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光帝要跑。”管家洪福提醒道。
“想跑就让他跑嘛。难不成你还能拦住他?”洪钟倒是看得很开。
“我——,老爷,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洪福差点被噎住。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老爷我是真拦不住他。或者说,你以为我们真的是打算就在这神光学院里解决掉公羊言观?”洪钟反问。
“嘶,难道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把光帝赶出神光学院?”洪福疑惑道。
“实话跟你说了吧。诸葛元德的个人实力跟我本来是在伯仲之间,但在这神光学院就不一样了。这里是他的主场,整个学院本身就是一座大阵。纵观整个大陆,我还不知道有哪个高手可以在这座学院的范围内和诸葛元德一战。”洪钟叹道。
“诸葛元德竟然有这么强?”洪福有些不敢相信。
“呵呵,其实也没有很夸张。毕竟学院是死的,诸葛元德不能带着它到处走。否则,他可真要无敌于大陆了。”洪钟笑道。
“怪不得。那这么说,光帝已经上套了?”洪福也笑了,这是释怀的笑。
大门口,公羊言观在众侍卫的护送下刚逃出了危机四伏的神光学院,却被另一波人堵了个正着。刚开始看到这些人一副马戏团演员的打扮,司徒寻还想要上前驱赶;可当他看到周围横七竖八的官兵尸体,立刻就察觉到了这帮人的危险。
“杀——!”
还没等司徒寻下令,对方已经先一步动手。大门口很快就成为了官军和叛军厮杀的第二战场。由于战场就在大街上,很快就引起了路人的关注。先是围观,然后被殃及,再然后或死或逃。近处的路人向外逃跑,远处的路人还想凑近来看热闹,碰撞和踩踏时有发生。不得不说,人的好奇心有时候真的会给自己招来祸害。
“罗简,护送皇上先走。”司徒寻对分队长罗简下令道。
“末将领命。”罗简没有多余的话,接到命令立刻就去执行。
“走得了么?”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从马戏团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呵,走不走得了,那是另一码事。该走还是得走。”司徒寻抽出了自己的刀。
“哼!”老者一拳挥出,从他的拳头中顺着挥出的方向竟然跃出了一只黑豹。黑豹扑将上去,前爪正好抓住司徒寻的刀身,同时张口咬向了他的喉部。
司徒寻是涯刃营的统领,禁军第一高手,岂会被区区一头黑蜇豹一招击败。刀尖上挑,拨开黑蜇豹的前爪,然后他反身一个侧踢,正好踢在黑蜇豹的小腹上。黑蜇豹后脚向司徒寻一钩,可惜没有钩中,此时它的身体已经倒飞了出去。黑蜇豹的爪子上带有毒素,如果被其划破,将会浑身麻痹动弹不得。司徒寻从认出黑蜇豹开始,就一直防着它这一手,当然不会让它得逞。
司徒寻躲过了黑蜇豹的攻击,老者的拳头也刚好袭至。看来两段攻击的节奏是预先设计好的。司徒寻收腿未及,被老者一拳打在了后脚跟上,身体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老者趁势又接了一个扫腿,直接扫在了司徒寻的支撑腿上。司徒寻双脚离地,身体腾空,十分被动。老者跟上又是一个向下的肘击,对准的是司徒寻的后腰。这一下如果被打结实了,司徒寻恐怕后半生不能再靠双腿走路了。
虽然身陷如此窘境,司徒寻确非等闲之辈,他及时向背后丢出了一张符。口中念出一个咒语,那张符瞬间撕裂。一股强劲的风力从裂缝中涌出,向全方向扩散开来。司徒寻借着这股风力跌落到了地面,而老者却被吹得倒退了几步。从符中召唤出的风力很快便消散殆尽,但二人已经重新拉开了距离。
“小伙子不错,武道双修确实是一个路子,怕就怕杂而不精。你是个好苗子,但可惜今天要埋没在老夫手下了。”老者感叹道。
司徒寻不发一言,伸出左手食指在刀刃上一抹,然后用自己的鲜血在刀身上快速画了几下。随后,他口中再次念动了咒语。刀身上应声浮现一层红光,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光球。光球逐渐扩大,直至覆盖了司徒寻的全身。
老者身上的灵气陡然增加,黑蜇豹几乎也和老者同时爆发了自身的灵气。灵气呼应,这是御兽者和自己的灵兽默契度达到一定高度的表现。一人一豹同时发起进攻,老者的拳头和黑蜇豹的爪子触碰到光球表面之后便不能再进分毫。
光球左右两侧靠后的位置分别生出两扇翅膀,中间的部分却略有收缩,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血红色的光蝶。光蝶上浮,闪过了黑蜇豹的又一次扑击。老者见状,几个纵跃,退了开来。
光蝶在空中只停留了一下,便俯冲向了刚站稳脚跟的老者。这一刻,老者想到了一个词叫“一往无前”,他甚至闻到了一丝血腥的气息。
先是叮的一声,随后是一段时间的吱吱声,当血光破灭,司徒寻的身体僵硬又无力地坠落在地。他眼眶深陷,面色惨白,一动不动。只有从他那黯然无光的眼神当中,才能看到一点点活人的生命体征。
老者浑身上下都被漆黑的鳞甲覆盖,脚下是司徒寻刀身的碎屑。经历了刚才司徒寻的全力一击,老者安然无恙,竟然连身上那层诡异的鳞甲都没有丝毫的损毁。
鳞甲褪去,老者蹲下来盯着司徒寻空洞的双眼,叹惜道:“你没输给天资,也没输给努力,更没输给功法,你只是输给了时间。你应该有过不错的机遇,竟然懂得如此奇妙的禁咒,如果你再苦练个五六十年,或许真能够伤到我一分一毫吧。”
司徒寻没有任何反应。老者也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回话,他站了起来,转身朝光帝逃跑的方向走去。背后,黑蜇豹一步步走向了毫无招架之力的司徒寻。
就在黑蜇豹即将给予司徒寻最后一击的时候,它的脚下突然升起了一道冲天的火光。
老者忽然感到右手的手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心道一声不好,转头朝黑蜇豹望去。
没有挣扎,没有惨叫,地面上只留下了一个豹子躯体形状的炭灰。但很快,就连这炭灰也都随风而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