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问一句“韩沅鼎,是你和我说话吗?”
“傻瓜,不是我,还能是谁!”韩沅鼎的眼眶一红,激动的回了尚临一句。
尚临的脑袋埋进韩沅鼎的背上,眼泪顺着眼眶滑落而下,昂起脑袋很努力的试图将泪水逼回眼眶,眼睛望着头顶上纵横交错的树叶,她的唇不停的颤抖,手紧紧握成拳头,韩沅鼎来了,是他来了。
“尚尚,你还好吗?”韩沅鼎清淡的声音再次传入尚临的耳边。
尚临很坚强的咬着唇“我没事。”韩沅鼎这么一问,尚临就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点疼,那会子她被河水冲击的时候,眼看就要撞上石头了,她当时是用手去挡的,全幅力气都集中撞击到手臂上,疼的厉害。
尚临为了转移自己那激动到快要哭出的声音,故意转移话题“没想到,我还活着呢!”
“傻瓜,我不准你死,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不准你胡说八道。”韩沅鼎的声音带着几分恶狠狠,像是在骂尚临,更像是在骂自己再一次把尚临推到危险地步,差点就要了尚临的命,如果当时不是那朵花浮起来,他也许真的会错过拯救尚临。
尚临的脑袋埋进韩沅鼎的背上,眼泪顺着眼眶不停的滑落,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满脑袋都因为韩沅鼎那一句,霸道的,不允许她死,而处于受宠若惊的状态。
韩沅鼎听到背上的人没有声音,他也不再和尚临搭话,很认真的背着尚临在找路,因为深山老林里最多蛇虫鼠蚁,他走路不得不小心翼翼。
她哭到眼睛疼的时候,似乎才想起什么来,韩沅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记得当时韩沅鼎是和导演一块在监视器旁边说话的,距离她最近的是木叨叨,为什么韩沅鼎会来到这里?
她的脑海里浮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摔进瀑布,韩沅鼎也紧跟着跳下来。
尚临被自己心里浮起的猜测,吓得心脏猛地一紧缩,脸色被吓得过分的苍白,大脑还处于浑噩的状态,趴在韩沅鼎的背上,呆呆的睁着眼睛,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她才缓过几分意识。
四米多高的瀑布,下面是要命的急流,掉下来,生还希望简直是渺茫到寥寥无几,为什么韩沅鼎还要跳下来?难道他不知道下来了,很有可能会死掉吗?为什么他会跳下来?
尚临的脑海接二连三的被问题冲击着,整个人显得几分呆滞,就连韩沅鼎对她说话,她都没点反应。
这里是处于贵州山区的一片大山,山里唯一遮风避雨的,只有立在山里的山神庙,韩沅鼎背着尚临进了破庙,看这所庙已经是年久无人来,两栋,旁边的一栋已经完全倒塌了,眼前这一栋,还是很坚强的耸立着,庙前有个罗汉像,像前是布满蜘蛛丝的供台,周围还有不小的空间。
旁边挨着的墙根还有一地的干草,韩沅鼎背着尚临走到墙根,蹲下身,把人放在干草上,然后用手拿着树枝撩动了几下干草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蛇虫之类的东西,确保安全后,才搀扶着尚临靠在墙根上。
韩沅鼎站起身到处寻找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生火的东西,他找了许久,终于看到了,在佛像的台下放着几根蜡烛还有一盒布满灰尘的火柴盒。
他又出去捡了些树枝回来,放到草堆前面,拿出火柴点了蜡烛,然后用蜡烛去点燃干树枝,很快就生了一堆火出来。
韩沅鼎站起身快步走到供桌前,合掌三叩首,然后动手搬着桌子,放倒在地上,竖起当做一个遮挡物。
他先是动手脱了自己的衣服,拿了树枝横在窗边和桌子的中间,把衣服搭在上面,用火烤干衣服。
韩沅鼎弄好了东西才转过身,伸手去搀扶尚临,尚临的身体很冰凉,他要把尚临拉过一点靠近火堆,烤烤火。
尚临的手臂被韩沅鼎一扯疼的,五官紧紧揪成一块,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哎??”
韩沅鼎眼疾手快,转过身,连忙松开了抓着尚临的手“尚尚,你受伤了!”
“我没事。”尚临摇了摇脑袋,用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手臂,只是手刚捂上,韩沅鼎就凑了过来,跪在草地上,伸手解开了她的格子外衣,格子外衣下,是一条露肩的白色裙子,韩沅鼎搂着尚临的腰间,把尚临的外衣解下,搭在树枝上,烤火。
又凑了过来,歪着脑袋,去看尚临的手臂,尚临的手臂被擦出血,因为被水泡久了,伤口开始发白,韩沅鼎好看的眉心紧紧揪着。
还好只是轻微的擦伤,韩沅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韩沅鼎转过身,伸手摸摸自己的衬衫,因为火势很猛,衬衫已经干了,韩沅鼎拿过衬衫,把衣服一角撕下一快,把尚临的伤口包扎上。
尽管韩沅鼎的力道狠轻柔,但是撞到骨头的尚临,疼的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吓得韩沅鼎的手一哆嗦,力道用大了几分,韩沅鼎连忙对尚临道歉,动作比之前都要小心谨慎。
尚临疼的紧紧咬着唇,忍着入骨的疼,她很努力的抬起脑袋,却看到了韩沅鼎俊美的容颜,还有他健硕的胸膛,在滴着水,尚临垂下了眼帘,抵在韩沅鼎肩膀上的脑袋越发的垂下,心底像是在挣扎什么,牙齿无声的越发紧咬。
“尚尚,我出去一下,你把衣服脱了,拿下来烤,听话,等我回来,知道吗?”韩沅鼎的手捧着尚临冰凉的脸蛋,很认真的逐字逐字说道,他生怕尚临的手受伤了,够不着去拉下背上的拉链,他还心细的替尚临拉下了拉链,然后穿上烤干的衣服才离开的。
韩沅鼎离开不到十分钟,外边的打雷声越来越厉害,接着是几道闪电劈在山谷丛林之中,然后便听到了屋顶上传来雨打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声音很大。
屋檐上滴落的水越来越大很快就将地势比较低的外面淹成一片。
又是一道闪电,好似从头顶劈过,尚临的心底变得开始忐忑不安,她急忙的站起身,从破烂的窗外看到了,纵横交错的山谷,闪电在山谷上空劈成几十道,好似快要劈下来一样,尚临很担心韩沅鼎会出事了,她紧咬着唇,正要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韩沅鼎抱着一堆树枝和不知名的草回来了。
尚临的手紧紧握着,又顺着墙根滑落坐在草堆上。
韩沅鼎放下树枝,又在庙里,收拾了些干木头过来,添了一些木头进去,火烧得比之前要旺盛,把漆黑的破庙照的越发的光亮。
韩沅鼎捡起树枝上的草,凑到尚临的旁边,坐下,伸手替尚临解开包扎的伤口,然后把青草塞进嘴里咬碎,才用唇靠近尚临的伤口,把药材用舌尖顶出到伤口处,疼的尚临紧紧握成拳头,别过脑袋,忍着疼。
伤口上了止血消毒药草后,韩沅鼎才把伤口重新包扎上,望了一眼旁边的尚临还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他转过身,拿下已经烤干的外衣放到旁边的草地上“尚尚,把衣服换了,不然一会该着凉了。”
“嗯!”尚临很冷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望了望韩沅鼎,却没有要动手换衣服的意思。
尚临的态度就好比,你在这里,她怎么换衣服?
韩沅鼎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明明树枝已经够了,可他却说要出去捡些树枝,韩沅鼎起身又冲出了破庙,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都以自己的方式去对尚临好,他很想让尚临能感觉出他的心意,可是尚临对他除了避之不及,剩下的就只有冰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管他做什么,似乎都温暖不了尚临那颗心,她的心似乎已经变得冰冷起来了。
从内蒙到贵州,拍了差不多大半个月,可尚临跟他说话却少的可怜,就算是平日里他故意让两个人有接触,尚临也没给个正眼给他看,甚至是,上回,在内蒙的一个偏远地区,那里条件很恶劣,他怕尚临吃不惯,特意开车跑了几十公里远的地方去给尚临买饭,结果呢!尚临就把他给她买的饭给了别人吃。
他给尚临任何东西,尚临都会转手就给别人,她一直在忽视他的好,他和她笑,她从开始的会敷衍的回应,到现在的懒得回应,他能感觉出来,尚临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了,而且尚临跟璀智霖的关系越来越好,每次一看到尚临坐在璀智霖旁边,笑着甜甜喊哥,关心璀智霖的时候,他就很妒忌,他能察觉出来尚临在躲避他,在忽视他的好,他很努力的装作没有感觉到,继续一味的对尚临好。
尚临望着韩沅鼎离开的背影,很快没入了大雨之中,她的心越发的难受,她也不想这样对他,可是如果不这样狠下心来去忽视他的好,到头来难受的只会是傻傻付出的自己。
尚临换完衣服后,穿着一件黑色的格子衣,坐在草上,用手撩动了几下,夹起在烘烤的裙子。
过了大半个小时候,韩沅鼎才回来,这一次手上什么都没有拿,雨水顺着头发,滴落在他清冷的脸上,衣服上还不停的滴着水,他一声不吭的坐在火堆旁边的木头上。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砸在瓦片上的声音很吵杂。
明明是很吵杂,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却感觉到了无比的寂静,唯一的声音就是树枝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破裂声。
两个人沉默无声,尚临拉紧了宽大的风衣,紧紧将自己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