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郁冰看了下日历,才发现她自己以为的隔天真的是距上次见面后的第四天,瞬间了然了。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赶稿子的时候她很容易忘记时间,但以前最多也就两天两夜,这次时间也太长了点,难怪她觉得身体非常疲惫,特别难受。
“你到底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原先那么漂亮的人儿,怎么折腾成面前这副样子的?
只见她眼脸底下乌漆墨黑的,印象中柔顺的黑发也乱七八糟的;脑门上的刘海油腻腻地汇成一缕一缕的摊在额头上,发尾虽然用头绳绑了,但却歪歪斜斜的,很明显这几天她都没打理过头发。至于衣服嘛,也许是因为室内开着暖气,里面只穿了保暖内衣,外面套了个镂空的大毛衣,裤子估计也是保暖内衣,颜色看着跟上面是一套的。最夸张的是脚上,她套了两只完全不一样的鞋!一只是正常大小的黄色居家棉拖,还有一只鞋是绿色的狗爪子形状的大棉鞋,那鞋子的外观真令他大开眼界!本来前几天她穿了双棉鞋,他还觉得她挺不注重打扮的,还好那天她没穿这个狗爪子出来!那鞋大得出奇,又肥又大,长度码数跟他的脚有一拼,可宽度他完全没得拼,有他脚一个半宽!这到底是什么奇葩鞋,他可重来没见过!
“吃不下睡不着。”郁冰知道她现在的形象很糟糕,但也无暇顾及。况且让邹大爷看见她这副模样也好,邋遢成这样的女人他还会上赶着缠着么?又不是脑子有病。
“有心事?”吃不下睡不着,那肯定就是有心事,他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不是,工作。”心事?她又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容易钻牛角尖,现在的她除了怕麻烦,可以说什么都不放在心里。
“……”邹宇他不了解写书的工作,可没想到竟然需要她这么辛苦,对体力精神的透支都能跟他们平常拉链越野相提并论了。
“今天你来有什么事?”喝完了水站着和他说了会话,郁冰就困得站不住了,绕到沙发那边靠躺着,嘴里咕哝着问他。
“想请你看电影。”不过看她这状态,很明显是不行了。邹宇看她摊在沙发上,也走过去她对面的沙发上坐定。
“改天…吧,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她没劲,不可能跟他去看的,而且他现在连送客的力气都没有。
“……”邹宇没吭声。听着她意识模糊说出口的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到她旁边把人整个捞起抱在怀里,往卧室送去。虽然怀里的人此刻形容邋遢,但那苍白的小脸,形状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睡着的容颜,忽略眼下的墨色,脆弱得让人心疼。目测有一百多斤的人此刻抱着却比羽毛还轻,她这几天把自己折腾地又瘦了!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邹宇本来还想体贴一回,把人抱到卧室睡觉,能让她舒服点。谁知道,怀里的女人防备心那么重,习惯性的把卧室门反锁了,除非他使用暴力,否则别想进入她的香闺!
郁冰因为大门钥匙给过编辑,所以养成了随手关卧室书房门的习惯,至于钥匙放在哪,只有她知道。邹大爷这个陌生人,是肯定找不到的。所以邹宇抱着人在室内转了会只能折回继续把人放在原位,把她睡觉的姿态调整到舒适状态,又把屋内空调往上提高了几度。无所事事地他顺便出去了一趟,把他翻找到的大门钥匙出去配了三四把备用,本来他还想把人喊上来开锁的,后来觉得不太妥,也就放弃了,先攻克她家大门吧,卧室以后有的是机会。
做好了这一切,他又继续翻了人家冰箱,发现里面吃的喝的还是他前几天陪她去超市买的那些,基本没怎么动,也就没再出去给她添置。所有的活动范围他都转了两三遍,最后实在找不到事干就坐对面沙发上看人睡觉。
一个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的妞他咋就这么稀罕呢?甚至为了她收敛了自己的爆脾气。他想不通,所以就一个劲地盯着人看,好似能看出一朵花来。室内空调开得高,他忙了这么一会有点热,就把大衣脱了顺手盖到了郁冰的身上。绿色的大衣映衬着她苍白的脸,益发显得脆弱,那牙尖利嘴的气人模样就彷佛是他的错觉!
邹大爷忽略了一点,他的暴脾气很多时候都是被郁冰激发出来的,他在队伍里的强悍严厉其实只能算是工作情绪,根本就不算暴,那只是管理需要。平常他与人交往虽不算和和气气,但也不会动不动就发火更何况上手,他是很有自制力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年轻就是个领导了。
今晚他本来还准备请她看个爱情电影的,没想到她身体状况竟然这么差,一下子在他面前睡死了过去。邹宇在心里叹了口气,盯着睡美人看了会,突然觉得好没劲。自顾挪到郁冰那边站着仔细看,看着看着爪子就不安分地摸到了人家脸上,触手感觉滑腻腻的,很好摸。
郁冰真的是困的很了,睡梦中有人那么摸她的脸,她都雷打不动,依旧睡的昏沉。邹宇摸了一会,抬眼发现那脚上还套着不伦不类的拖鞋,他上去把狗爪子脱了下来,好好研究了一下。发现那么长那么大其实都是假的,里面有很多棉填塞着,所以体积才那么大。脱了鞋郁冰的两脚丫就光着暴露在空气中,白白嫩嫩的,指甲盖只有些微粉色,看着就很不健康。他皱了眉,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卧室门锁着,他不能把人抱进去睡觉,同样的他自己今晚不走也没地方睡。沙发那么小,郁冰能睡下,他可睡不下。权衡再三,邹宇还是回了邹家大院。明早她应该醒了吧,他再来看她。
晚上9点他开车回了邹家大院,他爸妈都还没睡,老爸陪着老爷子还在下棋。老妈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估计是弄点茶点给爷俩打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