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曦到孙淮家的时候,孙淮正在整理架子上簸箕中的药材,斜眼看见苏半曦哼了哼,后才道:“你这丫头最近惹出来的事可不少啊,也亏得大朗和大朗媳妇儿是个明事理,看得开的,不然非打断你腿不可,说吧,来有什么事嘛?”
苏半曦闻言也只是不在意一笑,她自然知道孙淮话中的意思,望着院子中晒干或切断或切片的药材,兀自走到曝晒着浅黄色金银花的簸箕边,浅淡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让苏半曦鼻翼动了动,“自然是来找师傅借些药材一用的,回来得太匆忙忘记了,晨晨感染了风寒,吃过几帖药,但还是有些体热冒汗,我有点不放心。”
孙淮翻着药材的手一抖,胡须颤颤扭头看着正不客气捡着簸箕中晒干的金银花,气得孙淮胡子差点飞起来,气呼呼道:“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随后降低了音量问道:“曦丫头啊,师傅呢也没别的意思,就随口问问,你要是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你对宁晨…是认真的?”
孙淮不是什么思想封建腐朽的人,做大夫的人总是会看到很多人世百态,总是比常人要看得开,看得多,也不认为宁晨配不上苏半曦什么的,他倒是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有种让人插不进去的温馨,羡煞旁人,若真的能够在一起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苏半曦捡药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神情自然没有尬尴没有惊慌,语调平缓反问孙淮,眼角含着一丝轻笑:“为何我对晨晨就不是认真的呢?”心中有些好笑孙淮等人的过度担心,但也不得不说他们这份单纯的关怀让苏半曦很是感动,心底有着一股暖流流淌而过,不同于宁晨带给她的感觉,有种淡淡的温馨。
孙淮噎了一下,随即仔细琢磨了一下苏半曦的神情和眼神,见没有任何的不悦才松了口气沉缓道:“师傅就是怕你对宁晨的感情只是出于大夫对病人的情结,宁晨单纯不知道何为喜欢,何为爱,谁也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样?是聪明了还是会这样一辈子下去?而你,是个大夫,以后要接触的人和物会很多,到时候我怕你…”
苏半曦将捡好的金银花用油纸包好放在一边的木桌上,“怕我会为名为利而嫌弃晨晨是个傻子,是我的累赘吗?师傅,你也太小看你徒弟了吧,要真的是为了名为了利的话,早在我二叔二婶让我嫁给陈慕意为妻的时候,我就答应了,又何苦要等待以后功成名就扔下晨晨一个人呢!”
“得了得了,有你这句话,师傅就放心了,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只要不是龙肝凤胆,万年人参,千年当归,师傅这里药材都有,随时可以来拿,快回去吧,免得晚了,问子那个家伙又要摸过来接你回家了,真当我这里是狼窝了,怕我这把老骨头啃了你不成。”孙淮见苏半曦捡拾好了药材,也不留她,挥手让她赶紧滚,神情不耐。
苏半曦也不生气,莞尔一笑:“那师傅我先回去了。”
等到苏半曦关了院门,孙淮这才直起腰来看着那扇大门,随后一叹便将那些晒好的药材端到了屋中,一一放入药柜中的抽屉里面,动作流畅没有半分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