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三年之内每年要向所在地治安官报道,如三年未有犯罪行为,你们四个就彻底自由了。”把四份假释手令交给了猪鼻子后,阿当叮嘱道。
今天是阿当回到镇上的第三天,下午,已经处理了部分货物的老李就要前往长山城了,除了在镇上雇佣的三个临时工外,同行的,还有几位身份特殊的伙计。
在红鲸国,镇一级的司法机构相对简单(阿当:你确定不是简陋吗?),所以集公检法权责于一身,有时还要兼职狱警和军队的治安官,手中权力也非常之大。可以说只要不涉及人命,一般的罪行判罚治安官可以一言而决,不过事后需要向城郡一级的司法部报备,档案文件上还必须有镇长签字,当然,若当事人不满,也可以向上级司法部提起上诉。
阿当刚刚签署的,就是猪鼻子等四人的假释令,其中包括小杰里,好像是因为猪鼻子在老李面前说了好话,老李才同意为四人担保。虽然看这个油滑的矮子不大顺眼,阿当也只是反复告诫老李小心,也给小杰里签发了手令。
其实按照两国的协议,猪鼻子这种非法入境的狮子国百姓应该被遣返回国的,但同样按照协议,狮子国应该为每个被遣返的百姓支付一笔钱,作为红鲸国抓捕押解偷渡者的费用,而这些偷渡者回国的命运不是被国王砍头就是被教会烧死,因为无论国法还是教义,叛国者都是不可饶恕的,通过杀人,可以让这些贱民明白什么是忠诚。可随着叛逃者越来越多,付了几次钱后,财政吃紧的狮子王觉得,为一帮注定要砍头的家伙们付钱十分不划算,也就不再热心于追回叛逃者,只是严令边军,发现叛逃就地处决。而红鲸国一方发现对面付钱越来越不爽快,也不再热心帮忙遣返,就算边军看到有逃脱追杀的百姓跨过国境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红鲸国内犯罪,没人会找这些偷渡者麻烦,毕竟这个时期的红鲸国内,廉价劳动力还是大受欢迎的,最多不过是在每隔几年的土地人口统计中补上一张户籍,就可以得到红鲸国居民身份,成为合法居民。
本来阿当对囚犯的处理意见是战奴关上个两三年,乱兵关上五六年,然后就放了,但听镇长说,关在镇一级监狱的囚犯,伙食要由治安官负责,而除了大首领和二当家会被转到长山城外,其余二十一人都会在北麓镇服刑,他立马不淡定了。“麻淡啊,这是什么规定?把我的薪水奖金都搭进去也不够啊!这是逼我把他们偷偷做掉的节奏吗?”
正考虑着如何养活这多出来的二十一张嘴,老李决定雇佣猪鼻子等四人的决定帮了阿当大忙。考虑到虽然这四人也参加了山贼团伙,却没参加匪团在红鲸国内唯一的一次劫掠活动,而猪鼻子还在自己攻破匪窝的过程中有立功表现,阿当大笔一挥,同意由老李担保,假释四人,在随老李从长山城返回涛城后,涛城司法部会将四人记录在档,并通过传信魔阵发回回执文,这四人就与北麓镇再无关系了(阿当:少了四张嘴吃饭啊!),三年后,若四人表现良好,就会成功拿到红鲸国户籍,成为普通百姓。
处理完手头上的文件后,阿当向负责卫生的曼达小姐(李小全:别多想,这位小姐五十多岁了,只是没结婚罢了)打了个招呼,就跑到镇长办公室开始抱怨起来。
“为什么要治安官负责囚犯伙食啊,这根本不合理,要是这样的话,各地治安官不是会尽力减少囚犯的服刑时间吗?虽然刑罚减轻了也未必是坏事,可也可能会使犯罪者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而达不到震慑违法行为的效果啊!”
艾布特镇长放下手中文件,笑眯眯地听着眼前年轻人的抱怨。艾布特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在外地上学的女儿,所以,老头子很喜欢同自己的秘书和下属聊天,看向这两个年轻人的目光总是充满了慈爱。(阿当:喂,韦伯斯特,你注意到镇长看我们的目光了吗?韦伯斯特:您也注意到了吗?阿当:总感觉怪怪的,他老人家不会有特殊嗜好吧?韦伯斯特:……)
听完阿当的牢骚,老镇长笑了起来:“你是第一次处理囚犯事件吧?”
阿当点了点头。
“你可能不知道,你担心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在司法部对镇监狱所关押囚犯的罪行审核中,很少发现量刑过轻的现象,而量刑过重,服刑期过长的情况却屡有发生。”
“为什么?红鲸国的治安官都这么嫉恶如仇吗?还是说镇长你该给我涨薪水了。”
“哈哈哈,不是他们嫉恶如仇,也不是他们薪水比你高(阿当:你这就把涨薪水的话题避过去了啊),而是他们从中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
“没错,”镇长面色严肃起来,“其实这些年来,一直有人在呼吁取消镇级监狱,将囚犯集中关押到城郡一级监狱集中处置,就是因为许多关入镇级监狱的囚犯会因劳役过重而无故死亡。”
阿当听完,心中一阵不舒服,他已经明白了其他治安官们从囚犯身上赚钱的手段。无非就是命令囚犯们从事重体力劳动,以奴役的手段让囚犯们创造财富。
看到阿当的表情,镇长接着说:“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干活吃饭,本就天经地义的,囚犯们也应该靠劳动赚取自己的口粮,白白养着他们也是不劳而获。我对你说这些话不是要你不赚这笔钱,毕竟,看押犯人也付出了劳动。我只希望你能在判决这些犯人时,尽量公正,不要像其他人一样,只想着靠他们赚钱而故意加重刑罚,甚至为了赚钱把囚犯卖去从事挖矿或猎怪等危险行业,这样的处理方案我是不会签字的。”
“呼——”阿当长出口气,心头仍然发堵,“这,恐怕就更不合理了,囚犯们通过劳动赎罪没有问题,可为什么所获利益进了治安官的腰包,靠压榨有罪之人获得财富?也许我还太年轻吧,但这样的钱,现在的我是不会去赚的。”
听自己的下属这么说,镇长欣慰的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回去想想,把具体处理办法拿出来我们再商量,先不说这些,”镇长顿了顿,有些神秘的笑了起来“阿当,我给你安排一个美差吧,是美差哟。”
看着镇长的微笑,阿当突然觉得一阵恶寒:“美差?”(阿当:他要对我下手了吧?(韦伯斯特:所以说您想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