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的天空彻底沉了，雨不断在落，落在白石墙上声声作响。
教堂内安静的出奇，一排排序列有序的长木椅上没有一丝灰尘，偌大的十字架平静的挂在白石墙的中心。
十字架几米远的地方，白发女子身着白裙，正微微颔首，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心中所愿。
汐月睁开了眸子，灿金色的眸子抬眸看向了白石墙上的十字架，双手合十，又在心中默念了一边自己的所愿。
离落芊就坐在最近的一个长木椅上，抬眸看着她做着这些动作。
总觉得，女王陛下……有些变了。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汐月抬眸看着十字架，双手落下，“你相信神吗？”
离落芊抬眸，“不信，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要自己努力，神明大人或许能帮暂时的忙，但不可能帮一辈子。”
汐月嘴角勾了下，浅浅的弧度，“我也这么觉得。”
离落芊眉心微拧了下，有些不解，“那您……”还来教堂？
汐月侧身，迈步走下了那个高于平地一阶的地方，“但我希望他存在，人所力不能及之地，神明大人或许可以。”
离落芊顿了下，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
“这个习惯我从小就有。”汐月坐在了中心走道另一面的长木椅上，指尖抚着长木椅的扶手，“这个教堂，也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存在了。”
汐月抬眸，“你在这之前去过教堂吗？”
离落芊微微摇头，“没有。”
其实，离落芊并不喜欢这些地方。
她手上沾了很多血。
而这些地方，往往是很神圣的地方，总觉得，进来会遭到惩罚，感到不自在。
虽然她不信神，但对于这种人所给予一处的神圣感觉却能理解。
人都会有憧憬，那个憧憬所在的地方，对于人们来说，就是神圣的。
她也有。
也知道很多人憧憬神明，视教堂是最神圣的地方。
她这种人踏进了这些地方，总感觉好像是玷污了那些人最重要的信仰。
汐月看穿了她的心思，勾了下唇，“没有什么玷污不玷污的，我也沾了很多血，可我也还是在这里啊。”
汐月抬眸看着十字架，“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辞退杀手吗？”
离落芊指尖顿了下，“安稳，杀手太没有安全感了。”
汐月勾了下唇，无奈，“落芊，我好歹也是个大人，看得出来是不是说谎。”
离落芊指尖又是一顿，敛眸下去时，眸低微暗，“……”
汐月侧眸，看了她一眼，“你以后不是杀手了，不能再经常出入皇宫，平时进来的暗道你也不能进去，那些情报、人物，你决不能对外泄露任何一点点，否则你体内的丹药就会反噬。”
汐月侧眸，“器官瞬间衰竭，剩下的时间没有一秒。”
“嗯。”离落芊抬眸。
汐月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开了开口，又合上，“嗯。”
离落芊侧了下眸，感觉女王陛下好像有什么事要说？
离落芊一路上都很安静，等着女王陛下开口。
可女王陛下好像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很安静的带她走。
离落芊眉心微拧了下，微微抬眸，“女王陛下……”
汐月侧眸，“嗯？怎么了？”
离落芊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您有见过一个雪白发湛蓝眸的女孩吗？”
“雪白发湛蓝眸？”汐月仔细想了想，“没有，你在找她？”
“嗯……”离落芊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离落芊向前迈了几步，转身看向汐月，“女王陛下，就送到这儿吧。”
汐月抿了下唇，“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
离落芊嘴角微勾，“是。”
离落芊是先转身的，要先经过城堡外的树林，才能到街上。
雨还在下，落在魔法屏障上也能发出响声，树林里更是不会静下来，树叶被风雨刮过落在了地上。
脚落下去踩到的就是小小的水坑和树叶，哪怕动作再小，也会有声响。
离落芊走的很慢，等她走到街上时，雨已经停了，路上还有点积水的小水坑。
街道两边的店铺大都还暗着，却也已经有店铺里传来了声音，大概是在做着开店准备。
街上空旷旷的，倒是一盏接一盏的路灯还在亮着。
离落芊经常会见到这种场景，再习惯不过。
不习惯的是，又回去了。
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又回去了。
如果要真的那么重要，这么多年都在做些什么？
离落芊脚步停下，抬眸看向了那边微微破晓的天。
光丝丝缕缕的落了下来，很慢却真实。
“姐姐……”
你真的……是被带走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