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两位,赵昺心情格外好,也不急着回宫去。在街上也就这样了,心里不放心新成立的琼崖山地二旅,派人回去牵了马,向着城外的驻地跑去。
小杜到底是心里藏不住事,看着赵昺脸色清朗时,借机问道:“陛下,那个,油锅里……我的……”
赵昺知道现在的人,对于许多科学几乎不懂,无法用当时的认知来解释一些科学现象,所以,才有了鬼神之说,才有了对牛鬼蛇神的畏惧。做为自己身边的人,当然更应该顺应自己,要有一定的科普常识,否则,只是凭自己一人之力,也很难撼动人们长期形成的固有的那种意识。所以,赵昺并不反对自己周边的人学习科技知识,也觉得自己有义务给他们普及,让他们也成为自己身边探索科学,尊重科学,崇尚科学的一批人,与自己共同在科学之路上前行,成为帮助自己的一股强大力量。
“你们都过来。”看着张达和护卫们都围过来了,赵昺接着说,“你们听说过‘祝由十三法’吗?”
看到大家都愣愣地摇头,赵昺也跟着摇起头来:“唉,怎么说呢?这些个东西只是江湖戏法,骗人的玩艺儿。如果只是拿来表演娱乐,朕也无话可说。如果拿来骗人敛财,朕只好拆穿了让骗子名利全失。”
赵昺环视了一下大家,看大家都专注地听自己讲话,就接着说道:“比如小杜子油锅里捞银子的事。只是那锅里事先放些醋,醋比油重,就跑到油下了。只要一加热,那醋就开始翻腾,好象油锅开了一般。如果为了效果更加明显,就放些硼砂或石灰石,加热后反应,气泡就更足了。这时的油温最高也不超过六十度,当然不可能烧伤人。”
大家虽不明白什么是“化学反应”、“温度”之类的慨念,但官家说的就是真理,都不停点头,似乎明白些什么似的,有的更是想着,回去就试试这个方法,逗大家一乐,也显示自己“金刚不坏”之躯。
小杜子想了想,又问道:“那,那道士猛砍徒弟,身上都是血呀,怎么一副药贴就能治好?”
赵昺笑骂一句:“你到是看得清楚,就不能想想原因?”看着小杜子不好意思低了头,赵昺又说道,“其实,很简单,事先在徒弟手臂或大腿预先用姜黄水涂过,刀口上喷过碱水后砍在腿上就像‘杀鬼见血’一样冒出血珠。纸是预先用白矾水浸过的,贴上去红色会立刻消失。”
看着大家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赵昺也知道这些人其实是不懂这些日常生活中常常出来的化学现象原理,只是想让他们以后再看到类似现象,不要大惊小怪就可以了。
“再比如说,白纸显字,又叫‘清水书符’,事先用姜黄水泡过白纸晒干,那碗里的水是碱水,用毛笔沾着写,就显示出了红字。姜黄遇碱反应就能变成红色的。还有‘白纸血印’也是这个理。那个‘手指自燃’,其实吧,会预先在桌子上洒上三种粉末,第一种就是樟脑,第二种是磷,第三种是硫黄,那么他事先手指上沾了面粉,于是在桌子上这样来回晃动的同时,就把这三种粉末都沾到了手上,然后满屋子都是烟雾,他又在空气中使劲地喊,使劲地抖,樟脑易挥发,硫和磷容易燃烧,这么一抖一抖,热度一合适,自然就着了,那大师为什么烧不着自己呢?因为事先他的手上有一层面粉,而且火马上也被他掐灭了,根本不成什么问题。”
张达这人话少,不过,听得还是很有兴趣。听到这里,不由得说道:“臣不明白,那棉线及易烧断,可为什么那系着铜钱的棉线着火了,线却不断掉?”
赵昺笑笑:“那个把戏叫‘火烧棉线’。大家都知道棉线易燃,但那根系铜钱的棉线就是烧不断。呵呵。其实,道士用的棉线,其实是被他动了手脚的,棉线可能用点豆腐的盐卤水泡过。盐卤水里面含有**、氯化镁等物质,用这样的线系住那个铜钱,看起来是点着了,其实烧着的仅仅就在线的表面,而这个线的内部由于受到**和氯化镁的保护,并没有接触空气,所以并没有烧掉。”
赵昺满嘴的术语,一帮子人似懂非懂地听着,不知不觉,营地到了。
赵昺的“化学原理”解释大家都不懂,但其中有心却记住了姜黄水遇碱反应显红色一事,后来间谍们用这法子写密信,这是赵昺没有想到的,此是后话。
琼崖第二山地旅的营地离第一旅的营地不远,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隐于山林之间的一块不算大的平地间。
李实早已领着一帮子人在门口等着了。因为今天是赵昺来视查巡练情况,算是正式工作上的程序,李实得到消息,当然要组织人迎接一下了。
赵昺打眼细看站在门口的各个军官,个个都立得笔挺,军纪军容没得说。让赵昺感到好奇的是谢有奎也站在其中,旁边就是禁卫军的副团长陈植。
等大家都问过好后,赵昺先看向谢有奎。谢有奎依然是满脸的不高兴,低着头只是不说话。赵昺知道谢有奎听到自己来,从第一旅跑来,一定又要向自己诉苦了。
果然,等赵昺问起来,谢有奎的话语就有点不动听了:“陛下,臣与李实,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派臣的第一旅中的人去训练李实的兄弟们,臣没有意见。可陛下把臣第一旅中的基层人员中的副职拉走一大半,充实第二旅的基层干部,臣还是想不通。”
赵昺知道谢有奎有怨气。本来嘛,那些个副连长,逼排长,逼班长的,个个都经过了海南岛第一次保卫战,算是战火中成长起来的骨干。现在被抽调一空,甚至还抽调了两个副营长,一个团长到第二旅,谢有奎就像是被刀挖了心头肉一般。
“怎么了?老谢还在生朕的气呀。”赵昺开着玩笑,想缓解一下气氛。
谢有奎今天来了,还当着李实的面说这些话,好听点,这叫耿直,不好听点,就有点不分场合没有眼色了。这可是要影响团结的事。
“谢将军,朕也不想把你的手下分到第二旅。你还记得你的第一旅刚参加战斗时,是个什么情况吧?这个不用我说,你也清楚。朕马上又要发动战事了,朕不想着拉着一群毫无战斗力的军队上战场,送给敌人练习刀法。你愿意让同是黎家的子弟们上去被鞑元刀劈剑砍吗?”
谢有奎想反驳点什么,又觉得说不出来,嘴张了张,一句话又吞进肚子里去了。
“谢将军,为了早日让第二旅成军,能拉到战场上就能成为一支有战斗力的强军,朕只能让有战斗经验的人来训练他们,组织他们,引领他们。朕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第二旅上了战场,不至于变成一盘散沙。朕想着以老带新,让第二旅上了战场,就成为一支能打胜仗,能打恶仗的部队。时间不等人呀,朕也是被时间逼的。”
“可是,陛下,那也不能把第一旅的架子拆得差不多吧?这许多有经验的副职都提走了,则且进入第二旅马上转为正职,对第一旅的别的兄弟们也显得不公平。”
“公平?哪里有公平?鞑元兵力比朕多吧?国力比朕强吧?朕难道还要去找鞑元去质问一番,告诉他们这样的战争不公平,要等朕国力强盛了,兵力相当了,那时再公平一战?”赵昺看着谢有奎厉声说道,“想要公平?那就好好训练,到时,去战场上一争高下,只有战场上才是最公平的。胜利了,能活下来,是战争中最公平的衡量标准。”
看着谢有奎不说话了,赵昺又缓和一下口气:“再说了,你的那些个副职全调走了,也给了别的战士们升为副职的机会,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好事嘛,可以更多的激励战士们勇于作战的决心嘛。”
对于谢有奎忠心,赵昺一点也不否认,但如果谢有奎心中有了想法,真的对军队的不团结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赵昺摆事实,讲道理,终于把谢有奎说通了。
李实的第二旅纯粹是从黎家子弟中征招的那些个老实忠厚,能吃苦耐劳的贫家子弟。
李实本来也觉得对不起谢有奎这个老上级了,但是经赵昺这么一说,心理负担放下来,反而觉得轻松起来,他主动跑到谢有奎面前,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得说着感激的话,最后说道:“谢将军,我这第二旅要想跟着陛下效力,还得您多加指导,多往我这里勤快点跑,我才能紧跟着你身后建功立业呀。”
赵昺这次来,和往常不一样,和战士们一块儿训练是必须的,但主要是来看看琼崖第二旅的战斗力提升得如何了。这次攻打泉州,赵昺主要是靠着两支海军舰队为主力,然后就是海军陆战队的两个旅和琼崖山地旅的两个旅。这是他现在能掌握的几支军队。当然了,禁卫军不算,可也不能真的让禁卫军去冲锋陷阵吧,那是他将来建军的基础和种子。
操场上,琼崖第二旅早已整队伫立,等待着赵昺的检阅。队列,阵列,对抗,个人技能,配合防守和进攻等,看得赵昺暗暗点头。最后出阵的是琼崖特攻队。这是从两支琼崖山地旅里精选出来的人员,人数不多,才一百出头。可个个都是精英。赵昺之所以派陈植过来训练琼崖山地二旅,主要就是为了这一支小队伍。他把自己禁卫军中的特种兵差不多抽调了一多半来训练这支部队,其目的就是两广、江浙、福建一带多山林沟河,战前的侦察,敌情的打探,真的需要这么一支精英部队。
黎人许多祖祖辈辈都在深山老林里以打猎为生,这些人一代传一代,对狩猎的各个方面来说,都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如果把这些个技法,科学地汇总起来了,改用到对付敌人,可以做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首先,赵昺换了一套自制的吉利服,拿起一把弩箭,提前两刻钟,进入一片树林。然后让陈植领着琼崖特攻队进入林间,目的就是想考验一下这支小队伍的战斗能力。
赵昺之所以亲自以自己为假想敌,一则要温习一下赵奇兵的技艺,二则也要检验一下自己这些时日的刻苦训练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反正他也不怕在这一帮子菜鸟的面前丢什么脸。赢了自己,那战士们一定高兴,哈,赢了官家,那荣誉感。输了,呵呵,输过祖师级别的官家,也不算丢脸呀,而且是官家亲自以身考核,说出去都觉得光荣。
反正累的是赵昺,美的是战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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