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过分了,你能怎么样?一个是江家的贱人,一个是陈家的走狗,真是绝配啊。”
江雅如走上前,伏在沈璇的耳边,“不知道那天鞭子的味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还是很怀念我的手碰到你脸上时的感觉,那个清脆的声音真是好听得很啊。”
虽然江雅如的声音小了很多,但是声音还是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个清清楚楚。
“恭喜你们拍到了这样东西,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一阵‘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江雅如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沈璇的身份隐隐已经浮出水面,他们几个人都在猜测。
‘砰’一声闷响,沈璇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手上紧紧地抱着那个盒子。
“小璇,你没事吧?”欧阳兰泽赶快将沈璇扶了起来,却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沈璇用力的摇着头,却不敢抬头看欧阳兰泽,“对不起,都怪我,你才会受到这样的侮辱,对不起。”
欧阳兰泽紧紧地抱着沈璇,安抚着她,“没关系,我在意的只是你,坚强点。”
“兰泽,我们回去,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包括我的身份。”沈璇趴在欧阳兰泽的肩膀上,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陈司顾付了钱,他们就离开了,在车上,气压很低,没有一个人开口,就连沈璇都是无声的哭泣。
欧阳兰泽为沈璇擦拭泪水,“小璇,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这样会憋坏身体的。”他的声音很温柔,跟当初沈璇刚认识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沈璇的眼睛微肿,不断抽泣,“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目光中还带着一丝茫然。
“因为你太傻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紧接着一道身影就扑到了沈璇的面前,沈璇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被湮没在这个吻里。
终于,到了沈璇的病房里,所有人都换好了衣服才过来的。
气氛又是异常的尴尬,欧阳兰泽坐在沈璇的旁边,紧握着沈璇的手,目光坚定,“说吧。”
沈璇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踌躇之间,楚西爵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是江家的二小姐。”
原本气氛就冷,楚西爵一开口周围的气压就更低了。
沈璇不怒反笑,“我跟江家确实是有点关系,但是说是江家的二小姐,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刚刚的那一幕,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为什么从沈璇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解脱呢?
罗子莘面露心疼,“小璇~”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璇。
“对不起子莘,我从来都没有邀请你去过我家里,我根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一切。”
这里面,沈璇觉得最对不起的人还不是欧阳兰泽,反而是罗子莘。
以罗子莘的耿直,肯定在这些人都在怀疑的自己的时候,拼命的替自己说话。
罗子莘一直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璇目光盯着某处,开始娓娓道来。
“三十年前,我的生母沈冰怡还是一个陪酒女,机缘巧合认识了江家唯一的继承人,也就是我的生父江世辉,两个人情投意合,很快就有了亲密的关系,但是那时江家的人,已经给我的生父说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我的生父竟然没有反对。”
说到这里,沈璇的目光开始变的悲哀,不知道是替自己悲哀,还是替她的生母悲哀。
罗子莘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算什么现代贵族?简直就是一群人渣,败类。”
沈璇无奈笑笑,没有理会,只是继续诉说。
“江世辉就一边和现在的江夫人交往着,一边和我的生母纠缠不清,后来的几年里,我的生母眼睁睁的看着江世辉结婚,生子,最后儿女双全,但是她还想着什么时候能扶正。”
沈璇紧紧地抓着被子,满眼里都是愤恨,还有不甘。
“后来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很开心,以为自己有了底牌,一个人跑到乡下把孩子生下来,直到孩子一岁,才抱着孩子去找江世辉,她以为这个孩子可以换来她想要的一切。”
“后来,我的生母如愿以偿的进了江家的大门,还是江夫人亲口同意,但是不是作为江家二夫人,也不是当情人,而是以下人的身份。”
“江夫人说只承认孩子,不承认我的生母,孩子取名为江雅璇,也就是我,但是今后在那里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后来我长大了,想离开江家,就私自改名为沈璇,江世辉知道了之后对我一顿毒打,而且对外宣称江家的二小姐夭折了。”
沈璇满脸泪痕,似笑非笑,整个人显得有些扭曲。
欧阳兰泽已经湿润了眼睛,他想过沈璇想隐瞒的东西可能并不光彩,但他宁愿沈璇骗他,隐瞒他,但是沈璇自己是好好的。
没想到沈璇一直想要隐瞒的竟是自己的遍体鳞伤。
“小璇,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对你做的一切,我都会加倍替你讨回来,相信我。”
欧阳兰泽在沈璇的额头上印下深刻的一吻,沈璇的泪水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
“子莘看到的那一次,是因为我生母在江家闯了祸,他们平日里折磨她的就够多了,也觉得没什么乐趣,就想到了我,他们要挟我,说我不去就会让我在学校里身败名裂,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这一次,江家有了危机,他们想到了联姻,但是江夫人怎么会牺牲江雅如?所以就再次想到了我,而江成宇阴差阳错的拍到了我和兰泽在一起的照片,所以……”
沈璇不忍心再说下去,整个人蜷缩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欧阳兰泽有些哽咽,“你真的太傻了,你应该早点说出来。”
欧阳兰泽不知道应该怎样修补沈璇的心,想必上面已经是满目疮痍。
沈璇的目光有些慌乱,状态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反而越来越糟糕。
“他们有照片,很多很多,我伤的很重,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沈璇将脑袋深深地埋进胳膊,两手慌乱无助的抓着头发。
“别怕,别人不会知道的。”欧阳兰泽安抚着沈璇,抬头望着楚西爵,“你应该有办法吧?”
楚西爵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24小时之内,还想要什么,我一并帮你取出来。”
这句话,既是在问沈璇,又是在问欧阳兰泽。
“你自己看着办吧,把需要拿出来的东西都取出来。”欧阳兰泽已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
楚西爵气结,欧阳,虽然朋友是拿来利用的,不过我能说你把朋友利用得太彻底了吗?
把需要拿出来的东西都取出来,这是多大的信息量?
陈司顾的脸上划过一抹阴暗,冷哼道,“看来江家是留不得了。”
“要做就做的彻底一点,让江家在九江市除名。”欧阳兰泽的愤怒值都快报表了。
不过,欧阳兰泽并不是为自己而生气,而是为了沈璇。
上次的伤就险些要了她的命,得知这还不是第一次,而且这么多年来沈璇一直受他们威胁,被他们打骂。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儿都不能忍了,不光要‘杀’,而且要斩草除根。
陈司顾的长指拂过下巴,目光嗜血,犹如黑暗中蠢蠢欲动的捕食者。
“当然,我也不想给自己留下后患。”
沈璇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身体忍不住还是发颤,紧紧地扶着欧阳兰泽的胳膊才能坐正。
“别怕,你姓沈,跟江家没有一点关系,就算日后要跟谁扯上关系,那也是跟我欧阳家。”
沈璇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她堵上自己的一条命,从三楼的窗户跳窗而下,所以她满是伤痕的时候,借路人的手机第一个打电话给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沈璇相信欧阳兰泽一定会保护她。
她从来没有这么相信过一个人。
罗子莘目光如炬,凝眸沉思,“听你们的意思,好像跟江家很有过节。”
虽然沈璇对欧阳兰泽很重要,但这并不代表沈璇对陈司顾,对楚西爵同样重要。
要让一个大家族在九江市除名谈何容易?除非这里面还有些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陈司顾有什么事情也不打算瞒着罗子莘,眸子里一汪神情。
“没错,之前跟江家多少有些摩擦,但是大家都能忍,不过最近他们越发的猖獗,已经把爪牙伸到我的地盘,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于情于理他们都该付出点代价了。”
沈璇是她的朋友,罗子莘当然希望江家的人付出代价,但是罗子莘还有一点私心。
“有把握吗?”像是担心,却又那么淡然,就像询问‘喝不喝开水’那么平常。
陈司顾挑眉,对上罗子莘的目光,“怎么?担心你的丈夫能力不够?”
这个语气,怎么这么像是调戏?
罗子莘蹙起眉毛,佯装生气,“我们现在在讨论正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快来个科学家,求解剖陈司顾的脑袋,这货的构造绝对不跟人一样,不对,是绝对跟人不一样。
“我没开玩笑,自从认识了你,你就是我的正事。”陈司顾的语气有点认真,表情也有点逼真,还有这副样子。
你可以拿奥斯卡了。
罗子莘故意不去看他,坚持认为陈司顾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