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荒凉的原野,满身泥浆风尘仆仆的二人奔波了三日之后终于看到了高耸了通阳城门。
“三师兄我们怎么办?”罗胜趴在古怀安的背后,望着远处的通阳城门。
通阳城位居南部最南端,毗邻南部森林,是南方最重要的药材经贸枢纽,城中分东南西北四个城区,是南部五个生灵过千万的城池之一,要在这么大的城池内找到肖长山四人,两个第一次涉足至此的小家伙一片茫然。
“不用怕,有师兄呢”古怀安回头安慰道。
实际上此刻的古怀安心里也毫无头绪,就算一个个的问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更何况在后面还有那些追杀他们的人。
“云别……”古怀安心中绞痛。
…………
通阳!
居于四大部最南方的版图之上,传说之中道祖离开人间归化之前,所踏足的最后一块人族地域便是通阳,通阳位于南部二十六城的最南端,紧挨着天下名景的南部森林,是一座生灵千万的雄城,古老的高达几十丈的城墙上将通阳圈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向,城中东西、南北两条贯穿城池的‘中央大道’将其划分出四个区域。
从高空俯视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田’字。
望着巍峨雄壮的城墙,从城门下跨过,南城门对应着南门大街,一入城门阔别了山明水秀,一脚跨进了热闹红尘。
人!人!人!
一眼看去,到处都是人,热闹的吆喝声、行驶的车马声,人群间的谈论声、纷争声,热闹、喧哗。笔直进入的南门大街宽达二十丈,可以让七八架马车并排向前,街两侧的店面、房屋、建筑,鳞次栉比、连绵起伏,犹如看远山的轮廓。
古怀安和罗胜就像两只手牵手的小老鼠走进了堆满粮食的仓库,看的眼花缭乱。
“好热闹啊!”罗胜从古怀安的背上下来。
古怀安牵着罗胜的手向前走。
就在这时,一阵缭绕的蒸汽伴随着扑面而来的香气,右手侧街道旁的摊位,高高的蒸笼里摆在松阳糕,金黄松软,糕上淋着一层薄薄的麻油,一刀切下‘嘶嘶’的声音,蜂蜜勾兑拉出细丝。
不少起早进城的人都会停在摊前,买上一块,松阳糕不贵,一个铜板一大块。
然而摸了摸口袋,古怀安身上分文没有,兜比脸干净,咽了咽口水,拉着罗胜的手道“我们走吧,找到师傅我们就有的吃了”
“哦!”罗胜乖巧的点了点头。
在来的路上,荒山野外,可以挖些野菜、摘些野果充饥,然而进了城充饥就需要钱才能办到。
“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师傅呢?”罗胜又问道。
古怀安没法回答,他现在也头疼这个问题。
从外城向着内城走去,城门前拥挤的行人渐渐少了,多是马车,街道两侧的摊贩也没了,装饰奢华、门面宏大的店铺,路上行走的是一些绣有‘家’标的世家弟子和城中达贵。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阵骚动,远远的看去路面上站满了人,宽阔的南城门大街被堵了一半,来往的马车也都停在了路中央。
从人群边靠近,发现所有人围在一家店前,此刻艳阳高照临近正午,正应该开门接客的时候,然而那店却是大门紧闭。
“四季轩!”罗胜望着那店的匾额喃喃道。
向着人群中挤了挤,看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有一帮人,约莫二十几个,穿着清一色的蓝色道服,外穿短卦,地上摆的、肩上扛的,全都用红色的绫罗裹着,有的摆盒打开,露出满满一盒金灿灿的首饰,这盒子还不是一般的小盒子,而是上下三层半人高,长宽各一尺半。
小指粗的金镯子一盒!
项链一盒!
耳环一盒!
凤冠头饰一顶!
珍珠、玛瑙、翡翠无数!
望着琳琅满目的摆件,望着那些人穿着蓝色道服,不禁问道“这是迎亲吗?”但一看规格又不像,在人群之中但看有一男子,一身白衣、双手负于身后,笔直的脊梁,虽是背影却是一副不凡的贵态,傲然驻足在门前,一脸微笑十分自信。
“唉,又来一个求亲的了,有钱人的世界真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能体会的”
“那些世家少爷还真是一个个乐此不疲”
围观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渐渐了解了个大概。
白衣男子是通阳八大世家之一丁家少爷,名叫丁一合,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求亲,而求的亲就是四季轩中的女子。
不是四季轩中的药师,而是四季轩的东家。
四季轩经营药草,与百草阁、药王谷并列通阳三大药楼,三大药楼之中百草阁和药王谷的身后或多或少都有世家影子,唯有四季轩是独家经营,然而不仅如此,若四季轩只经营这么一个药楼倒也不足道也,药楼只是一个中转站,通阳城毗邻南部森林,得天独厚的优势,南部森林人迹罕至极其适合培植和生长出名贵药草,真正经营的是药材经贸,几乎垄断整个南部二十六城所有的药草。
光是旗下车马租赁行就有七十二家,每日来往南部二十六城的药材量按百吨计算,两大药楼被压的抬不起头来,甚至不止一次的花重金想让世家动点手段,治一治四季轩,然而所求所愿皆如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回应。
这个女子,坊间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很多,说她品行不好。
有人说‘她很骚,一个女人有如此之大的能量,游走南部二十六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灰色背景’
有人说‘她很媚,是段家养在外面的金丝雀’
有人说‘她很忠,她心底藏着一个人’
也有人说‘她很傲,三千裙下臣无一入青眼’
她是男人的心头肉、画中景!
她又是女人口中的狐狸精、嘴上肉中刺,听不得、言不得。
市井坊间里有关这个女人的风言风语如果撰写成章,那可以写干世间所有的墨,如果变成一块砖,可以再垒一座通阳城。
她一身红衣染透了半个通阳城男人的心,她从不澄清,仿佛那些话语就像是蜡烛吹灭之后升起的白烟,过会儿就散了。她我行我素,排着队想一睹芳容的男人可以沿着中央大街转两圈,她却不会为任何人假以辞色。
突然!
人群中传来一阵极怒的女人声,骂道“刘老六”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模样极为凶悍的女人,膀大腰圆没脖子,脸圆的好似一个面盆,抄起两个袖子像拎小鸡似的揪着一个细竹竿似的男人,一把揪着耳朵,怒骂着,那嗓门又粗又响,像一口破破烂烂的铜锣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你又来看这狐狸精是嘛?她给你洗脚水喝了?”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就连那求亲对的二十几人都齐刷刷的扭头,看向刘老六和他媳妇。
那刘老六估计在家也是经常被欺负,见这么多人看着他,突然一把挣开了凶悍媳妇的手,大声道“我就来,你能把我怎样?倾东家要是给我天天喝”
人群骤然传来哄堂大笑。
那凶悍媳妇气极,伸手推了刘老六一把,登时将体型只有一半的刘老六推翻在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了揍,刘老六面子上挂不住,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夫妻二人登时扭打成一团。
旁边没几个人去拉架的,倒是一片齐呼呼的加油助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