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顾,你到底什么意思?”
终于,高暂装不下去了。到底不是生意人,怎么会精通谈判桌上那一套?三言两语就在陈司顾面前败下阵来。
“我的意思你知道,如果你配合,我们之间就井水不犯河水。”
陈司顾把玩着手上的婚戒,心中一片悲凉,另一只戒指的主人竟然被他弄丢了。
“如果我不配合呢?”高暂的眸子里扬起一抹坚毅。
陈司顾不屑一顾,冷哼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应该知道鸡蛋碰石头的后果。”
“陈先生,如果你来就是为了威胁我的话,那就请你离开吧,关于这件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更无可奉告。”
高暂若无其事的将报告放在自己的面前,旁若无人的继续整理,是陈司顾无物。
陈司顾对这种无视怒上心头,冷声道,“再给你三天时间,你最好想清楚,是所谓的义气重要,还是你这一辈子重要。”
罗子莘坐了一天的车,累的站都快站不起来了,终于找到了地址上说的那户人家。
罗子莘疲惫的站在门口,隔着一道木栅栏望着院子里的老人,“老爷爷,您好,请问您是孙伯伯吗?”
只见老人身穿一件白大褂,一条黑色的宽松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布鞋,明明就是土的掉渣的打扮,穿在这老人身上竟然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要不是罗子莘觉得太狗血,她真的以为这老头会是什么隐世的高人。
“恩,是我,村里的人都叫我孙老伯。”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头不晕眼不花耳不聋,腿脚也十分利索,罗子莘刚到门口,孙老伯就注意到罗子莘了,“你就是高小子说的那个丫头吧?”
瞧着罗子莘的的模样,纤瘦的身材,马尾高束,浑身上下的衣服价值不菲,这不就是高暂跟自己嘱咐的那个姑娘吗?
“没错,就是我,我就是高暂介绍来的罗……陈夕。”
罗子莘一听孙老伯说高小子,就知道这个高小子一定是高暂,马上就跟看见亲人似的,差点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孙老伯活了多大年纪,现在就是个老人精,就刚才罗子莘那一开口,孙老伯就知道,这个陈夕是个假名,也倒不点破。
伸手把门开了一道小缝,嘴里嘟嘟囔囔到,“叫什么名还不是个丫头?以后就叫你丫头得了,进来吧。”
罗子莘满头黑线。敢情这老伯已经知道自己用的不是真名了?
不过这孙老伯也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性格居然这么别扭,真是跟陈司顾有一拼了,八成信上的换乘路线就是他想出来的。
罗子莘突然怔住,自己才刚离开九江市,怎么就想起那个男人了?连忙摆了摆头。
只听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先别忙着想男人,赶紧进来收拾收拾屋子,不然你今晚就得睡院子里了。”
罗子莘脸一红,不敢看孙老伯,“知,知道了。”跟在孙老伯身后,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不是花香,倒有点像是茶香。
里面的陈设一点也不老旧,东西也都齐全的很,虽说是在乡下,但是孙老伯这房子绝对比很多城市里的配置都高。
装修很简易,但是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一进来都亮堂堂的,跟从外面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罗子莘也好心情的开起了玩笑,“孙老伯,您在这里生活的很小资啊。”
“哼哼,那当然,那些人都不会享受,别拿我跟他们比。”然后就傲娇的上楼去了。
罗子莘有种预感,自己在这里的日子一定不会无聊,绝对会比在九江市时还要丰富多彩。
到了一个门前,孙老伯打开门进去了。
“就是这里,你看看吧,要是满意就好好住着,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忍着。”
孙老伯说的理所当然。
“……”罗子莘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说话的,立马笑道,“我挺满意的。”
房间宽敞,明亮,还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后面一大片茶园,透过窗户,罗子莘似乎已经闻到了阵阵茶香。
还有地板,全是木地板,床上的东西也都已经铺好了,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张床绝对舒适无比。
罗子莘是在不明白,都已经这么高端了,还有什么可收拾,可不满的呢?
“今晚的晚饭我就先代劳了,明天开始,我们两个的三餐,还有这里的卫生,都是你负责,你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
话音刚落,两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出去了。
罗子莘望着孙老伯远去的背影,‘噗呲’笑了一声,这高暂,也不知道从哪里找的这么一个怪人。
罗子莘将自己所带不多的东西都摆放好,打开衣橱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却不想,完全惊呆了。
里面整齐地码放好了当季的衣服,上衣,裤子,外套,鞋子,帽子,一应俱全,就连内衣和袜子都有。
罗子莘倒是越来越好奇这老头的身份了。
正当罗子莘惊叹之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然后们就被打开了。
“丫头,下去吃饭,以后到了时间准时下去,不然可就没饭吃了,今天念在你第一天来,不懂规矩,就不跟你计较了。”
罗子莘心道:规矩?她到底是来了一个什么地方?高暂到底从哪找来这么一个老顽童?
撇了撇嘴,抱怨道,“哦,知道了。”
孙老伯好像成心跟罗子莘对着干,看到罗子莘吃瘪,心情就舒畅多了。吹着口哨就下楼了。罗子莘心中一阵无语。
难道就要在这里被这老头欺负死吗?
陈司顾从高暂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打电话通知了所有能通知到的人,一有了罗子莘的消息,马上给他打电话。
约摸着也就是吃完晚饭的时间,陈司顾的手机开始有了动静。
一连几个电话,内容都差不多,就是罗子莘有消息了,打电话告诉他们她很平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等陈司顾问号码的时候,他们都说没有号码显示,甚至没有归属地。
陈司顾心里泛起一丝狐疑,高暂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到底是谁在帮罗子莘?
陈司顾望着自己的手机静的出奇,他多希望罗子莘也能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她一切都好,但是却迟迟没有动静。
罗子莘给所有人打电话报了平安,甚至包括什么都不知道的罗教授,却独独没有他。
最终,都快十一点了,还是没有等到罗子莘的电话,陈司顾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摁下罗子莘的手机号,还是那样,关机,无人接听。
陈司顾却假装接通了一样,迟迟不肯拿下来,对着电话那头说话。
“子莘,你现在在哪里?你还好吗?”
“子莘,我很不好,很想你。”
第二天,杨渊给陈司顾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老板,罗小姐有可能根本就没出国。”
“什么意思?”陈司顾的脾气已经濒临爆发,此刻,任何一句他不想听的话,都有可能是引爆这一切的导火索。
杨渊自知就要当炮灰,也就不怕死了。
“我们的人昨天在机场找到了一些东西,在女洗手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跟罗小姐同款的首饰,衣服之类的。”
陈司顾的眼睛眯起,眸光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也就是说有人假扮子莘,开着子莘的车子把我们引到了机场?”
“是。”杨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调虎离山?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盛怒之下,陈司顾冰冷的声音如同化不开的玄冰。
如此一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原本以为,只要知道罗子莘上了哪个航班,就能知道她去了哪个国家,到时候也算是有一个方向。
现在看来,罗子莘既有可能出国了,但是也很有可能还在国内,在国内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
杨渊的脚还没有离开办公室,只听身后一阵‘乒乓’作响,不用回头也知道,陈司顾办公桌上的东西已经全部报废了。
这已经是昨天以来的第三套了。这一套损坏成什么样,杨渊也不敢回头看。
默默走出陈司顾办公室,然后打电话安排人去给陈司顾再换一套新的,已经不单是为了使用了,更多的是为了发泄。
陈司顾脾气不好,一瞬间,整个公司的气压都很低,上到杨渊,下到所有跟陈司顾汇报业务的职员,无一例外,通通遭到了炮轰。
原本放在以前很快就可以通过的议案,现在修修改改好多遍,陈司顾仍旧不满意。
大家人人自危,都害怕进陈司顾办公室。
此时,已经在雅居静养一个多月的沈璇,当天晚上接到了杨凌的电话。
沈璇一下子就坐起来,望着手机迟迟没接。
欧阳兰泽递过几块零食,沈璇都没有吃,关心道,“怎么了?是杨凌吗?”
“恩,我以为年会的事情一经报道,接下来江氏会比较顺利,没想到,这才刚开始上班,就出了问题。”
沈璇眉头皱的很紧,却迟迟没有摁下接听键。
“既然不想接,那我帮你把它挂掉好了,省得你见了烦心。”
欧阳兰泽刚要伸手去拿沈璇手上的手机,沈璇立马拿到一边。
小鸡护食似的,“谁说我不接的?”
欧阳兰泽淡淡开口,“那就接吧,没什么的,事情总要解决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打算去抢手机。
沈璇这才明白,原来这个男人只是为了她做出决断而已,心里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