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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家大猫希希

前段时间老爸不在家,有一个多月吧,猫竟然没走。老爸回去听见张生大娘抱怨,一到饭点,大猫就去了,冲大娘叫唤,磨人,吃完饭就回去了。它始终没有离开。

老爸下班了去抓大猫生的小猫崽子逗逗,小猫挣扎叫唤。为了不让老爸抓它,用嘴咬老爸。老爸生气,越想逗它了。小猫咬的更凶。大猫看见了,过来了。老爸以为它要“报仇”呢。只见大猫舔了舔小猫,小猫就变乖巧了。

老爸一出门,小猫就跟着出来了,好像是在看看老爸在干嘛。老爸一转身,它嗖的一下就钻回去了。钻这儿上那儿,老爸也逮不住它,可机灵了。

小猫长大了,都送去别人家了。老爸放假了,把大猫带来和我们一起住。拆开纸箱的那一刻,众人惊呆了。原本黄白相间的干净猫,此时脸上花里胡哨的,全身也特别脏。它在众人的观摩下甚是紧张,有一点瑟瑟发抖。我们将它抱出来,它迅速朝床底钻了进去。我和弟弟再次把它抓出来,放到椅子上。它又自己下来。我们挡住床底,不让它钻。它又窝低身子,朝柜底下钻。我以为它高大魁梧的个头,那么窄的缝根本钻不进去。没想到,它靠着自己的努力,窝低身子,愣是一点一点钻进去了。老妈说:“它要是想在那里面待着,就让它待着吧,别追它了。”我们也作罢。

过了几天,猫就敢随意在地上走动了。又过了几天,甚至旁若无人地敢趴床上洋洋洒洒睡大懒觉。可它还有怕的时候,每当它从大门路过。我们去开门的时候,它就蹭的一下钻回里面的床底下。我们觉得奇怪,把它抓来放在门口,一开门,这家伙又蹭的一下钻回去了,把它抱起来的时候,这家伙竟然在瑟瑟发抖。过后的几个小时,弟弟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待猫靠近门口,就突然去开门。无论猫在干嘛,总是第一时间回它的“老窝”,把我们逗得笑个不停。我给它起名“猫小胆”。

又过了几天,大猫终于在家憋不住了,总是趴在窗户上看。外面还是那样安静,一棵葱郁的大树立在院子里,树枝都垂到后排凉房的房顶上,再前面是居民楼。我看了一会儿,除了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摇曳风姿,外面没有任何变化,有什么好看的?我离开,猫还在那里看着。

还有一件有进展的事,大猫不再害怕开大门了。反而在人们来来回回的进出中,躲在沙发或柜子后面偷偷地看。它很好奇外面的世界,可是过道里但凡有一点声音,包括人们的来来往往。它都会第一时间,返回它安全的“老窝”。渐渐的,它适应了人们的来来往往,不再害怕,随即它又转到不同的地方观察外面。

我们想抱着它出去,它又一个劲儿的往脖子上钻,不敢下来,全身都在发抖。强制把它抱了出去,它钻到脖子处,再无处可钻,谨慎地盯着外面的世界,眼睛瞪得老大。我一边用手捋它的毛,一边说:“摸摸毛毛,吓不着着(zhao)。”想让它紧张的情绪安抚下来,但它还是抖个不停,最后无奈,还是将它抱回了家中。

又一两天,发现它经常在后面的纱门那儿蹲着。偶尔我们忘了关纱门,它还试探着出去小溜一圈,在小院子里解决卫生问题。我在家里从窗户上看着它玩耍,此时我才发现,原来它以前看的地方会有其他猫出现。它在院子里,其他猫三两只在不同的地方紧盯着它。而它汗毛炸起,尾巴老粗,呈防御状态。等了一会儿,那些猫始终都没过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久了,对方猫都有些注意力不在这儿了。我出去将猫抱回,发现它有一点微抖,刚才在那儿强装架势。

这天,我给老爸打电话,得知大猫终于回家了。老爸说大猫大概有四五天没回家。我们很担心,它又上了年纪,是一只十五六年的老猫。不过转念一想,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老爸说它是上山打猎去了。这次回到家,它是真的饿了,将老爸带回去的小猫吃剩下的鱼全部吃完,老爸还煮了红薯给它。我都差点忘了,我家大猫最喜欢吃红薯。现在它懒洋洋地趴着呢。

老爸又一次将猫丢在家里,出门之前,给它在家里放了一个小盆,里面装满水。老爸回到家,发现盆里的水全部都结了冰,冻得很结实,冰面上有一个小坑。原来,老爸不在的这几天,天气特别冷,连家里的水都结了冰,大猫为了活下去,硬是靠着它的小舌头,舔冰面解渴,足足十多天。一只猫尚有如此求生下去的耐力,人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猫小偷,老爸说大猫:“可鬼呢,人不在的时候就偷偷上饭桌。”其实只要老爸在的情况下,它就会乖的像只小猫一样,卧在老爸身边。晚上只要我和老弟没睡觉,老爸看不见的时候,它就对我们视而不见,跳上餐台,寻找好吃的。所以好吃的总是得用盖子盖起来,就这样,还总是没防的住它,睡着后,有时会听见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待你去查看时,它要么装作没事猫一样,要么就迅速躲起来。

每当老妈做饭的时候,总会听见老妈的一声尖叫:“呀~”“去~”

只见大猫的嘴里叼起一块带鱼。我们正要追它,它一溜烟就不见了,老妈就会说:“让它吃吧。”

有时候,老弟会举起大猫来,开玩笑般嘴里说着“辛巴”、“辛巴”。“辛巴”?那不是狮子王的名字吗?我悻悻地想:“就咱家那只怂猫,还叫‘辛巴’?”不过可能在寂静的夜里,月光下大猫看自己的影子,它就认为自己是只狮子。

五厘米长,三个指头粗的猪骨头,在它的不懈努力下,吃到肚子里了。平时我把手指伸到它嘴里,它咬我,但我从来没被咬破过。现在想想,真是它口下留情了。它吃猪骨头那场景和前两天电视里动物世界的狮子吃肉一模一样。

它带刺的舌头舔猫爪,洗脸,洗头全都会,老弟的头凑过去,它还顺便给舔了。

这两天老爸老妈被家里的希希扰的一整宿一整宿睡不好觉,也难为它了。春天了,它处于生理期,整天圈在楼房里憋屈坏了。然而它晚上的叫声实在是太烦人了,老爸昨天忍无可忍追到小屋准备痛扁它一顿。它慌忙爬到床底,老爸够不到它,床底太黑,也不知道它在哪。

老妈随后过去,担心老爸揍小猫,老妈叫了两声“咪咪”。希希就从床的另一头出来了。

老爸还在床的这一头撅着屁股找,丝毫没有察觉。

老妈用手势叫希希跟着自己,去了大屋。老妈进了被窝,把被子掀开,希希就上去了。老妈小声告诉它“不要叫”,她们就睡觉了。

老爸找了半天,无功而返,过了一会儿,听见没有声音,便也睡觉去了。早上老爸才发现希希在老妈这儿。

老妈笑这猫真通人性,让它别叫,结果它真的一晚上都没有叫。老妈笑老爸还在小屋撅着屁股找了好久,真是神奇的希希。

它有时因为内急,忍不住刨了爸爸的花,成为一个花脸猫,然后你发现时,它会可怜兮兮地看着你。

曾经不觉得猫有什么用,除了抓一两次耗子,再无其他作用。还得一直给它喂吃的,除了卖萌,真是百无一用。我家搬到了楼房里,大猫不太适应楼房的生活,因为每一栋楼都长的一模一样,就算是人,如果没看清楼号,也会经常走错,而猫别说放到楼下,就连一栋楼里的几层几层,也是分不清的。

猫一直很想出去,经常爬到窗户上向外面看,一看看好长时间。它一直是自由的,突然的限制,让它很难受。从过年开始它开始乱叫,后来我查到它是发春了。然而一天天叫,搁谁都受不了。

过年休了几天,我就去上班了。给爸妈打电话,他们说,想了一个好方法,把猫放到了楼顶上。楼顶是开阔的空间,是消防通道。爸妈晚上会把它放到楼顶,白天上班又把它接回家里。

最开始,我们都是很担心的。担心楼顶的邻居们对它不满把它抱走,担心楼顶也会让它不适应,担心它下雨没有躲避处而淋雨,后来发现它没事总会窝在烟囱和烟囱中间的砖头上,担心它会从烟囱上掉下去,怕他渴了饿了,楼上给它留了一个大缸子,供它喝水,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碎碎的鸡骨头。没想到,连着半年过去了,它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

我休息回了家,每天负责给它放风,它早已习惯,某个时间会朝着门叫一叫,意思是“我想出去了。”我开门后,它习惯性的往楼上跑。中途到每一个门口,它还要到处闻一闻。就算这样,我很纳闷,那它为什么还找不到家?它就这样闻着不走,有时我催催它,或者走在它都看不见的前面,它才会赶紧追上来。到了天台,我打开大门门,它轻轻一跃,出去,一溜烟就跑了,我再关上门。待到早晨,我再去接它。一开门,它就窝在烟囱里,看向我这边,会纵身一跃,飞奔过来,像是早就等在那里。我突然觉得,每天这样,它可能受了一晚上冷冻,也可能躲了一晚上雨。调皮地蹭蹭我,然后又在路上到处闻闻蹭蹭。到家后,就会卧在床脚补白日觉。

有一天,早上起来,我突然忘了这码事。临近中午的时候,发现床角并没有猫的身影。我连忙上楼,在楼顶找了个遍,却不见它的踪影。楼上楼下找了它好多次,都没有结果。可能从烟囱上掉进去了?我就用两个静子做成潜望镜,观察每一个烟囱。烟囱和卫生间通风的味道真的刺鼻,我几次差点吐出来,真怀疑它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的?烟囱里面黑布隆冬,但是也好像并没有猫的痕迹。

它也可能被哪个贪玩的小孩抱走了,事实上在几天前的晚上,我和爸爸在上楼看它的时候,有两个半大男孩也正从楼顶下来,和我们擦肩而过,而丢猫这天早晨正好是周六,赶着小孩子的休息日。

老爸安慰我们说,偷猫偷狗不算偷,可能是哪个人家有耗子,把它逮了去,再说,喜欢猫才会抓它,如果不喜欢,肯定不会碰它的。我想也是这个理,算是安慰。

我上楼顶观察过地形,全是光滑的高墙,翻过高墙,便是十一层楼的高空,根本没办法躲。我心疼,如果真的是被抱走,当时被两个男孩围追,它心里得是多绝望啊!然而我们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它会回来的。以前它也离家出走过,或者说被圈到了哪里,最长时间有二十天,就回来了。

后几天爸妈下班后的回到家开口问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猫回来了吗?然而都没有消息。一个月后,它还是没有回来。老妈分享消息,听说前几天有个男孩在楼下的小卖铺外面贴了张纸,上面写着寻狗,这只狗在它得抑郁症那段时间一直陪伴它,拾到者奖励五百。我就效仿,在楼下小卖铺窗前,征得阿姨的同意后,贴了一张纸并附上照片,寻猫。

写这张纸的时候,我比较纠结,五百块钱,我断是掏不起的,最多三百,我下定决心。一天后,照片丢了,几天后那张纸也被撕掉。两个月后,甚至三个月后,它彻底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猫刚丢了的时候,爸爸就说,不管怎样,它活着就好。当时不理解,现在我也这样认为,虽然不知道它在哪,只要它还活着就好。

如今它不知道去了哪里,总是很想它。你到底在哪啊?过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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