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与往常一样的平凡。
我端起一杯咖啡,侧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打起盹来。自从我三年前从警校毕业后就再也没能像今天这样清闲了,近几年来市里犯罪率一路升高,就连我这个刚在警校毕业没多久的新人都已经分配到中央道路上执勤了,今天中队长临时安排我休息,不知道是何用意,管他呢,估计明天又要开始日夜坚守岗位了。家里离警局比较远,晚上带些日用品和棉被去警局,最近几天住在警局里比较方便。我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新闻里依旧播报着我国与H国的前线战事。
诶,如今社会真是不太平,生活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也是够倒霉的,这样下去我国的经济要倒退很多年,算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要在城市里开战就好了。
我驾驶着还在还贷款的车,行驶在路上,看了看手上的怀表,时间还早,先去附近的超市逛逛吧,采购些泡面纯净水什么的,我将车开进附近的便利店。
当我推开门时,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人们争先恐后的争抢着商品,收银台前也是排满了队,这场景我也只是在电影里才看到过,有两位警官一边持枪维持着秩序,一边使用警用对讲机呼叫支援。
其中一位警官叫李生,大约五十多岁,快退休了,是我的前辈。说是说前辈,其实就是我的师傅,我们隶属于同一个警队,我刚进警队时他就很照顾我,我也很崇敬他,认为他就是我从小所向往的那种对抗邪恶的正义人物。
我知道他现在很忙,也无意与他打招呼,只是想着如何去拿我的泡面,按照这种情况别说进购物区了,就连落脚的地方也很难找,正当我苦恼的时候,门外警笛四起,几名警官也迅速拔枪冲了进来高喊到:“大家注意秩序,不要乱!”但被人群的嘈杂声瞬间淹没了。
前辈摇摇头,收起枪朝外面走去,我见罢,也迅速跟了出去。
我拍了拍前辈的肩膀,前辈回过头,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没人,便示意我到旁边的弄堂里说。
他从兜里拿出了两根烟,递给了我一根,我接过烟后识相的拿出打火机帮前辈点燃。
前辈深吸一口,突出浓烟:“年轻人啊,现在城里乱成一锅粥,早晚要出大事啊。”
“这些市民都是怎么了?”我不解。
“我国与H国在半年前宣布交战开始,城里就不太平啦,现在更加严重,犯罪率一路飙升,抢劫偷窃到处都在发生,警察人手严重不足,现在已经控制不了这群恐慌的群众了。”
“有这么严重?前线战事又不会影响到我们市里,再说了,政府养的军队也不是吃白饭的,有他们呢,我们瞎担心什么。”
“但愿如此。”
天色渐暗,我驱车驶向警局,一路上真是惊险万分,还差点与一辆对面行驶来的摩托车相撞,真是不知道现在的人是怎么骑车的,连命都不要了。
到了警局天已经全都暗下来了,警局的警示灯亮的刺眼,里面也是乱作一团,电话声不断响起,大家都忙碌着,里面的情景与刚刚超市里的也没什么两样。我从车子里搬出了日用品,往警员休息室走去。
警员休息室在地下拘留室的尽头,位于整个警局的地下室,虽然我第一次来报道参观的时候就觉得这里作为休息室挺不安全的,毕竟要经过拘留室,万一在夜间休息的时候犯人越狱逃跑再冲进休息室,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但前辈的回答很简单,不可能发生。
拘留室里仅有一名犯人,这个人我不是很熟悉,大概是因为我不经常到这里逗留,平时也是和一群同事去休息室里打牌才会路过这里。我瞥了他一眼,发现他低头坐着,也不吵不闹,大概是在思考人生吧。
休息室不大,里面有两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适合生活用的也就一台冰箱、一台电视机、一个储物箱和几副扑克牌了。平时这里很少有人来,所以完全可以临时居住在这里。
我将床垫与棉被铺好,换洗衣服也胡乱扔在床上。
打开冰箱和储物柜,看看有什么食物可以垫垫饥,我惊喜的发现,虽然冰箱不大,但里面的东西确是塞得满满的,各种鱼肉大豆罐头,还有罐装饮料,储物柜里也有一些饼干和一箱纯净水,足够我在里面活个几天了。其实这里是警局为所有警员提供的娱乐场所,这些食物饮料也是提供给大家的,不过既然也没人要吃,等着发霉,不如就被我吞了吧。我暗自窃喜。
虽然在地下,但还是能依稀的听到街道上吵杂的声音,前台的电话也响个不停,我打开电视机,里面仍然在播报着新闻,我切换着频道,但几乎每个频道都在播报前线的战事新闻,我无奈的摇摇头,一头栽在床上睡起觉来。
我睡得正迷糊呢,隐约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我在枕头下拿起手机看了看,都晚上十一点多了,谁这么晚了走呢。我起身揉揉眼睛,发现前辈正拖着一箱箱纸盒望储物箱里塞,旁边还有前辈六岁大的女儿正呆萌的盯着我看。前辈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先是一惊,又马上恢复正常,对我说道:“全子,你咋在这?”“哦,前辈,我这不是觉得从家里来警局加班不方便嘛,就小住几天,您这是?”前辈的眼神飘忽不定,“哦,我被老婆赶出来了,这不正带着小女儿也来这住几天嘛。”
虽然我有些纳闷,但也没多想,随意招呼了几句,便倒头准备继续睡。我点亮手机屏幕,设个闹钟准备明天早起,都十一点五十九分了,马上就要到崭新的一天了呢,我慢慢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脑补战争结束后的幸福生活。
突然!一声巨响差点震聋了我的耳朵,一阵耳鸣之后,仿佛天崩地裂,整个大地都颤抖起来,我第一反应就是地震了,也顾不得什么了,马上抱头往桌子底下钻。
也不知过了多久……
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向四周望了望,屋里一片狼藉,前辈与他的女儿已经在整理床铺打扫灰尘了,似乎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我站起身,拍了怕身上的灰尘,依靠微弱的手机灯光照向四周。
除了庞大的冰箱少许挪动了些位置外,其余物品都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上,看来这次地震的威力足够大,地下室都这么狼藉,外面的街区可想而知会有多么“惨烈”。
我想开门出去看看楼上的同事都怎么样了,但前辈突然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别开门!别开门!”我从来没见过前辈这样恐惧的表情,被他一惊,吓得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我与前辈对视了几秒钟,在这尴尬的气氛里,前辈的女儿打破了沉寂;“爸爸,刚刚这是怎么了呀,是不是怪兽来了?”
......
前辈点了根烟,开口道:“千万别开这扇门,我们这几天是出不去了,我带了些食物和水,咱们分分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万一我们被埋在下面而上面的同事不知道我们的存在,那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现在得马上和外界取得联系啊,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前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不要问这么多。”
“那不管了,我要出去了。”我顺势做了一开要开门的姿势。
“别开门!”前辈果然想要阻止我。
“可能是核爆炸。”
我猛地将放在门把手上的缩了回去,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到储物柜,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前辈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道:“全子,别担心,这里的地下室当时设计的时候就是防震防辐射的,安全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食物也挺充足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等待救援。”
“那找你这么说的话,楼上的同事,外面的市民,全都.......”我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恐怕是的。”
“爸爸我怕......”前辈的女儿使劲向前辈的怀里钻去。“茜茜别怕,有爸爸和叔叔在,没事的,别怕。”前辈轻轻的抚摸着茜茜的头发。
我试了试电视和冰箱,果然没有电了,只有备用电池支撑起那小小的日光灯,顺便又检查了下库存的食物,我粗略的算了算,前辈带来的食物再加上休息室里的,如果省着点吃的话,估计可以够我们两个成年人加一个孩子两个星期的量,但主要是水,只有一箱,十二瓶,如果每天一人一瓶的话,也只够我们维持四天的,所有我们必须尽快得到救援,否则人在缺脱水的情况下最多活三天,一想到这,我开始紧张起来。
“全子。”前辈将已睡着的茜茜放在床上,向外拜拜手,示意我过去,我凑了过去。
“我知道咱俩现在的处境,但我还是希望不要让我女儿茜茜担心,她还小,不应该承受这些。”
“我明白,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救援队不来,我们可能活不过两周,而且这还是最好的情况下,还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前辈,我们......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虽然我们心里都知道,救援是不会来的。
也不知我睡了多久,习惯性的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信号,而时间已经到中午了,但屋子里仍然只有微弱的灯光,我站起身,发现前辈与茜茜仍然睡得很死,我便轻手轻脚的来到储物柜旁,拿出了一盒罐头吃了起来。我向门看去,虽然我们身处地下室,但门只是一扇实木门,如果真是核爆炸,按理说真的存在核辐射,这门就算可以挡住冲击力,那核辐射肯定也没有办法,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出去看看,能否自救。
我放下罐头,把手放在门把上,心里仍然在做思想斗争,到底要不要开门,如果开了门,辐射进来了,到时候不仅我很有可能被直接照射到,就莲前辈与茜茜也不可能幸免,但如果一直呆在这里,就算不被辐射感染到,早晚也会食物耗尽。正思考着,突然,我听见了很微弱的声音,我将耳朵凑到门边。
“有人吗.......”声音很微弱“还有人活着吗?给我点水喝。”我一惊,难道这里还有其他同事活着?那我到底要不要开门救他,我还是把前辈叫醒,跟他商量下吧。
“什么?怎么可能你确定没有听错?”前辈明细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将前辈拉到门旁,让前辈仔细听,过了一会,前辈表情凝重,将我拉到一边,轻声说道:“可能是那个关在拘留室的犯人吧,我们不要管他,万一开了门大家都得完蛋。”
“那如果是某个受伤的同事呢,或者是其他的市民?”
“别管他们了,谁让他们倒霉呢。”
“那如果还有救......”
“别说了。”前辈打断了我,几乎要吼道:“无论怎么样,这门都不能开!”
我从来没见过前辈这么严厉过,即时是我刚调来警局的时候。
“爸爸,为什么不开门救救他呢?”
一片沉寂。
“茜茜啊。”前辈抱起茜茜道,“不是爸爸不救他,只是爸爸一开门,那叔叔、爸爸还有茜茜都会生病的,难道茜茜喜欢这样子吗?”
“可是爸爸,那外面的人会不会生病呀?”
“外面的那个叔叔已经生病啦,所以茜茜要离那扇门远一点,千万不能靠近哦。”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其前辈变成这样了,记得以前我刚进警队的时候,前辈曾教导我说我们是光荣的人民警察,一切都要以平民的利益作为第一考虑,可现如今前辈如此的自私,大概是太希望保护自己女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