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雍权是在警察局找到君墨儿的。坐在长椅上的四个女人依旧说说笑笑完全不担心。
他就不应该答应君墨儿让东方鸢这个大姐头带着她们出去,真是失策!
“小墨。”肖雍权站在不远处,一脸严肃地看着君墨儿。
刚刚还在笑着的君墨儿表情一瞬间凝固,然后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呵呵,墨儿妹妹在老公面前还是蛮乖的嘛。”东方鸢捂着嘴取笑道。
“老姐……”东方夜也赶了过来,正好看见自家老姐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东方鸢也吐了吐舌头,缩了回去。
孙小美更是不敢再放肆,因为她已经看到自家老爹跟着东方夜到了警局。
“如果不是我说了说,你们就要因为故意伤害罪和教唆罪和聚众斗殴罪被拘留了知道吗!”肖雍权一副操碎了心的样子。
“哪有那么严重?我们只是单纯的自卫啊。”君墨儿嘿嘿赔笑,但语气十分没有底气。
东方夜也走了过来:“那也不至于都打成那样啊,压在桌子底下的那个人到现在都没出重症监护室。老姐你们下手也太狠了吧?”
东方鸢哼哼着装作没听见。
“那也不该有教唆罪啊?”孙小美依旧不怕死地反驳道。
孙师傅拖着脚步走了过来:“那我怎么听说还有给人助威的呢?就你没事干是吧!”
听到自己老爹的说教,孙小美也干笑几声赶紧闭嘴。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一个小警察对肖雍权说了句。
君墨儿赶紧站起来扶着肖雍权以示讨好:“老公咱俩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老爹咱也回家再说。”孙小美也扶着腿脚不利索的孙师傅朝着门口走去。
两个女人都扶着一瘸一瘸的男人离开了。东方鸢耸耸肩,拉起东方夜也要离开,却发现白芊芊依旧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没人接你回家吗?”东方鸢走到白芊芊旁边。
白芊芊提着自己的东西爽朗一笑:“家里人都在别的城市,我上完学就留在天海工作了。”
“哦,这样啊。”东方鸢见得多了,也知道白芊芊虽然看上去轻松,但心里却不这么想。
看着白芊芊有些落寞的背影,东方鸢突然跑上去搂过了她的肩膀:“那这样好了,你和我一起回酒吧,咱们一起试试衣服吧?”
白芊芊听到起初有些愕然,随即又笑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君墨儿一路上都在被肖雍权说,大多都是些要注意安全,不然以后不让你和东方鸢出去甚至还有什么打人是不对的这种和小孩子说的话。
“老公你都成老妈子了。”君墨儿有些不满地嘟囔着,然后走下车,给肖雍权打开车门。
肖雍权将拐杖放出车外:“你说什么呢?”
“就是说,你干嘛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似得对我啊?”君墨儿有点小小的不满,扶着肖雍权走出了车库。
“你要是觉得丢人就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啊。”捏了捏君墨儿的小下巴,肖雍权又气又爱地说道。
君墨儿轻哼一声:“我才不要呢。”
“不过后天你就要和我一起去军队了,也没办法再出去胡闹了。”肖雍权终于坐到了沙发上,直了直腰。
“哦……”君墨儿应了一声。
肖雍权见君墨儿突然安静下来的样子,拉过她的手:“我知道你不想去那里,想在家里,对吧?”
君墨儿抱着肖雍权的手倚在沙发上:“是啊,不知不觉我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说到离开还有点舍不得呢。”
“傻丫头,这不就是你的家吗。”肖雍权捏着君墨儿的小鼻子,惹得她嗷嗷直叫。
挣脱开的君墨儿揉着自己的鼻子囔囔着说到:“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要等你抓住阮文一才行吗?”
肖雍权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等我的腿拆了石膏就回来。现在我行动不便,在军队里安全一点。而且啊,不光是抓住阮文一,他只不过是个副会长,要一直等新三合的会长落网这事情才能结束。”
“可是啊,我一直很奇怪。”君墨儿挠了挠头发,“那个新三合不是越南的黑帮吗?为什么要你们去抓呢?”
“因为他们想要动我们这边的市场,而且说是越南,他们地处灰色地带,说不定越南那边还说阮文一是中国的呢。”肖雍权摊了摊手。这种事他也说不清,但是只要危害到国家的事情,就都是他的事。
君墨儿对于这方面不是很清楚,肖雍权只要说她才稍微明白一点:“哦~是这样啊,我还说怎么阮文一的汉语那么好。”
“对了,还有个事情。”肖雍权似乎想起了什么,“明天,我想让你一起去和我见一下Sara。”
“见Sara?”君墨儿一挑眉,“见Sara干什么啊,还带着我?”
肖雍权示意君墨儿没什么大事:“其实就是上次你说在公司见过她的事,我想当面和她对峙一下。”
“那你去就好了嘛。”君墨儿不是很想见到Sara,毕竟就算是表面上还好,但心里还是会别扭。
肖雍权拍了拍君墨儿的脸:“怎么,你敢聚众斗殴都不敢见一个女人了?我一个人去是没关系,但是……你放心?你保证你不别扭?”
肖雍权调笑的语气让君墨儿有些发窘:“你去吧,我才不会吃醋呢。”
肖雍权看着君墨儿这副已经在闹别扭的样子不禁失笑:“好了,我请求你陪我一起去行了吧?我腿不好不好走路啊,好老婆就腾出一点时间来帮我吧?”
“既然你这样求我,那我也没办法。”君墨儿昂起头,“我可不是因为不放心你才跟过去的。”
“好好好。”肖雍权一边偷笑着一边安慰,“我们小墨最大方了,对吧?”
君墨儿一本正经地点头:“我可是非常放心你的。”
肖雍权无奈着,却也松了口气。看来万事还是要和老婆说清楚了的好,不然改天真被发现了,这是让他费了多大事才劝回来的啊……
“那老婆啊……你看今天也不早了,咱们去洗澡吧?”肖雍权凑近了君墨儿,嘿嘿一笑。
然而这不断放大的俊脸,在君墨儿眼里却变得异常龌龊。
“我先给你洗,然后我再自己洗。”君墨儿打定了注意,起身将拐杖放在肖雍权面前。
肖雍权搂过君墨儿的腰:“别啊,一起洗省水省事省时间,多好。”
“任何反驳无效。我就是这样一个不知节约的富家太太。”君墨儿拿着拐杖敲了敲肖雍权的石膏腿,“快点!”
Sara接到肖雍权的短信时,恍惚着还以为看错了。但是点开后心又凉了半截。
——“明天中午十一点,在天海公司旁的咖啡厅,我和小墨有事要和你谈。”
Sara收起手机,揉了揉眉心。
“怎么,肖先生来的短信吗?”
身后,阮文一坐在沙发上,手臂上打着夹板,头上也包着绷带,正端红茶轻轻吹着热气。
“和你无关。”Sara转过身,“你说十天后就离开,已经过了一半了。”
“如果不是怕肖雍权查到,在下也不会打扰Sara小姐,毕竟……”阮文一放下杯子,拿起两块方糖丢进去,“您是肖先生的漏洞。”
Sara冷冷地看着阮文一:“你不是说过你做的事情对权哥无害吗,只不过是要揭露君墨儿的真面目吗?”
“连带伤害,连带伤害而已。你看我变成这样也是个意外啊。”阮文一耸耸肩,显示出一副“我很无辜”的模样。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无论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和你有什么关系了。”Sara扎起头发,坐在离阮文一远远的地方看起剧本来。
阮文一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半晌才慢吞吞的地出声:“那我的子弹也不怕了?”
Sara立刻就表现出不怕死的样子:“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就算你威胁我的生命,我也不怕。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可能威胁到权哥的事情了。”
阮文一长叹一声:“诶……我真是感动啊,好感动。你是不怕死,那也不怕身败名裂吗?”
Sara下意识地呼吸一紧:“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阮文一品了一下红茶,惬意地晃了晃头:“有些事情,就算你拼了命地掩盖,也掩盖不过去。不过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不就是主办方要你陪他吃个饭吗,不就是吃完饭再睡个觉……”
“我没有!”Sara猛地站起身,“我没有做那种事!”
“别激动,”阮文一张开手示意Sara冷静,“没做就没做,我可以相信你,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当初你和那个人吃饭时候的照片我可是高价买了所有呢。”
“那也只不过是吃个饭,我没做过别的。”Sara尽管表面上强撑镇定,但是紧攥着的拳头和背后的冷汗却暴露了她。
阮文一倚在沙发上悠闲地叹口气:“你也不希望我杀了你之后,还让肖雍权知道你是这种人吧?”
Sara咬着牙,却没再反驳阮文一。只是眼中的阴暗被不断加深着。
这时厨房里突然传来“叮铃桄榔”的声音,阮风从里面探出头一脸不爽:“女人,你家咖啡机好难用。”
“那是我从法国带来,半手动的。”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Sara气闷。
老天似乎已经不打算善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