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要多少?”一穿着打扮精细的40岁左右贵妇平静地直视着对面手上夹着香烟的女人。
对面的女人只静静地坐着,半晌把手上的女士香烟放进嘴巴里吸了一口,再慢悠悠的吐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神游天外。“这个够吗?这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看对面女人无动于衷,贵妇从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女人面前。
女人听到这,仿佛回神般,拿起桌上的支票看了眼上面的数字,20万。虽然她不缺钱,但是有钱不拿是傻子,况且这还是她出卖了‘尊严’换来的零花钱。
赶了大半夜的稿,躺下没多久就被门铃声吵醒,说实话她很不高兴。她没做人情妇,但却是别人眼中的第三者,男人是出版社某高管,而她是作家,机缘巧合下,他看上了她,而她也觉得他不错,所以就走到了一起。这个年纪的男人没成家谁都不信,但是他们彼此都默契的没说破,就这样相处了下去。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穿着气质都高大上的贵妇登门时,郁冰知道正室来了。没有慌张没有窘迫,正如贵妇说的,给钱打发丈夫的女人也不是第一次,所以郁冰自我感觉十分良好,毫无压力感。眼前的贵妇很冷静,也很有修养,想来也不屑于动手扇小三。对于她为什么会成了三儿,而且还这么心安理得,那真的是机缘巧合;做了之后才她发现这样的生活其实还真没什么不好。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不一定要知根知底,因为那没什么用,还会浪费精力在脑海里刻下痕迹,索性随心所欲点,过的比有原则要强很多。说她消极也好,自甘堕落也罢,她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心不错。当然正室找上门都能这般出手大方有素质那是最好不过了,三儿其实也是高危行业,遇到不好相与的,一顿打肯定少不了。
见她收了钱,贵妇也不罗嗦,直接起身告辞。因为她谅这个女人也不敢敷衍她,如果不听劝告,她有的是办法让她离开她丈夫。这辈子,她最擅长的就是怎么让这些女人离开。
盯着关上的客厅大门,郁冰面无表情,支票就那么搁在桌子上,掐了烟,回到卧室继续睡觉。
隐约间好像听到大厅门开合的声音,能不请自入她屋子的人没几个,有编辑也有她现在的交往对象。都不知根知底就敢给人钥匙?编辑那是工作需要,男人嘛那是因为他不一定瞧得上她的地盘。
“扣扣扣”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她虽然给了人大厅钥匙,却没有各室的,人来了发现她不在基本都是敲卧室门。因为她是家里蹲,不是在书房敲字,就是在卧室睡觉,除非必要,很少出门溜达。
在外面敲了三次后,郁冰才爬起来去开门。入目的是个给人感觉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男人四十一枝花,说的一点不假。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样,真顺眼。再加上性格也是温和有礼进退有度,床上也很契合,这么顺眼的情人还真不多见。
一扇门,开合间让人有种错觉,门里门外的两人像是来自不同的世界;明明两人之间有着更亲密深入的关系,却如陌生人般被隔了开来。
开门,抬眼,微笑。男人比她高一个头,她站直了都得仰视,不由在心里感叹长的高真好啊。
“我们谈谈。”男人说,然后回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翘着腿等她收拾完。
其实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却不适合过日子,太表面化,没什么温度。但是做情人却十分适合,合则聚不合则散。
刷了牙,拿清水洗了把脸,用毛巾抹干净,出了洗手间坐到男人对面。看到男人面前桌案上的支票,郁冰伸长了手拿起支票就那么捏在手里,什么都没说。这时候她什么都不必说,因为结局早就在他老婆找上门时就注定了。
“她什么时候来的?”男人平平静静地开口,对自己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人用的称呼却是‘她’,由此可见,他真的没什么温度。
“早上吧。”刚刚去洗漱时她瞄了眼壁钟,现在是中午正点,他老婆来的时候应该也就九点左右。
“是吗。”不是问她,只是口头随便说的字眼,有点自言自语的感觉。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对他也谈不上了解;但可能是文章写多了的缘故,对别人的观察总会不经意仔细起来,也会用心的去揣摩别人的心里活动,像现在她就知道他其实不太高兴。
“她给的支票你没拒绝?”问完他自己却先笑了。温雅的笑意挂在嘴角,轻轻浅浅。
“应该拒绝么?”她也笑,直视着他的脸。彼此交往了几个月,她看懂了他的笑,带着凉薄。
“不。”他说。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有靠近的冲动。后来打听知道她是个作家,本来还以为这样的女人不会甘愿做情人,谁知道一切顺利的过分。她表现的和别的女人一样,安安分分却又洒脱的过分。本以为支票是妻子仍在桌上,并不是她接过的;但事实却相反,她接过了,也许当时很困就随便仍在了桌上。他知道她其实不缺钱,20万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她这样的表现却是认可了妻子的行为,也自动的为两人短暂的关系划上了句点。
早该想到,她和其他女人其实没什么不同,就算有那么点不同,也没来得及展示在他面前,或许是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显露。罢了,他也不是执着的人,结婚这么多年,依旧流连花丛,女人之于他有很多意义,但也不是非某个女人不可。他不喜欢强迫别人,也无心去强迫。人生路悠悠转转看似很繁长,其实短的很,还是好聚好散吧。以后擦肩而过,她是她,他也依旧还是他。
“饿了吧,去吃饭。”说完就自顾起身,理理领带拍拍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