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可依完全由一个正妃变成雪妃的丫环,脏活,累活,苦活,全由她一人承担,真想不明白,雪妃身边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安安也由最初只能躺着,到现在能下床活动,后背的伤开始结痂,淤青也慢慢消退,这莫过于是让可依最开心的一件事。
然而,安安最终还是没能免去成为雪妃丫环的命运,雪妃只轻轻的一句话,便让文修下令,安安与佟可依一同伺候雪妃。
安安没有任何异议,不知是不是可依的错觉,总觉得她似乎还有一丁点的欢喜,让可依一阵紧张,直认为她是不是哪不舒服。
其实,安安心中欢喜,是因为她可以留在王妃身边,不用回丞相府。
可依终于明白雪妃敢如此嚣张,如此傲然的原因,纵是听过百遍雪妃娘娘如何受宠,也不如自己所见来得真识,连着几日,王爷夜夜留宿至此。
更让可依吃惊的是。
对她冰冷暴吝,百般羞辱的文修,面对雪妃时,竟会露出难得的温柔,唇畔的笑意,让他的眉宇间顿生光彩,摄人心魄。
可依有着片刻的失神,直到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在她的身上,一个激灵,猛然转醒。
皱着眉咬着嘴唇,满脸懊悔的神情。
文修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诧异她脸上时而变幻的表情。
雪妃的目光在两人之前来回移动,似乎查觉到了什么,忽的一咳嗽,拉回了文修的心绪,也让可依心中一紧,听得出来,雪妃是故意的。
“怎么了?”
文修关切的问,他的神色,有着隐隐的担忧。
“可能风吹进来,着了凉。”纪雪儿柔若无骨的斜倚着文修的肩膀,眉眼如丝,露骨的望着文修,妖绕妩眉。
无视纪雪儿挑逗的眼神,文修把她扶到椅子上:“既然今天你身子不舒服,我就不在这里留宿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他竟自称我,而不是本王,这一发现,又是让可依一惊。
纪雪儿瞠目结舌,怎么与自己的初衷相反呢?
她这样可不是为了让他离开呀,心中焦急:“王爷……”
刚一起身,便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呕……”当下便干呕了起来。
这倒是让文修返了回来:“是不是哪不舒服?”
只有纪雪儿露出惊喜的神情,这种症状,极似怀了身孕。
“妾身想必、想必是有了王爷的骨肉。”剪剪秋瞳闪着晶亮的光芒,面含娇羞,越发惹人怜爱。
都说母凭子贵,如今,她怀了文家的第一个孩子,早已等不急想要文修给她一个承诺,正妃的位子。
可是,却没有预想中的欢呼声,室内一片寂静,纪雪儿狐疑的抬头,见到的就是文修若有所思的神情,脸上也思毫没有一点喜悦之色。
可依闻言,内心惊诧不已,脑中反复念着的,只有那一句话。
“她有了,有了文家的孩子。”
双手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小腹,清亮的眸子瞬间变得黯淡。
“王爷?”纪雪儿娇娆唤着文修:“王爷不开心吗?”
“没有,找大夫来看看,你身子骨弱,可得当心点。”说着话,文修满是疲惫。
“嗯,一切听从王爷安排。”
原本安静的倚枫苑,在这个晚上,突然间燥杂了起来,下人们之间的传话速度可见飞快,不仅盈妃,琪妃双双报到之外,更有几位可依从未见过的女子,她们皆是服侍王爷的人,却不曾被给予侧妃的身份,因此,只能默默的呆在属于她们的院中。
此刻,正是听见雪妃娘娘怀有身孕的传闻,想一探究竟,全聚在了倚枫苑中。
她们有着同样的想法,希望她们刚刚听到的都是假的。
文修一身白衫,正待在寝室外,姿态傲然的坐在一旁,就连耳边杂乱的交谈声也充耳未闻。
寝室里,不知何时点上了檀香,香味萦绕。床上的人,被红色纱幔所掩,从中伸出如凝脂般的柔荑,屋里只有玉善伺候一旁,床榻边,中年大夫战战兢兢的为女子把脉。
从额间不断沁出汗可见大夫此刻紧张的心情。
“大夫,我家娘娘已有多久的身孕?”
见大夫只是把脉,不作声响,玉善等不急的开口问道。
“娘……娘娘,她……她……”对于玉善提出的问题,大夫只是吱吱唔唔,下面的话更是不敢说出来,就怕因失言而丢了小命。
“大夫,是不是我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不对?”
“不……不是。”
“那……有什么就请直说吧,不管如何,我都不会降罪于你。”
大夫擦了擦额间的汗,才颤抖着启音。
“娘娘并没有怀有身孕。”
才刚说完一句,玉善便大声的怒吼:“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声音之大,让大夫不禁一个哆嗦。
雪妃掀起纱帘,阴寒的目光突地扫向玉善,玉善见状,吓得连忙禁声,怯怯的立于一旁。
“那我为何会想吐?”
“此前娘娘吃了过多油腻的补品,导致胃中难受,才会想吐,而且……而且娘娘能怀有子嗣的机会几乎为零。”
此话一出,纪雪儿仿佛被人定住一般,目瞪口呆的望着大夫:“怎么会?”
“草民刚刚诊断得出,娘娘以前腹部似乎受过伤,剑入腹过深,纵使治好了,也留下了病根,更导致娘娘失去了怀孕的能力。”
纪雪儿的脸越发的苍白,她不能怀孕了。
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知道,现在外面聚满了人,若此刻让她们知道她并没有身孕,那么,就如了她们的愿,等着看她的笑话。况且,王爷也知道了,并应该相信着,她不能冒这个险,否则,她处心积虑的位置,将化成泡影。
想罢,一道凌厉的目光从上而下急速的落在大夫身上:“你可知道?只要我一句话,你全家便都活不成?”
大夫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求娘娘放过草民一家老小,草命愿听从娘娘差谴。”
大夫说完,便传来雪妃诡谲的笑声,慢慢起身,走下床来,玉善见了,灵巧的递上手中的披风,为免雪妃着了凉。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喜欢聪明的人,自然也不会断然的去杀聪明人。”目光一凛,直直逼视着他:“等会见了王爷,该知道怎么说吧?可别给我出岔子。”
又是猛的一阵磕头:“草民明白,草民明白。”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