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晚秋,上海
中央交通大学,历史悠久的高等学府,20世纪初就已成为国际知名高校,被誉为东方的麻省理工。交大当前拥有30个学院,其中生物工程,医疗仪器等专业在全国排名第一。
晚秋时分,浦东机场。这是我第四次来上海。
第一次来上海是在1999年,参加歌德学院上海分院组织的一周德语培训班。
那时大家一心想着出国留学,几天的时间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紧张的学习上。最后一天,还是性格开朗的老同学吴小敏提议去黄浦江边转转,说要不然白来上海一趟了,记得还有个叫王琦的女生也和我们一起逛了外滩。
当时的季节是早春二月,上海的天气还有些阴冷,毛毛细雨加上凉丝丝的微风。浦东地区刚刚开发不久,到处是工地建筑,江边的美景没看到,倒把我们三个人冻得哆哆嗦嗦。
总之,我和小敏的最大感受就是湿冷天气还不如干冷。北京虽然也很冷,但回到屋里,暖气很足,我们都喜欢在屋里脱掉外衣,热气腾腾吃饭聊天的气氛。
上海呢,外面冷,回到屋里更冷,不能脱外衣。吃饭时还要穿着外衣,让我们感到十分别扭,看来,北方人确实很难适应长江以南没有室内暖气的生活习惯。
第二次来上海是在2006年,陪德国导师兰夫特教授和夫人,还有美国人比尔一起旅游。
因为选的季节很好,初夏五月份,所以天气温暖,而晴朗的日子正好是崇尚阳光的外国人最喜欢的。
当时的上海和1999年时相比变化很大,浦东开发区已经建设得初具规模了。东方明珠塔和金茂大厦让外国人开了眼界,感受到了上海的时尚和摩登。虽然比尔来自现代化的纽约,但连他也预言,有朝一日,上海会超越纽约,成为全世界新的经贸中心。
无论德国人还是美国人都能很快融入到上海这个国际都市,而豫园的城隍庙小吃更是让他们大饱口福,连我这样不常回国的人也体验到了上海小吃的香甜。
第三次来上海是在2014年,和戴维一起,就算是后补蜜月吧。
除了选的旅游日子很理想,是金秋十月,那应该是上海最美的季节了。而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情也非常甜蜜。
跟2006年的那一次比起来,上海的变化非常大,浦东开发区那里出现了一栋比金茂大厦还高的摩天大楼--101层的上海环球金融中心。从顶层能够俯瞰大半个上海的全景,我们都感到了内心的震撼。
豫园古香古色的建筑让戴维目不暇接,而城隍庙小吃更是让他这样喜欢中餐的老外过把瘾啦!
傍晚时分,天差不多黑了,我在江边买好了票,然后和戴维乘船夜游浦江。果然非同凡响,我们都感觉浦江夜游比在香港的香江夜游更大气磅礴,看来上海确实有超越香港的趋势。
也许就是那次的美好印象把美国人征服了吧,戴维就认准了上海是他向往的中国城市,别的城市他还是要纠结的。我还是很相信美国人的眼光的,希望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次来上海,我通知了大学密友张兰清,和留学德国时的好友李毅。有这两位闺蜜在交大落脚了,我已经对这所大学不再陌生。
李毅这两天在北京开一个国际会议,暂时不在上海,说过两天回来就来看我。
兰清亲自来机场接我,我们紧紧拥抱。
“好点儿把你盼来了,良茵,”兰清动情地说,“我还怕你改主意又不来了。”
“夏天的时候没那么多假期,当时回北京都用上了,”我解释说,“这次是感恩节大学放假一周,我才能来上海。”
“回北京见到咱们同学了吗?”兰清还很惦记着老同学呢。
“见到了,”我如数家珍一般地向兰清汇报着,“章广富,汪平,许蕾,吴小敏,还有孙佳莹。”
“终于见到孙佳莹了?”兰清有些惊讶地问,看来她也很长时间没见过佳莹了,“她还好吧?”
“还好,还挺漂亮的,我们深聊了一次,我挺理解她的,”我坦白地说,“人生总有高峰和低谷,走到这一步了,只能是坚强地走向未来,把过去的一切抛在身后。”
“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了,”兰清回忆着,“2004年的时候我见过她,当时她和章广富还在闹离婚,人瘦的厉害,看起来真令人心痛啊!”
“现在好多了,”我感觉佳莹的人生已逐步走向正轨,“广富一直很照顾他们母子俩,可能将来都把他们送到美国去,儿子上学,佳莹陪读。”
“那样最好了,”兰清也觉得这样安排比较妥当,“然后你再帮佳莹找个老美。”
“我会尽力帮她的,”我真心地说,“不过一切还要靠缘分。”
“老美喜欢成熟女性,佳莹比较符合。”
“对了,兰清,大家也很想你呢!都希望和你再聚。”
“我过春节放假就回北京和大家聚聚吧!”兰清爽快地说。
我把从华盛顿机场带回给她和儿子的礼物送上,兰清非常喜欢,“良茵,看你又破费了,老同学了,还那么客气。”
“你为了我的事儿忙前忙后的,”我对兰清真诚地说,“这我还感激不尽呢!”
我告诉她我已接到人事处通知第二天面试,兰清说她可能没时间参加面试,但为我满怀信心。
第二天,博学而又平易近人的庄子铭所长亲主持了对我的面试。
我的内心既紧张又激动,为了征服人事处的处长们,庄所长要求我全程英语对话,这对我来说真是得心应手。
最后,第一次讲座时间就定于2017年一月新年后两周。
面试后,热情的办公室主任小唐还安排我参观校园。
交大的校园有一种古香古色的美,让人不知不觉地喜欢上它而又流连忘返。
当小唐领我走到了一座以“何树诚楼”为名的六层深红色现代学术楼前,我心中涌起一种特有的熟悉之感。
小唐见我停步在那里,忙上前介绍说:“这是以我校杰出校友,英锐集团总裁,何天莱先生父亲的名字命名的。”
原来如此!我极力掩饰内心的波澜起伏,希望没有引起小唐的注意。
小唐接着介绍说:“何家两代校友这些年一直关注母校发展,何天莱先生先后多次慷慨解囊,成立了校友基金,何氏基金,其中何氏基金数额高达100万美金。”
“是吗?”我故作平静地问,“那师生校友们都很敬佩这位何天莱先生吧?”
“非常敬佩,”小唐的语气中饱含着对何天莱的无限崇拜,“这些年何先生一直被誉为一代儒商的杰出代表,他的励志故事在校园内外广为流传呢!”
“那你见过他本人吗?”我不动声色地问小唐。
“我只见过一次,短短的几十分钟,”小唐很自豪地说,“就是去年他来学校成立何氏基金的时候。”
“那你感觉他本人和传说中的有什么不同呢?”我很好奇何天莱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就装作好像对他什么都不知道。
“传说中的他似乎高不可攀,但他本人其实很随和,也很幽默,”小唐回忆着,似乎对何天莱印象很深,“上次我负责接待他们一家,可以看出他是大孝子,对父母体贴入微,他父母都80多岁了,都是我校的知名教授。”
“那他们一定为有这样优秀的儿子而感到无比骄傲吧!”我真心地说。
“是啊!”小唐说,“据说何先生最近又要来捐赠医疗设备。”
“什么时候?”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好像是一月初,新年后,”小唐回答,“具体时间还没敲定呢!”
接着,小唐又领我参观了研究所的中心实验室,看到这里的实验设备一流,我不禁轻轻赞叹。
“这个实验室和实验设备的一部分也是何天莱先生和另一位校友罗瀚先生共同捐助的。”小唐又向我介绍。
“他们俩一起来捐助的?”我对此感到惊奇,难道他们俩表面上打着官司,私下里还是好友。
“不是一起来的,”小唐解释说,“何先生先投入了大量资金,支持了实验室的前期建立,后来,罗先生也受到了鼓舞,投入了资金购买设备。”
“是这样啊!”这回我才明白了他们资助的先后顺序。
晚宴时分。
小唐受庄所长之托,请我和兰清共进晚餐。
细心的小唐问我喜欢什么口味?我回答说就吃煎饺和小笼包子吧!她又问兰清,兰清也说同样的。
小唐感到很奇怪,说你们这些洋博士怎么口味这么简单?我告诉她说,每一个出国很久的人,都已经磨练出来了,对吃饭都没有任何讲究或挑剔,吃什么都觉得香!
是啊!虽然每位海归都有着不同的背景和经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每个人都受过苦,也都体验过“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思乡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