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我找了个凳子坐下。我四处打量这房子,发现这个屋子被陈问兰弄得挺干净清爽。而且家具设备什么的都一应俱全,而且很现代,住在里面很舒服。
“你这一身湿漉漉的,先去洗个澡吧,要不然着凉了要生病的!”陈问兰对陈小返说。
“没衣服换呐!算了!我看不用了,我这身子骨,够硬朗,不碍事!”陈小返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先去洗吧,我这有你可以穿的衣服,我待会给你翻出来给你弄过去。走吧走吧,我带你去浴室!”陈问兰拉着陈小返就走。陈小返不好拒绝也就顺着她走了。
陈小返关上浴室门,脱掉衣服,打开热水器,忐忑不安地洗起来——“待会她丈夫回来怎么办?这问兰怎么也不避讳避讳一下,待会这都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还有,刚才,那‘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是不在家还是……不可能吧,陈问兰都还这么年轻……”
正胡思乱想着,陈问兰在浴室门口喊了一声:“小返,衣服就在门口,待会你洗完了自己拿!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陈小返“哦”地回应了一声,心想:这陈问兰真的是女大十八变,以前那个黄毛丫头的影子一点丁都没有了,如今是个沉熟的、很有女人味的少妇!想到这,陈小返不觉打了个寒颤,发现自己裸露的身体有些反应。他的脸“噗哧”就红了——他终于明白他们都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些无所顾忌的小屁孩了!唉,时光真是把杀猪刀,杀得所有人面目全非!
等我洗完出来,陈问兰的饭也做好了,我一看居然有我最爱的鱼汤,遂兴奋不已,还没开吃,口水已经咽了好几公斤。
陈问兰看了眼陈小返,对他笑着说道:“哇塞!小返,咱们几年不见,你都长成个帅小伙喽!哈哈,吃吧,我估计你也饿了!”
“嗯,好的。”陈小返坐下拿起碗筷就准备开吃。刚舀了勺鱼汤,隔壁房间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哦……小返,你先吃吧,不用客气!我孩子估计是睡醒了,我去看看!”
“唉,都有孩子了你们!”陈小返心里感叹到,“我如果有大学上,上个四年,找工作找个四年,买套房子花个四年,找个对象结个婚再四年……这陈问兰都可能抱孙子喽!哎,人生哪!”……
“好吧,你去吧。顺便把孩子抱出来让我看看呗!”说完陈小返舀了碗鱼汤,吃了起来。
“哇!这味道不错!跟我妈的手艺有得一拼!”陈小返啧啧称赞到。
“来,小雷,叫叔叔!”陈小返正吃得欢快,陈问兰一手抱着个小女娃,一手牵着个小男娃进来了——这小男孩就是小雷。
“叔叔……好。”小雷怯生生地说道。
“嗯,好……好……小雷乖!真乖!来,叔叔夹块鱼给你吃。”陈小返从汤里夹出块鱼,要给小雷吃。
小雷不吃,在那摇着头,并用充满疑虑地眼光看着要他。
“问兰,你真把我给吓了一跳!——你和我同龄的,就两个孩子了,我都感觉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
“呵呵,还是你们读书人好,不用像我们这么累!孩子多了有什么用,又是屎又是尿的,把人给累死了!”
“他们都几岁了?”陈小返放下碗筷,凑前去瞅陈问兰怀里的孩子。
“儿子虚岁三岁,女儿两岁。”
“蛮可爱的……对了,孩子爸呢?”
“这个……说来话长,我待会跟你说吧,我先把孩子安置好了。你吃吧,多吃点,不用客气。”
“嗯,好的。”
陈问兰给小女儿喂了点奶水,就放她到婴儿车里去了,小雷在那里摆弄着各色各异的玩具。安置完后,陈问兰带上门,把那兄妹两关在里面。
等陈问兰吃完的时候,陈小返已经吃完了。“你也吃点吧,我吃饱了。”陈小返对走过来的陈问兰说道。
“我随便,你多吃点呐!”
“不,我吃饱了,真吃饱了,你看鱼骨头都可以堆成座小山了!”陈小返指着那堆鱼骨说道。
“那我给你泡点茶喝……”
“我来泡吧,问兰,我看你够忙够累的了,你赶快吃饭吧!茶叶给我,我自己来!”
“那行吧,开水在那壶里!”
“好的。”
陈小返泡着茶,陈问兰吃着饭。
“对了小返,你怎么会淋得一身雨的……怎么跑这来了?”陈问兰不知道陈小返是怎么了。
陈小返于是把自己和莫雨菲的大致爱情经过说给了她听。陈问兰听得入了神,仿佛我在给她编故事似的。
“小返,你这不是编的吧?神乎其神的!真的,我从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你身上,哈哈哈!”陈问兰说完笑了起来,“我估计你是半路遇到土匪了,逃跑逃到这来了!”
“问兰,从小到大,我可从没骗过你……再说,为什么这种事情就不能发生在我身上呢?真是奇了怪了。”
“唉,跟你开玩笑的啦……你小子很有一手嘛,那种背景的女生也能拿下,真羡慕你们的爱情,只可惜了……”陈问兰叹息到。
“没事的,我相信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我的,她正在气头上和处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等过了段时间,就会好的。到那时,我还会去找她。对了,你和初中那男生……”
“呵呵,往事不堪回首……我和他私奔后,一起来去了沿海的一个电子厂打工。厂里的工作很辛苦,每天要工作10多个小时,有时还要加班,还没加班费,而且工资很低,一个月才千百块钱!我们想换过工作,可是没办法,我们连初中都没毕业,不可能找到什么又清闲工资又高的工作,所以只得继续呆在那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生活虽然艰辛,但由于有他陪伴在我身边,我能感到一丝安慰。可是,后来他变了,变心了——因为他这人长得还算帅,这你也知道的,厂长的女儿看上了他!他其实不想辜负我的,毕竟我为了他,学也辍了、父母也绝交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要一辈子这样没出没息地过这种狗一样的生活,他动摇了,妥协了,最终把我给放弃了!不管我怎么哭怎么闹,都没再挽回他的心!那厂长的女儿为了让我不再纠缠他,便让他父亲把我给辞退了——给了我点钱,把我打发走了……”
“我没记错的话,那小子叫江有德是吧——这混蛋,良心被狗吃了啊!那后来呢?”陈小返气氛地骂道。
“后来,我就只能放下这段感情,带着一颗破碎伤痛的心独自一人去寻找新的生活呗……到处流浪,到处漂泊,最后来到了石江市,进了一家服装厂,给人家车衣服,一个月也就那点钱,日子过得很辛苦。干了几个月,发现肚子不舒服,经常恶心,去医院一检查,把我吓坏了:我居然怀孕了!我和江有德那段时间一直同居,所以不小心怀了他的孩子。我本想打掉的,可又于心不忍,毕竟我喜欢孩子,也还爱着江有德,我不想打掉我们爱情的结晶!我辞了工作准备找份轻松点的工作,却在那天下午在工厂门口碰到位比我大十三岁的男子,他对我很有意思,所以开始追我。经过了解,我大吃一惊:他居然也是青木人,来这里帮人家运服装的。我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居然不嫌弃,把我给带回家了。不过,他这人虽好,但长得肥头大耳的,又矮矮的。不过我那时觉得算了,自己都这样了,这矮胖子人好就行了,所以虽然不爱他,但还是跟了他。他和我结婚后,就不再搞服装运输了,觉得赚不到什么钱,该行杀猪去了。日子就那样像白开水一样过着,我生了第一个孩子之后,第二年又生了一个孩子——那胖子的。他的猪肉生意也干得不错,越干越大,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正当我从失去江有德的阴影中走出来一点点的时候,这瞎眼的老天爷给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那胖子在我们女儿未满一周岁,也就是去年的一天晚上,和他那帮猪友们喝多了,被车给撞了!然后就这样走了……”
“问兰,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受了这么多苦!……”陈小返同情到。
“那胖子死后,他妈妈就看我不顺眼了,迷信的她觉得是我克死了他儿子,遂开始拼命地赶我走。我无奈之下,只好搬走了,来到了这里,用那胖子生前给我的钱盖了个木屋,包了几个水库,再养点其它东西、种点其它东西,虽然辛苦,但也算可以马马虎虎地过日子了。”
“唉,问兰,我一直以为我们的高中生活不是人的生活,都想着逃离,没想到你过得比我们还惨!太不容易了你!对了,那个江有德后来怎了,应该当上厂长的附马了、从此飞黄腾达了吧?”
“哼!被踹了!活该!”
“厂长女儿不是喜欢他吗?”我诧异地问道。
“厂长女儿是什么人,男朋友换了多少了,比换衣服还勤!那个没良心的算个屁啊!他也活该,罪有应得!”
“是挺活该的,这种鸟人!”骂他的同时,我想起了张二娟,不知道她又换男朋友没有。
“对了小返,木子、麦子他们俩呢,考哪了?”
“唉,他们俩考得比我还差,一个360,一个250!”
“这么点分!”
“是啊,只能回家种田或去挖煤炭了!呵呵。”陈小返苦笑到。
“唉,没想到我们‘四大天王’没一个混得好的,都是命途多舛!”
“呵呵,别这么悲观,这日子还老长呢,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对了,你有机会回老家看看吧,木子、麦子他们都挺想你的!你都就住在这,又不是住什么塞外漠北的!”
“呵呵,小返,你也知道我性格的——我是不会回去见我父母的,再说,他们也不想见我。而且,回去,咱们村那些老太婆老大妈的又得在背后指指点点我了!我去受那个气干吗?”
“问兰,这么多年,你还对你父母怀恨在心呐?对了,他们早就搬走了——你离开的第二年他们就搬走了,听说是受不了村里乡亲的非议和白眼。
“搬走了?我居然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们一直还在那呢!如果知道他们搬走了,我就可能回去看看,也不会碰到他们。对了,搬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也没几个人知道。”
“那我弟弟呢?”
“走了啊,跟着你父母一起走了,不然他一个人那么小怎活啊!”
“唉,人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错了……我也想过,有时也后悔过,但我不知道到底错哪了……”
“呵呵,爱情这东西,有什么对与错呢……世事无常,人生变幻莫测,本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问兰,别想太多了,有空回去看看吧,何须在意那些腐朽之人的看法——像我,都快遭全球人民白眼了,不照样还要去争取这份感情!我管他们那么多呢,他们又不神仙,没必要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标准来衡量我们!”
“呵呵。为了爱,很美好……不过也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