茶点进去着实有些不合适,“只有大汗一个人在里头吗?”
“是”。
“那本宫自己进去就行了”。她轻额了额着,端着茶点入内,一踏进殿,便瞧见他,他正在低头忙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外头的动静,也没有意识到有人踏入狼啸殿。
除非要事,否则,没有他的叫唤,谁敢踏进去呢。
真专心啊!
紫色忍不住叹息,纳烈汗国有这样一个大汗的确是所有人的福气,她也觉得的很幸福呢,谁让她嫁进了纳烈汗国,还嫁给了这个男人,当然是感同身受啊。
虽然,她并未踏遍纳烈汗国的每一分土地,不过,国内的情况,她多多少少是听说的。阿伦诺不曾亲自巡国,但是,他拥有身上的铁骑,未有其他大事时,他们会替他查清所有阿伦诺想要知道的事。
而且,不会有任何隐瞒,绝对是最最真实的。
因此,阿伦诺才能如此安心的呆在国都,下头的官员,呈上来的折子,所奏之事,哪些是实,哪些是虚,他早就一清二楚,甚至不需要再多花时间去调查,好让那些不忠的臣子有时间去掩盖真相。
如此事实,一次两次下来,该办的人,他绝对不会手软。
前车之鉴,非得成为后车之师。
有样可看,再也没有人敢随随便便乱来。
她想,她是佩服阿伦诺的。
据她所知,至少,以前未嫁给阿伦诺之前,她一直都是那么认为的。居高位者,往往是高高在上的,但,也高处不胜寒。
因为站得太高,而听不到底下的真正声音,就算听到了,也是经过传递者一个接一个的传,到他的耳里,早就与事实差距甚广,更遑论下头的人若是有心瞒着上头,必定会做得滴水不漏。
能培养出那一支铁骑,花费多少心思,是可想而知的。
否则,历来历朝的主事者,各个都这么做,早就天下太平了。
那是需要全心的依赖与信任,在此之前,是需要做很多事情的。
她靠近,步上台阶,他的身形,微微一动,紫色知道,他已经发现她了。唇畔轻扯,扬起一抹笑,不待他抬头,手上的茶点放在台案空置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他放下手中事,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这个时候,你该午睡了”。
“是啊,原本我是打算睡的,不过睡前想想,你这么辛苦在这里处理国家大事,我却像只懒虫幸福的睡觉,那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所以才拿东西过来给你吃啊”。
阿伦诺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老实说,他不是没有胃口,而是没有饥饿的想要吃东西。“午膳才刚用过不久”,他提醒她,如果她还记得的话。
“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才会有午睡嘛,不然要等到日落西山才睡吗?“不拿点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正大光明的来,点心可以不吃,茶可以喝吧”。她将点心往一边推了推,替他拿出青瓷杯倒上茶,“喝吧,不占肚的,这点心等会我自己吃”。
也罢。
看来她是打算的好好的。
阿伦诺提杯喝了一口,便放下不再喝。
紫色也不提醒他,探了探桌面的折子,已经合上,“最近有什么大事吗?”比如说天灾人祸什么的。
“怎么?你对国家大事有兴趣?”阿伦诺饶富兴味的道,“要不要看看?”他将适才看的折子打开,递给紫色。
紫色瞧了一眼,就还给他了,“不是难处理的事,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
“你不打算帮帮我?”。
“那怎么可以”,紫色详装惊慌,“我只是个女人,怎么能干涉朝中大事,要是被底下的臣子知道,非得判我一个非死不可的大罪不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亲爱的紫儿,你以为汗国的臣子都是些什么人?”他的臣子没有那么不开化,虽说汗国并无女子参政的前例,不过,并不反对女子对正事提出合适的意见。
“是什么人?”眼儿眨巴眨巴,语气好真诚,她想知道哎。
阿伦诺哭笑不得的,伸手一点她的额,“是来闹我的吗?”。
“当然不是,是来慰劳你的,看你这么辛苦我也舍不得啊”。伸手一揽,将他这个大男人抱在怀里,“别累坏了自己,你不仅是汗国上下的大汗,更是我的丈夫,孩子们的父亲,要保重哦”。拍,拍,再拍。
“别把我当你儿子”。他不需费力的抓住她的手,“是不是拍孩子拍习惯了,不找个人拍拍手就开始痒了”。
“可不是”。紫色高兴的又多拍了两下。
拍烈儿和凤儿的时候,跟拍他那可是天差地别,这是没有办法比较的。再拍,再拍,她再拍——
“行了”。阿伦诺巧妙的困住她,不让她乱动,“今天不上娘那儿去吗?”。
“今儿个不去,娘有事”。
娘有事?
“什么事?”。
“就是佛事喽,是哪一位佛诞吧,娘需要抄经念经,今天没有时间可以分出来给我们,事实上,接下来的三天都没有时间”。
阿伦诺一想,的确记忆中,娘时常会遇到佛诞忙她的事,不会理会外人。
娘是汉人,除了信奉纳烈汗国所尊的神佛,还有汉人所尊的神佛,因此,她比一般人更要忙一些。
“所以你就闲了”。黑眸,眸光一闪,“今天下午,你就留在狼啸殿吧”。
留在这儿?
紫色扫了空荡荡的狼啸殿一眼,他留在这儿有事,她留在这儿做什么,打蚊子哦,“不要,我只是替你送茶水来的,一会还要回华夜宫,烈儿和凤儿就要醒了”。
“你不会想出宫吧”。他盯着她。
紫色的笑瞬间一僵,仅是瞬间,再度转向他的时候,神色已经缓和的多,尽量不让他瞧出来。
“好好的没什么事,我出宫做什么”。
“不想看萨尔达吗?”。
“想啊”。这话倒是回得理直气壮,“难道你不想吗?不过,也不急在一时,反正到时候,撒尔奇一定会带回来给我们看就是了”。
“真的不出宫?”。
“不出”。
“不会偷溜”。
“不会”。好无奈哦。
“好,这是你说的”。阿伦诺点了点头,“扎特,接下来几天不需要跟着本汗,直接跟着汗妃,她说过,不出宫的”。
“是”。狼啸殿外,传来回话。
而紫色,瞪大眼,狠狠的盯着阿伦诺。
她成犯人了吗?
是,她不仅成犯人了,还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