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之后的宁晨一直缠在苏半曦身边,苍白清俊的脸上是止不住的害怕让陈德多看了宁晨几眼,在苏家院子中时陈德就看出宁晨心智有问题,却不会在心里说什么,在马车上随意问了苏半曦几个问题,苏半曦回答得滴水不漏,有些时候还会将问题反抛回去问住陈德,于是一路就安静下来了。
陈慕意在得知陈海又为他找了一个大夫还是一个女子时,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脸上表情十分不好,任由陈海在他耳边叨唠,最后实在不耐烦就直接让陈海出去他要休息了。
陈海或许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但他却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对于陈慕意他是溺爱不假,但却不会让陈慕意沾上那些黄赌博,只要是陈慕意说的话大多陈海都会认真去听,哪怕是让他读书写字这么痛苦的事,他也会去照做,因为这样做他的儿子会高兴。
但现下他那以折腾他为乐的老来子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让快六十的陈海在踏出陈慕意房间时红了眼眶,而陈慕意则是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他的病他知道,玉宁镇那么多大夫都没用,更遑论是差点成了他媳妇儿的女孩儿呢,可是一想到陈海为他的病操碎了心,陈慕意这心呐怎么难受怎么来,又是一阵干呕,听到声音的陈海破门而入就看见陈慕意无力趴在床头撕心裂肺的干呕,却吐不出什么东西来,让陈海拍在陈慕意背上的手都是抖的。
马车要比步行快的很多,不用半个时辰就到了玉宁镇直奔陈家,苏半曦有些晕,脸色煞白,反倒宁晨倒是精神奕奕扶着苏半曦下了马车,陈德听到守门的小厮说陈海大发雷霆就知道陈慕意又病犯了,顾不上让脸色不好的苏半曦休息就引领着苏半曦和宁晨往陈慕意房间走去。
苏半曦也不在意,宁晨更是懵懵懂懂亦步亦趋走在苏半曦身边,还没走到陈慕意房间苏半曦就听到那阵阵几乎要将心肺吐出来的声音,脚伤被她选择遗忘快步超过陈德推门走了进去,昏暗不见光不透风的房间让苏半曦皱眉,一边快速打开窗柩让阳光透露进来,替换这里面浑浊的空气,一边对后面跟进来准备关门的陈德说:
“陈管家不要关门,让空气流通对病人有好处,你让人弄点酸梅汤或者是山楂给你家少爷吃,就不会干呕得这么厉害了,将屋中香料撤除,将被褥换洗过,病人食欲不振就最好不要让他点香或者闻见什么脂粉,那样只会造成他脾胃和呼吸系统的负担。”
苏半曦话音刚落,陈夫人就满身脂粉香气走了进来,或许是为了验证苏半曦的话,陈慕意刚压下去的干呕感又引了上来,低下头又是一阵干呕,直到下人送来新鲜的山楂,带着苦涩的酸味才勉强压下去。
陈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就被陈海黑着个脸让陈德将这个女人请了出去,紧接着屋内又是一番动荡。
苏半曦让宁晨坐在软塌上,让他不要乱跑,宁晨乖乖点头,陈德让人给宁晨送了一盘精致点心上来,宁晨看着直咽口水但是却一块都不拿,苏半曦看着好笑摸着他的脑袋让他自己吃,就去给陈慕意把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