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妈妈只流过两次眼泪,第一次是从姥姥家走的时候。我们家和姥姥家相距两千多公里,五六年回去一趟。
我们坐在车上,妈妈坐在我旁边,一上车妈妈就催着大姐夫开车。
“走吧,走吧,赶紧开车吧。”
大姐在前排副驾驶坐着:“老姨,你怎么不告诉姥姥你要走?”
我不记得当时妈妈是怎么回答的,只记得大概意思是:“我要提前告诉她我走,她就又得伤心好几天,这样突然走,她反应不过味儿来。”
这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但是那场景仿佛影片一样刻在了我心间,以至于到现在仍然记得。
还有一次见妈妈流泪,是急着要给弟弟做手术,钱又凑不够的时候。其实只是一次小手术,只缺五千块钱,但是“一分钱压倒英雄汉”,这句话让高学历的我也是第一次真正地明白。
当时妈妈急出了泪,我说:“老妈你怎么哭了?”
妈妈说:“我没有哭,就是困的。”妈妈急着掩饰,用手擦着泪。
看的我心里酸酸的,递给她卫生纸,努力安慰道:“没事没事,这算点儿啥事啊,钱的事我来解决。”
最后还是用信用卡贷了五千块钱,解了燃眉之急。
这次,在哥哥的婚礼宵夜上,姑姑这样对我弟弟说:“你妈妈真的很伟大。”
我在旁边,很纳闷,“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姑姑接着说:“小琦呀,你小时候你妈带你带的累的都尿裤子,你以后要好好报答你妈。”小琦一脸诚恳,许诺姑姑,也好像在许诺自己。
对于刚才姑姑的话,我心里也是一惊,又带点儿开玩笑的回姑姑,“对啊,他小时候磨人是出了名的,外号都叫‘磨人精’呢。”
逗的姑姑哈哈大笑,也逗的小琦很不好意思。
回家后,我当着小琦的面逗他,把姑姑的话讲给妈妈听。妈妈听罢,却并没有就姑姑的话表示赞同,反而说:“人家都说小时候磨人的孩子长大了一定是孝子。”
妈妈还是最大限度地维护儿子的尊严。
我不知道,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位母亲’为了孩子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但我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尽管母亲会流泪,但她从来没有哭。
这几天妈妈早上最爱唱的一句歌词就是“再苦再难也要坚强······”伴随着这句歌词,大家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清晨。因为妈妈好过了,我和弟弟也就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