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比赛,闻未止又是第一个出场。这一次倒不是抽签的结果,而是主办方的分组决定的。大概是考虑到了上午的出场顺序,为了尽可能保证比赛的质量,才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闻未止早就急不可待了。上午的比赛,他根本就没有尽兴。他现在急需一个真正的对手来刺激一下。他很幸运,这一场的对手的确称得上是真正的对手。
选手入场,解说们又获得了展现自我的机会。
“看呐看呐!这就是上午淘汰了弓神殿殿使的选手。他手中的天绝刀是曾经在第一届比赛获得过第二名好成绩的绝世神兵。天绝刀这次回归斗兵大会就是冲着上榜来的。我早就说过,他将会是本届比赛的一枚奇子。请大家记住他的名字,他叫做闻未止!”这是上午曾经负责解说闻未止对战杨露那场比赛的解说员,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看好闻未止。
“天绝刀?请恕我直言,不过是凌空刺当年的垫脚石而已。如今又把这种老古董拿出来,只不过是再丢一回人罢了。我要介绍的这位选手,他是圣门第八十一代传人,是圣林中走出来的新一代传奇。他就是雄枫,一个即将成长为神话的男人。他手中的紫枢棍是第一次参加斗兵大会的新贵,是由蓝勋大师和侯姑仙子共同设计,再由鬼手康甲和魔匠甘狻协力打造,后期又得到了筑棍门柳鼎斤老前辈的润色,此次必将成为斗兵榜上又一……诶?”这个介绍雄枫和紫枢棍的解说还没将自己准备好的话讲完,就被一个工作人员拖出了场地。
“咳咳,刚才出了点小意外,内个我们的工作人员中混进了一个情绪高涨的热心观众。虽然我们很感谢这位热心观众对大会的支持态度,但我们不提倡这种自作主张的表达方式。如果对现场的或者潜藏在会场之外的某些老前辈造成了不便,我仅代表个人替刚才那位热心观众向在此向各位表示深深的歉意。”一个解说马上就刚才发生的“意外”做出了解释。然后,他紧接着又用数种不同的语言重复了这种解释。
“下面我们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赛场中。”又一个和之前几人声音全都不同的解说员继续了这场解说,“虽然凌空刺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我们的赛场了,但我们却可以看到传承了它意志的紫枢棍。圣与刀祖当年的惊世一战我们无缘得见,但时隔八千年,我们却可以看到他们的门人在此进行宿命中的对决。这同时也是新老神兵之间的正名之战。题外话不多说,让我们回到比赛。现在赛场中的两位选手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彼此的实力……”
这一次解说的开场介绍时间有点长。还没等他介绍完,场内比赛已经开始。
闻未止抢先出手,长刀斜砍雄枫右肩。雄枫单手持棍,在身前轻轻舞动,恰好用紫枢棍的上端挡下了这一击。一拨之后,雄枫左掌直冲,拍向闻未止的面门。
闻未止可以举掌相迎,但他没有这么做。他身体前倾,将抵在紫枢棍上的天绝刀狠狠压下,顺势就要斩下雄枫的左手。对待不同的对手,闻未止有时会选择不同的战斗风格。对付雄枫这种一副成竹在胸模样的人,不能用巧,必须用最野蛮最直接的办法让他手忙脚乱起来。
这不是生死相搏,这是比赛。所谓比赛,说白了就是竞技表演,是打给观众看的。闻未止经过这几天的比赛,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一点,并且开始尝试主动控制比赛的走向。就比如上一场对阵弓神殿殿使,他本可以一上来就击败杨露,但他还是给了杨露表现自己的机会,最后取胜的时候也给杨露留足了面子。不管自己用什么样的方式,闻未止相信雄枫是可以掂清分量的,但观众们却不会。他如此做,为的就是让观众们更直观地看清场面。
说白了,这就是闻未止的虚荣。战斗本身的意义是什么?在帮派里,战斗是为了壮大势力,扩张地盘,收服其他门派。对义军而言,战斗是为了生存与发展,是为了正名和争霸。但这些对闻未止而言都毫无意义。凭自己的实力战胜每一个对手,快乐的是过程,重要的是结果。他最看重的就是胜败本身,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让别人知道胜败。虚荣虽然不是排在第一位的,但对他来说也同样重要。
雄枫果然将攻到一半的左掌抽回,双手一起握住紫枢棍,这才阻止了天绝刀继续下落。
闻未止将天绝刀微微抬起,但没有很大的抬手,然后继续朝紫枢棍上接连砸下。这种乒乒乓乓的音效其实最容易让旁观者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
雄枫没有立刻做出反击,心态似乎很平稳,只是暂时保持着守势。
闻未止猛砍了十几刀之后,忽然感觉不对,便将天绝刀从居高的位置收回,改为拦腰砍向雄枫。这紫枢棍果然有些诡异之处,承受了闻未止十几刀,纹丝未动,却也不急于反攻。闻未止只是感觉使出的力气就像是石沉大海,看不出有半点作用。他刚才的攻击又快又狠,自己没有来得及细想。现在一寻思,好像这力道竟是被紫枢棍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给化解了。此事还待求证,闻未止也不指望一口气能将对手压死,便开始尝试从各个角度试探对手。
二三十招过去了,雄枫的双脚仍没有挪动分毫,但他的上肢却显得生龙活虎。紫枢棍被他耍得飞起,将全身各个方位防范得无懈可击。再看闻未止,闪转腾挪,劈砍刺挑,虽然一直在进攻,却无法给人稳占上风的感觉。
闻未止攻势虽猛,气力却未尽出,缭乱的招式只不过是为了创造出不同的情景和角度来更细致地观察对手。在未搞清楚对手的真正手段之前,他不想使出类似凝破那种会暴露出自己弱点的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