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教给萧紫灵御火诀第一层心法,便背着手离开了,临走前看着萧紫灵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露出一抹嘲弄般的古怪笑意。
学到第一层御火术的功法后,萧紫灵便迫不及待拿着蜡烛练习起来。
不一会儿,萧紫灵放下蜡烛练了起来。
再过一会儿,萧紫灵紧紧地盯着自己的食指练了起来。
再接着,萧紫灵瞪着自己的食指成了斗鸡眼。
一直到太阳西沉,繁星满天,萧紫灵还是看着自己食指发呆,别说点燃蜡烛了,就连一颗火星都没见着。
这时萧紫灵记起杨叔的话,“这御火术是《浴火诀》最后的精华部分,但也是最难掌握的部分,萧老族长曾说过有资质修行《浴火诀》的人,学会御火术也是非常少有的。”当时杨叔说这句的时候,萧紫灵还以为他在自夸,但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打击人。
又是资质问题吗?
在床上睡意袭来的时候,萧紫灵迷迷糊糊之中,脑袋最后一个念头是,“难道我就真没有修习御火术的资质吗?”
……
一棵棵长势惊人的树木拔地而起,粗壮的树干呈血红色,而且全都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茂密的枝条千奇百怪伸向天空。
而天空白茫茫一片,不见太阳,在这个地方,仿佛处在这种怪异森林的中心,长着一棵最高也最粗壮的那颗红树,其主干直径数十丈,状如一座直插天穹的尖塔。
萧紫灵就站在此树面前,凝望着这棵气势恢宏的巨树时,他唯一的感觉是自身的渺小与短暂,与其生命相比,这树也许已经长了千年活了万年。
这时,一声清脆的啼鸣传来,萧紫灵抬头望去,一只形如烈焰的火凤凰由远及近向此飞来,然后绕着此树盘旋。
在这诡谲怪异的秃枝森林中,那凤凰身上生动地闪烁着的火焰,好似这片天地唯一具有活力的东西。
火凤凰绕数盘旋了数圈,然后在树上选了一根枝丫,用利爪抓住后,收住翅膀停在了此处。
接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巨树的枯硬的枝条纷纷软化下来,像是吸收完水分重新充满活力一般张开,嫩绿的叶芽至火凤凰脚底的枝丫,迅速蔓延到整颗树庞大的身躯上,叶子生长之快,仿若春夏季节眨眼间匆匆交替。
萧紫灵瞪大眼珠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巨树叶子茂密之际,郁郁葱葱,遮挡苍穹。
忽然,不知什么时候,火凤凰出现在萧紫灵的身旁,用金色的眼睛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萧紫灵的目光也是异常好奇,他盯在全身被橙红色烈焰包围的凤凰身上,总感觉凤凰身上似乎有某种他非常渴求的东西,直令他抓耳挠腮心痒难耐。
片刻后,火凤凰的胸前忽然变得赤红一片,这赤红穿透皮毛,蔓延向上直到脖子,然后火凤凰张开了嘴。
只见一团颜色赤红的火苗被吐了出来,然后静静地向萧紫灵漂浮过来,最后悬浮在他的眼前。
萧紫灵伸出手去,用食指去触碰这团火苗,他的手指慢慢靠近伸入,突然恍若碰到某种炽热到极致的温度。
一阵如同碎肉断骨的刺痛,让得萧紫灵忽而转醒!
小屋的床榻之上,萧紫灵剧烈的喘息着,心跳如急鼓,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过了好一会儿,萧紫灵回过神来,察觉到窗外天色已亮,他的脸上露出庆幸的表情,说道,“还好,不是让人失眠的噩梦。”
然而下一刻,萧紫灵眼里却冒出疯狂的喜色!
因为当他下意识伸出手来,运用御火术第一层功法的时候,一团赤红色的火苗赫然闪现在他的食指之上!
火苗静静地在其指尖上燃烧着!
其闪动的光彩仿佛某种小小的而又不可思议的奇迹!
看着这小小却至关重要的火苗,萧紫灵的目光带着无与伦比的振奋与激动。
就如同小孩碰见一个新奇的玩具一般,萧紫灵将熄灭,然后点燃,再熄灭点燃,玩得乐此不疲。
正在这时,萧紫灵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火苗的颜色红的鲜艳浓烈,与杨叔展现的那种与正常明黄色的火焰类似的灵火不同,这火焰就好像……好像他梦中火凤凰吐出来的火焰一样!
但是萧紫灵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缘由,于是当下决定先放在一边,“先试试能不能用来点蜡烛吧!”
一段时间后,地点还是萧紫灵的小屋。
杨叔擦了擦眼睛,再看着一百根静静燃烧的蜡烛,整个人呆若木鸡起来!
萧紫灵在一旁擦了擦鼻子,他指上的火苗非常给力,点蜡烛一触即燃,中途的燃烧也非常稳定。
“说话可要算数喔,怎么样,杨叔,可以教我第二层御火术功法了吧?”萧紫灵拍着发愣的老者的肩膀,使其从震惊状态中恢复过来。
“这才一天,你怎么就练成了第一层御火术?”反应过来后,杨叔神色激动的第一个动作是抓起萧紫灵的衣领质问道,要知道,他当年单单让这团灵气化火的火苗出现,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后来再用火苗点蜡烛更是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他先前没给萧紫灵提示他练成御火术的时间,本来是想先隐瞒其艰难程度,让萧紫灵先尝试一番,等其失败后,然后再敲打一番好让其性子稳重一些,但他却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么一个结果。
见到面色通红的老者唾沫四溅的样子,萧紫灵赶紧解释道,“我昨天使用这御火术的时候,却怎么也搓不出火苗来,可是昨晚睡了一觉后,自然而然就能用了。”
杨叔听了萧紫灵这解释,嘴角都差点抽歪了,接着松开萧紫灵的衣领,神色呆然走到一旁,小声喃喃自语道,“这小鬼的资质未免也太妖孽了,天才和凡人的差距就是天与地这么悬殊吗,也许……是我错了,我根本就不应该限制他。”
“杨叔,你在说什么呢?”萧紫灵看着杨叔奇怪的举止,不由出声问道。
“小鬼,我现在就教你御火术第二层,控火。”老者转过头来,对萧紫灵认真地说道。
一炷香的功夫后,萧紫灵取出一根新蜡烛,放在两手之间,然后用灵气化火,点燃蜡烛。而杨叔则是在一旁观察,也没回锻造工房。
萧紫灵小心地用御火术第二层功法控制着火焰,按照杨叔的说法,若是在一个时辰的燃烧内,在蜡烛心蕊上的火苗完全没让蜡烛变短,那么萧紫灵就算完全学会了第二层的御火术——控火。
小屋里之内,萧紫灵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他正用功法呼吸运气,这呼吸的韵律与他六年来打铁时使用功法一样,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丹田储存的灵气缓缓向着两手上的灵窍流动,又慢慢从灵窍上冒出,一面支持蜡烛心蕊火焰燃烧,一面又极为精细地控制火焰燃烧,不让其吸蜡,火苗在他两手掌见微微摇曳,但是燃烧得异常平稳。
时间正在一点点过去,丹田灵气都越发稀少起来。
终于在灵力快要耗尽的时候,萧紫灵两手将火苗虚抬,使其从蜡烛心蕊上脱离,直到半空中才弄熄。
而这时蜡烛心蕊不够顶上一点焦黑而已,底下的白蜡却是丝毫无损。
“杨叔,我这是不是过关了?”看到这一结果,萧紫灵神采奕奕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疲惫之色也被欣喜所取代,他抬着发酸的手臂伸了一个惬意的懒腰。
这六年来,他练气进展缓慢,一直打不通灵脉,他虽然一直坚持而没有放弃,但仍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白费功夫,但现在无论是灵脉修炼也好,武技也好,现在连御火术也能取得如此成效,却是让他的喜悦充斥内心。
这种喜悦简直跟上瘾着魔一般,他甚至愿意为了继续得到这种喜悦而耗费生命,正如他当初对青龙王所说的那样,像火焰一样燃烧,他感觉自己这样活得才有价值。
见萧紫灵彻底掌握了御火术第二层,杨叔本以为自己会很震惊,但是他现在只感觉麻木了,好像自己心里对此早有准备一般,当下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你成功了,那我现在就教你御火术最后一层——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