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卿音挽着谭君瑞回到谭家,谭家是很中式的三进三出的大院子,有很大的庭院,弯弯曲曲的长廊,还有那一池荷花。不像穆公馆为了适应时代,修了个两层高的小洋房,门前还有个小喷泉,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人味。
“父亲”,谭君瑞看着父亲以往高大的形象如今已微微弯起了脊梁,心下感慨不已。
转身看向李氏,“母亲,我可是十分想念您做的糖醋鱼呢”
李氏许久未见孩子,眼中泪光涌动,深吸了口气,赌气道,“就算要做糖醋鱼也不能给你吃……我们卿音也是最喜欢糖醋鱼的”
“就是就是”
穆卿音推开黏在李氏身旁的谭君瑞,抱着李氏的胳膊撒娇道,“这五年,我可吃了不少夫人亲手做的糖醋鱼,可好吃了”
谭君瑞有些不乐意,“敢情,你还是我娘亲生的了,我倒成外人了”
“本就是外人,哪有亲儿子在外面鬼混五年不回来见见母亲的,你啊,就跟你父亲一样,在外面瞎混不回家!”
“怎么还扯上我了”,无辜躺枪的谭建志撇着嘴,有些不悦,在小辈面前真不给他面子。
“你还不是十天半月的不着家”
李氏斜睨了他一眼,摸了摸穆卿音的头,“要不是卿音陪着我,我还不得无聊死”
“什么啊,明明是夫人陪我”,穆卿音嘴抹了蜜糖般,“我啊,胃都被夫人养叼了,吃别人做的饭如同嚼蜡,要不是夫人,我都饿死了”
“卿音喜欢就好……”,那眼神如同看亲生女儿一般,而对久未回家的谭君瑞视而不见。
见母亲与卿音相处如此之好,谭君瑞深感欣慰,却又有些吃味。朝着卿音吐了吐舌,卿音不客气的在他额头回了个响指。
谭君瑞吃醋的挽着李氏的手臂,控诉,“娘……你这么疼卿音,也不给卿音妹妹物色物色良婿,好好管管她,免得脾气越来越大”
穆卿音面色一变,一双眼瞪的有如铜锣般大小,咬紧牙关道,“要你管!!!”,竟然一回来就张罗给她找男人。
要不是等他,穆家的大门早被踏烂了。
李氏明白卿音的心思,这一点也正和她的心思,更何况她明白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她拍了拍卿音的手,慈爱道,“卿音这么好的姑娘,这罗城谁人配得上。再说穆司令就一个孩子,就算要嫁也得是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决计不能让卿音嫁出去,受人欺负”
“夫人……”
穆卿音眼眶泛红,自小没有娘亲照顾,李氏在她心里如同娘亲一样,照顾她关心她,连她身上的旗袍都是李氏专门请人定做。
“哎呀……怎么还哭上了”
谭君瑞挤眉弄眼的看着她,她哪里受的了,反手抓起他的手臂就是一口。
“你……怎么还属狗啦”
“你才是狗呢!!!”
“不是狗怎么还咬人啊……”
“你……别跑”
穆卿音哪里还有心情伤怀,追着谭君瑞跑的气喘吁吁。
打闹了一番,谭君瑞回房洗了个热水澡,穆卿音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他的行李,看他给自己带了什么礼物。
隔着屏风,哗哗的水声传来,看了礼物的穆卿音兴奋劲一过,便有些局促起来。
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些,画面。
赶忙摇了摇头,将脑中旖旎的画面甩掉。
穆卿音手忙脚乱的将行李箱一关,将头往相反的方向扭去,血液往脸上充,大红着脸,扬声说道,“君瑞哥哥,你都给我带的什么啊,就那法国香水还算不错,那些小巧的刀具该不会也是送我的吧!!!”
“怎么,都不喜欢啊”
水声一停,过了好一会,谭君瑞的声音传出来,“这可是我五年里找到的最好的匕首了”
“谁要匕首啦,你见过哪个女孩子喜欢收藏匕首的啊”,把玩着其中一把匕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货。
“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带着一把匕首不离身么,谁都不许碰”,谭君瑞穿着军绿色的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越过屏风,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在胸前系着纽扣,露出大片麦色的结实肌肉。
一抬首,见穆卿音的面色灰白,暗自咬了咬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那把匕首是卿音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穆司令爱妻成狂,妻子的离去让他对刚出生的女儿生恨,直到她六岁都不曾给过她一丝温暖,而卿音也一直住在谭家。
谭君瑞深邃的眸透出些许疼惜,微微上扬起唇角,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匕首,“不喜欢就算了,我送给别人”
“这怎么行”
迅速夺过匕首,放进精致的木盒中,嘟囔,“送给我的,你还想要回去,想得美”
说完,眼眸一转,落在还未扣好的衣衫上,麦色的胸膛因沐浴中和了硬朗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其上还有一两滴未擦干的水滴顺着结实匀称的肌肤滑下,落入最诱人的腹肌块块分明,最后终划过窄窄的腰身。
她直直的盯着那处,不可抑制的狠狠咽了咽口水,脑中一片空白。哪知谭君瑞倏然凑近,那幻想过无数次的红唇近在咫尺。
她迷惑的微抬起头看看他,他也看着她,许是太过亲近暧昧,她竟生出亲吻的冲动。
啊,不行!!
她赶忙将面前的人一推,结果那人如山一般屹立不动反倒自己因受力向后倒去。
认命的闭上眼,准备迎接那地板的撞击。
不过,很奇怪,竟丝毫不痛,面颊处还温温热的细腻触感,心中猛的一跳,糟了,是君瑞哥哥的胸膛。
“哈哈哈……”
胸膛处猛然起伏,那触感更为强烈,听着头顶处君瑞的大笑,不用照镜子也知自己的脸红的吓人。
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怎么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的啊”
谭君瑞见她因推自己差点摔了跤,如今又羞窘的不敢抬头,笑的前仰后翻,眼泪水都要笑出来了。
他的嘲笑让穆卿音怒不可揭,奋力一挣,逃离了那处让她尴尬不已的处境,直起身,索性将他的衣衫一扒,露出结实匀称的上身。
梗直了脖颈道,“看你还敢戏弄我”
“……”
第一次被人扒下衣服的谭君瑞有些懵,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挑眉道,“卿音妹妹……你这是……调戏我?”
微微上扬的语调分明透着一丝揶揄,穆卿音的脸更是大红,结结巴巴的狡辩着,“你……你先调戏我的……”
“哦?我记得我只是救了你,免得你摔的难看,怎么就调戏你了呢”,谭君瑞噙着笑,一本正经的解释自己的举动。
“你……你……”
穆卿音葱白般的手指控诉着指着他,“就是你……”,顿了顿,委屈道,“君瑞哥哥,你变坏了!!!”
谭君瑞憋不住的捧腹大笑,握住她控诉的小手,“乖卿音,哥哥是逗你玩呢”
“逗我玩?”
穆卿音重复着,眼眸顿时一深,转过身一反手趁其不备,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
居高临下道,“我这也是逗你玩呢”
望着那消失不见的背影,谭君瑞摸了摸下巴,还是找机会哄哄她。不过家里真好,没事逗逗卿音,也是一件乐事。
摔在地上的谭君瑞索性在地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本就在轮船上受伤的肩膀,“还真不留情……这丫头的功夫谁教的,难怪这么无法无天的”
说完,又不可抑制的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