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源温柔的将柏烨递给傅翌,便飘飘然移步至祭坛前方。
抬头好奇的看一眼傅翌,柏烨正欲伸爪子去抓他散落在肩头的一缕发丝,“柏烨,你可真是好动啊,不过,现在你得乖乖的了。”嘴里正说着,傅翌已抬手催发出蓝色灵力,颜色要比先前绿涤的淡,晶莹的透着蓝光,看起来甚是精纯。
全身都温暖舒适的像躺在一汪春水里,缕缕清凉的气行走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蓝光笼罩下的柏烨舒服的都快要睡着了。傅翌看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小家伙温柔的笑一笑。
终于,太阳升起了,鼓声停止了,祭坛上方的阵法也已完成。“时间到了。”傅翌对这身后八位女子严肃道。“是,师父。”女子们齐声答道。
傅翌走在首位,左手抱着柏烨,右手持一白色狐尾,迈着优雅稳健的步子从祭坛右边的台阶一登一登的缓缓上走。身后八位女子亦步亦趋。
“怦…怦…”平稳的心跳声,柏烨躺在傅翌怀里,耳朵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清晰的心跳声。
台阶走完,傅翌立于祭坛的中心。身后八位女子将怀中幼狐交给祭坛上的九位女子后,便有序的从祭坛左边台阶依次离开。站在末位的女子没有接到幼狐,疑惑的瞟一眼傅翌,傅翌不言语,伸开左臂,在淡蓝色光圈的托引下,柏烨缓缓上升,飘向上空法阵的一个节点。
离开温暖的怀抱,没有依靠的漂浮在空中本该是惊慌的,但身体笼罩在那团蓝光中,光团给了人出人意料的安全感,就像是……躺在母亲的怀抱里!母亲阿,我已不记得你,忘记了你的怀抱,不过我猜大概也是这样的给人无限温暖和安全感的吧!柏烨心里似乎第一次被什么东西触动了,竟不知不觉地流下两滴泪。
泪滴从毛发滑落,蓝色的光团没能阻挡住它的下滑,“嗒……”本是无声的,却又像听见了泪滴与发稍接触的声音,柏烨条件反射的目光下望,正好对上傅翌疑惑地上瞟的眸眼。哇,多么清澈的眸眼啊,柏烨不禁暗叹道。
忽地,柏烨又疑惑起来,自己,好像……不一样了!好像会思考了,脑子里不自觉地冒出很多语言,舒适的,母亲,眉眼,英俊……
傅翌淡笑着看着头顶蹙眉的小狐,暗自得意到,再怎么我也是六尾九节,我的灵力当然不仅是安抚那么简单喽!九个在空中漂浮着的蓝色光团,在接触到法阵时都固定不动了。
九位女子立于法阵下开始幻化成原本的狐形,九只四尾的白狐齐声吟唱着幽远古朴的九尾颂灵词,那是柏烨听不懂的上古妖文,出自第一代九位天狐——界,用以赞颂新生之灵。
“呜——呜——”远处传来同样幽远古朴的号角声,低沉的号角为神秘纯净的仪式增添了庄严肃穆。
祭坛下以大长老古源为首的众人,在号角声里纷纷化为原形,赤色的,白色的,八尾一节的,七尾五节的,五尾的……各样的狐在祭坛前方形成蔚巍壮观的场景。
放眼所及的皆是各式各样的狐,唯独傅翌一人仍是人形,在高高的祭坛上,手持白尾迈着轻盈的步子,时而飘起时而降落,这同样是由一代天狐界所创制的颂灵舞,由男性颂灵师完成,充溢着阳刚朝气,但这更是一个术法,在颂灵师踩着步子的同时,借引朝阳的纯净能量,利用自身灵力将其炼化,再投注于祭坛上空的启灵阵法。
天地间仿佛只有傅翌一人了,水蓝的衣襟随风飘飞,黑发轻扬,手里的白尾如绸带般婉转盘旋,他的脸始终带着温暖的微笑,周身飘逸着蓝色灵力和炼化好的丝缕太阳精华。
他像世间唯一的一个人,把所有热情和希翼都化为肢体的舞,为了呼唤他沉睡的同伴,为了迎接新生的灵!生命都是值得敬仰的,而灵智,可以让生命变得更加有价值!灵狐有超过千年的生命,而狐的头脑自是绝顶聪慧。
“咚——”浑厚的鼓声响彻涂山每一个角落,祭坛下的灵狐和着鼓声齐吼。
“呜——”千狐一齐引颈长哮的吼声,响彻天地。
傅翌也重新站立在祭坛中心,他双臂向上空的启灵阵法张开,周身飘逸的灵力便齐齐涌向阵法中央。启灵阵法开始缓缓旋转,傅翌又迅速的结印,这次,他的手间捧着不同于先前的蓝色灵力,这次变成了梦幻的紫色。傅翌甩手把紫色灵力分为四团,四团紫色的灵力又分别奔向祭坛四角的玉柱,本来燃烧着的蓝色灵火被紫色火焰取代,庄严肃穆的祭坛在紫色光芒的笼罩下,显得愈加神秘。
橘红色的光芒已铺满整个东方的天空,涂山也已蒙蒙亮,初春的清晨还有些轻烟似的薄雾,在飘渺雾气的笼罩下,柱台上的紫光与空中蓝色的阵法交相辉映,画面美的犹如梦幻。
傅翌站在祭坛上继续结着手印,玉柱上的四团紫色灵力缓缓扩大又变薄,逐渐连接成一面环绕着启灵阵的帷幕。
紫色的帷幕上时有人影,时有山河,似是在讲述一个古老又玄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