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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赌神

走出校门,此时螳螂君正在学校门口恭候多时,此时此人正以一个扶着兰博基尼的姿势扶着他的NEON单车,看上去像极了瘦版的大伟。

在看到我和铁柱之后,螳螂君喜形于色,他说:老大!

铁柱皱着眉头问:你在喊谁?

螳螂君看了看气宇轩昂的铁柱,又看了看蓬头垢面的我,最终他答:你。

我们三人默默的走向一间饭馆,沿途之中,无数高一高二的小毛孩正在对刚才的告别仪式进行深入讨论,其中几个孩子发出一声感叹:刚才唱歌的俩个妞,真靓!

对于此事我不明所以,于是询问此人:哪两个妞?

这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回答:一个背着吉他,另一个是主持人。

我和铁柱微微仰头,思绪飘摇。片刻之后,这几个孩子竟然不知死活,他们说:要是让我追到手的话……

与此同时,校门口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我们三人默默的来到一间饭馆。此时饭馆之内稠人广众,无数学生正大汗淋漓的就餐。

在这之后,我问螳螂君:这次,你又请假了?

螳螂君答:嗯。

我问:这次请了多久。

螳螂君答:一年。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螳螂君。

螳螂君说:明天,我将会去另一个城市参加车队,所以休学一年。

……

饭后,我们三人默默散步。由于此时已是立夏,天气燥热、夏草丛生,看到路旁镜面上折射出的三人,让我不禁想起曾经的问题青年军团,又聚在一起。

在此之前,螳螂君曾将我取缔,成为这座城市的精神偶像,于是在我们散步的过程中,共计七女为此人添置红茶,三女与其合影,其中两女让我和铁柱闪远点,这让我和铁柱不禁感叹岁月如梭。

我想,一年多的时间过去,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而螳螂君依旧是那么执着,于是我问:不去上学,参加车队,值得吗?

螳螂君说:因该,不值得吧。

我问:那你还去?

螳螂君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单车发呆,片刻之后他说:因为我的青春,都在里面。

我想,执着的螳螂君,终有一天,会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峰,带着属于他的那份青春。

回家之后,我继续无所事事,只好将鲁鲁弄醒,将其举过头顶。

片刻之后,我拿起电话拨给徐瑶,邀请她去河堤散步。对此,徐瑶表示愿意前往,于是我立即飞快奔至河堤。

来到河堤。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落日熔金。徐瑶身着白汗衫、七分裤、儿童凉鞋,由于此女已将淡妆卸去,看上去犹如傻姑,于是我心血来潮,向其询问为何陈圆圆的歌喉具有弄哭人的功能。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徐瑶的答复是:啊?

在此之前,我早已料到此女会对我装傻充愣,于是我直言不讳的说:弄哭的人,不正是你吗?

徐瑶连忙答:我哪有。

我说:你明明有。

徐瑶说:我哪有。

我说:你有。

徐瑶说:我哪有。

终于,我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对话,并为在此之前遭受到同样待遇的人感到可悲,于是我怒斥:够了,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

徐瑶怯怯的说:你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我们来到河堤护栏旁,眺望远方。此时河堤之上情侣对对,他们席地而坐,看上去两情相悦、相濡以沫。

不知为何,看着这些表面和睦的情侣,我竟然觉得随时可能发生不测,他们的每个细微动作,例如梳头发、掏裤兜、抓耳朵、扣鼻屎,都会引起我嘴角阵阵抽动。

我问徐瑶:你会弹吉他?

徐瑶答:是呀。

我问:那,你还会些什么?

徐瑶答:还会弹钢琴,吉他只是初中时才学的。

我问:还有呢?

徐瑶用手托下巴,微微思考,片刻之后她说:初中时,我们学校有个乐队,我会弹吉他、弹钢琴,有个男孩会敲鼓,还有个女孩会跳舞,可惜,我们之中没有人会唱歌,于是大家纷纷推举我唱歌。在某次表演过后,学校勒令我们乐队解散,并严令禁止校内再组织乐队活动。

听完徐瑶的传奇故事,我觉得一点也不扣人心弦,甚至让我想要发笑,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拼命克制,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在这之后,徐瑶怒嗔道:你这个坏蛋。

我问徐瑶:所以,你一直讨厌音乐?

徐瑶答:不。

我问: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读音乐学院。

徐瑶微微仰头,她说:我只是,暂时还没有想好。

在徐瑶的答复过后,我们陷入了一阵沉默。

终于,片刻之后河堤上沿,两名席地而坐的情侣突然双双跃起,并双双滚落河堤。在这之后,其他情侣也纷纷——聚到河堤上沿的一处凉亭,围在一起开盘下注。

看到这一幕后,我飞快的拉起徐瑶,飞快的至开盘处,飞快的掏出两元,飞快的丢在女生一栏。

我原本以为我会喜获一百万,不幸的是随后坐庄的哥们看到女生一栏堆满两元,竟然机智的宣布:女生一栏是指女生打输,所以大家都输了。

在这之后,这哥们被迫将河堤的地面擦了一遍,并输的只剩裤衩。

离开河堤之后我无所事事,只好与徐瑶同行。此时夜晚星光熠熠、月如弯钩,于是,我只好护送此女回家。

来到徐瑶家门前,在将砖石、铁锹之类物品挪开之后,徐瑶还不肯上楼,她回头看我,默默的说:魏方光,马上就要毕业了。

我附和着说:是啊。

徐瑶问:关于高考,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思绪飘摇,答道:还没什么打算。

忽然,一物嗅到此处有人,于是它飞快的从高楼跳下。随后,此物成为了徐瑶的护花使者,在徐瑶四周来回踱步,此物正是斌仔。

在这之后,徐瑶似乎认为这次我比狗强,于是她毅然抬头看我,目光坚实,她问:魏方光,你会报考什么样的大学呢?

我答:还不知道。

徐瑶微微攥拳,她问: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起?

此时的我猛然间想起螳螂君已中途辍学,小熊去了军校,还有……原来,周遭的一切,都已离我远去。

我答:这个问题,我好像还没想过。

听到我的答复之后,徐瑶强调似的说:那你要好好想想,一定要认真的想喔。

在这之后,此女羞涩的转身离去,并在砖石和铁锹之间如履平地,而斌仔却在追赶其主人之时,不慎踩到一根躺倒的铁锹。

在此之前,徐瑶曾多次展现驭狗天赋,直到送别会上徐瑶对狗进行勾引,我才明白此女善解狗意。

不幸的是此女因与狗相处过多,具有狂犬病,于是在送别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此女来到豹子头办公室,主动承认昨日的遛狗事件是其一手策划。在这之前,由于豹子头曾在操场备受打击、心灰意冷,于是他已无力大发雷霆,只好让徐瑶将其办公室的垃圾桶倒掉。

在这之后,徐瑶从一名无人关注的小姑娘,瞬间变身成为我们学校的精神偶像,每当此女经过操场,无数男生高声尖叫,并纷纷脱掉上衣对其进行搔首弄姿。

除此之外,当天下午我也因游手好闲来到了豹子头的办公室,并在随后承认昨日遛狗事件我是从犯,希望能够喜获倒垃圾的行为一次。

在我表明来意之后,豹子头被我的真诚所打动,此人面带微笑,眼神里满是孺子可教,他说:很好很好,年轻人,你做的很不错。

说完,豹子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早上徐瑶刚来自首,下午,你就帮她分担责任,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我真的好感动。

豹子头这话说的阴阳怪气,让我突然觉得此行不妙。

果然,片刻之后豹子头从桌斗中取出黑带证书,我连忙对其进行制止,我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在接过证书之后,我从怀中掏出一块抹布对其进行擦拭,此过程持续半个小时,在这之后,豹子头一脚将我蹬出门外。

之后的一段日子,由于天气越渐炎热,亦由于高考临近,高三学生每日头扎汗巾来到校园,他们灰头土脸、蓬头垢面、步履艰难、边走边睡,犹如一群僵尸。

在这期间,我校校内共计七人因流鼻血进入医院、三人因精神病进入精神病院、两人因过度紧张掉进茅坑、一人因长辈去世进入火葬场。

一周之后,市教委因无所事事,对我校进行了一次突击检查。

众所周知,重点中学是无数不识乘法表的学子的梦寐之所,在全国范围内,每所重点中学皆有黑幕,我们这所学校,亦无法逃脱潜规则。

在这所学校内部,丧尽天良、令人发指的行为比比皆是,例如,校方领导会强制学生们多做习题、剥削学生们的休假时间、考试时不允许作弊、最主要他们还禁止我们玩“别管”此类行为,在教委的“减负”热潮下,终将被取缔。

于是对于这次的突击检查,我校有关负责人,通通吓得屁滚尿流。

视察当天,校方领导强制学生佩戴红领巾,并列队整齐对教委视察人员进行迎接。

豹子头作为校方骨干责无旁贷,他的准备最为充分。此人共计准备鲜花二十七朵(为女生准备),礼花八只、鼓掌专用手套九副(为调皮捣蛋的学生准备)、开怀大笑粉底十盒。

在全校师生齐整队列之后,两辆大头轿车徐徐开来。豹子头率先鼓掌,片刻之后,掌声雷动,无数鲜花挥动,礼炮齐鸣。与此同时,一群事先准备的孩童杀入场中,他们纷纷掏出怀中的喇叭、小鼓,欢呼雀跃,整个校园之内,锣鼓喧天。

之后的场面令人感到惊悚……当车门被推开之时,一名梳大背头、穿黑色风衣、打花领带的青年知识分子向我们挥手致意。此人英姿飒爽、英气勃发,于是全校师生都以为此人,正是赌神。

下车之后,此人与校方领导一一握手。在这之后,此人一边向全校师生挥手致意一边说: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你们好,你们辛苦啦!

与此同时,此人眼角余光飞快的扫到操场之上摆放着一枚一元硬币,于是他立即飞快的拨开校长,立即飞快的来到硬币之前,企图将其收入囊中。

片刻之后,在全校师生的呐喊助威声中,此人对硬币无计可施,于是幡然醒悟自己是被人调戏,于是带着羞涩的神情跳回车中,飞快的逃离我校。

在这一幕发生之后,全校师生皆对铁柱予以掌声鼓励,而由于这枚硬币饱经风吹日晒,所以铁柱的脸上,写满了无辜。

在铁柱成为校方领导心目中的英雄之后,铁柱受到了校方领导的高度关注,并喜获叫家长的行为一回。

当天的情况是:豹子头先向铁柱抛出橄榄枝,邀请其去办公室小叙。在这之后,铁柱鼻青脸肿的从办公室走出,他捂着自己的腰说:没想到这个老家伙戴着副眼镜,身体倒是蛮硬朗。

某个周末,我待在家中无所事事,不幸的是我家的锅碗瓢盆也同样无所事事,于是我被我妈发派至菜市场买菜。在我表示“我只会吃”之后,我妈将腿高高的举过头顶。

来到菜市场之后,对于这次的买菜计划,我进行了精打细算。

首先,我打算找间饭馆填饱肚子。其次,我打算买根冰棍以免中暑。最后,我要找个鞋匠把鞋子补一补。在作完上述事情之后,我发现我妈准备的菜金已然不足,于是只好本着节衣缩食的原则,购买了一只鸡崽和两根大葱。

走出菜市场后,远方一只陈圆圆与我不期而遇,在这之后,此女反而先问:你也来买菜呀?

在这之后,我潇洒的头顶一只鸡崽,并怀揣两根大葱陪同陈圆圆买菜。

在陈圆圆买菜过程当中,此人展示出了令人乍舌的买菜天赋,她不但挑菜、砍价功夫一流,而且对各种老伯,极具有杀伤力。例如在这期间,此女竟然以每斤五元的价格购买到牛肉,而且此女洽谈之时总是乖巧可爱,价格一旦谈妥,此女立即变身成恶魔,比如五元的牛肉,此女张口就要了十五斤,这让卖牛肉的老伯当场企图自杀。

对于此事我觉得不解,于是这样问她:陈圆圆,你家的菜,一向都是你买的吗?

此时陈圆圆正在挑选一颗巨型白菜,从她口中蹦出了一个“啊”字。

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小小年纪就会买菜,很厉害。

在这之后,陈圆圆抬头看我,“扑哧”的笑出了声,她说: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我将头顶的鸡崽摘下,说道:我觉得很了不起。我朝陈圆圆挥舞手中的鸡崽,说:因为我也小小年纪,我也会买菜。

陈圆圆丢下白菜,她说:是呀,是呀,你很了不起。

随后,我和陈圆圆逛遍整间菜市场。根据本人精确统计,陈圆圆共计购买了白菜十棵、牛肉十五斤、茄子十八根、洋芋二十个。在这之后,我除了要头顶鸡崽,还要怀揣一把大白菜,护送陈圆圆回家。

我和陈圆圆一路缓缓前行,此时日出三竿、燕语莺啼,陈圆圆身穿半袖衫、七分裤、帆布鞋,看上去秀外慧中、语笑嫣然。

在此之前我曾提过,陈圆圆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美女,不过众所周知——所有红颜,都多薄命,于是此时我看着身旁手忙脚乱的陈圆圆,突然很想令其不慎跌倒。

思索之中,我面露坏笑的打量着陈圆圆。在这之后,陈圆圆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遭遇不测,她煽情的发问:魏方光,马上就要毕业了,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摇头晃脑,问:你呢?

陈圆圆稍加思索,片刻之后她恍然大悟,她说:是我在问你问题好不好?

……

我和陈圆圆一路相安无事的来到陈圆圆家门前。在这之后,陈圆圆停下脚步,默默的说:魏方光,我们认识,只有半个学期吧?

由于此时我看到终点将至,于是自在的说:是啊。

陈圆圆并没有顾及我头顶鸡崽,她继续说: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已经认识好长时间了。

听到这样的话,我突然变得情绪激昂,于是我猛的将头顶的鸡崽摔在地上,说:我也觉得,我们认识好长时间了。

陈圆圆爱怜的将地上的鸡崽捡起,她说:马上,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有些惊讶,问:你要去哪?

陈圆圆说:我的舅舅赞助我去英国读书。

……

由前所述,陈圆圆一直是一名神奇的女子,此人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即便是到了原始社会,我想此人都能生活的很好,于是对于此次陈圆圆的留学事件,我由衷替她感到高兴,我说:太好了,那以后我不用再看到你了吧?

陈圆圆没有理会我的无聊,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英国留学?

我摇了摇头

陈圆圆解释道:因为英国人的骨子里,有一种高贵的气质,我想去看一看那样的人,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我想,陈圆圆的话可以理解为,她要去一个她不喜欢的地方,看上一眼。于是我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陈圆圆坚定的说:会——

在陈圆圆说出“会”字的同时,枝头的燕雀开始争先恐后的啼鸣,周遭的一切突然变得喧哗,在的清晨的阳光下,一种嗡鸣的感觉,映入耳中。

陈圆圆说:我一定会回来,因为这里,有属于我的青春!

……

在与陈圆圆分别之后,我乘着微风一路向徐瑶家跑去。此时我将两根大葱别在耳后,并且头顶小鸡。路边行人看到我的这副造型,全部冲我挥舞手中的蒜苗、番茄、辣椒、豆角,这些蔬菜化身成荧光棒,为我呐喊助威。

我快步流星、健步如飞的来到徐瑶家楼下,至于此行的目的,只是想告诉徐瑶那天爬山时发现的两枚蛋壳,是我提早一天为其精心准备的礼物。除此之外,我还打算告诉此女我原以为以她的智商,根本无法分辨鸡蛋和鸟蛋,没想到她的智商比我想象中,还要高那么一点点。

我想,听到这样的表扬方式,徐瑶一定会欣喜若狂。

想到这儿,一股激昂的情绪涌上心头,我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却收到了一封来自徐瑶的短信。

魏方光,你在干嘛?

我猜,你一定又在复习功课吧。

不必担心,这次我不会再打扰你。现在,我正在去叔叔家的火车上,很快,我将会在另一座城市,参加高考了。

第一次坐火车,火车上的风景真是不错。沿途的树木都在向我挥手,不过它们全都枯萎了,偶尔经过的山洞,也很新奇,却发出“轰隆隆”的响声,震得我耳朵直疼。我想,我现在的心情,真糟糕。

……

很快,就能走近那传说的音乐学院了,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自己做出决定,也许,真的是我没有什么主见,又或是像家人所说的那样,我不可以再任性了。无论如何,我终究只是个小女生。

……

明天,火车就要达到陌生的地方,那里没有你,没有田雯,没有陈圆圆……那里,是那样陌生,那样的令人害怕。

或许今后,我还有机会遇见你们?可是在这几亿人之中,我们还能相遇的机会,能有几成?

魏方光,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因为有许多人,期待着与你再次擦肩。

……

看完徐瑶的短信之后,我蹲在路旁的梧桐树下,像个孩子一样搅和着树旁的泥土。

此时单元楼旁依然摆放着几把铁锹、一些砖石,不过此时,它们除了能让我感到头疼之外,没有别的功能。

……

很久之后,我起身离开了这片居民区。那一刻间,我突然得到了一些感悟,原来当一个人想要抓住一些东西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于是一股苍白的感觉宣泄出来,它们迫使你去滥用你的气力,可是无论你做出怎样的举动,都已是于事无补……

原来,所谓青春的意义,竟是违乡负俗。

第二天上学路上,田雯一路小跑来到我的身边,她将一双筷子递给我,告诉我这是徐瑶送我的礼物。

我将筷子揣入怀中,继续着我的路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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