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邈冷笑一声,语带讽意:“贾道友太客气了,不过孙某的这把扇子坏不坏,可不由贾道友说了算。”
他翻手又是一阵极强的灵力波动,如波澜潮汐般喷薄推岸,连贾****都能感觉到这个波动无形地影响着周遭环境。玉骨扇脱手而出,扇缘上十八枚银叶小刃悉数出动,从十八个不同角度向贾****的四面八方击去。
贾****眉间的杀气浓郁得几乎要化成液体滴落下来。他抽身疾退,衣袂在半空中带起一道黑色的风。转轮再出,渐渐涨成原来的五倍大小,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挡在他的身前。
“铿铿铿铿!”十八枚银叶击在转轮的轮面上,响起清脆的铮鸣之声,弹射回孙天邈的方向。
贾****收回转轮,轮面上被银叶划出了一片白色的印子。
孙天邈拿出一张金刚符往身上一贴,支起护身罩,开始集中神念操纵着玉骨扇收回银叶。
贾****见他一阵手忙脚乱,正想借机上前再给他添一把火。
这时,孙天邈却不知着了什么魔,突然将玉骨扇一甩,一反常态地迎面袭来。
他面露凶光,简直就拿出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气势,连最趁手的武器都不要了,直接就要近身肉搏、不计代价地拼命。
没有了武器也就不能施展武技,那不就等于比修为?孙天邈脑子坏了?练气九层来跟自己炼气十层的拼修为?
贾****心中疑惑不已:这才开打几个回合?自己还没把他逼到穷途末路吧?他怎么一副“老子跟你拼了”的样子?
他的身形虽已经摆出了应对的姿势,但依然一头雾水。
孙天邈没了扇子,他双手成爪,招招致命。要么就往贾****的面门天灵招呼,要么就是攻他下三路。不仅不讲招式,连个章法都没有,简直就是不讲规矩胡乱攻击一通,打到哪里是哪里,连防御的功夫都不作。
贾****的两件武器,青灯和转轮,都是适合远攻的,一旦对手近了身,就完全施展不开。
贾****试图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但每每都会被孙天邈再度纠缠上来。
孙天邈的爪像是老鹰的喙,比他的银叶还要尖锐,落在身上立刻皮开肉绽。
贾****只好勉强操纵着转轮当做盾牌来格挡。
偏偏那个转轮还很沉,贾****拿着它格挡,连肢体反应都迟缓了下来。屡屡被孙天邈得手,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贾****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竟被赤手空拳的孙天邈制住,他越打越憋屈,干脆一把收起了转轮和青灯,直接用修为和孙天邈硬抗。
不过孙天邈竟也一点都不在乎,论修为,他敌不过贾****,论掌功他也比不过贾****。但他却一点都没畏缩,调动一身灵气会于双掌,就攻了过来。
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贾****不由得莫名其妙:这样不计后果不怕受伤的打法,孙天邈到底要干嘛?
他脑子还没来得及转几个弯,掌风就已经袭到了近前,带着洪大的力量势要将他击得粉碎!
贾****翻手就要迎上,正在此时,他敏锐的感知力再度警戒起来。
这一刻,天地都静了下来,风声停息,没有了时光流转,没有了日夜晨昏,没有了四季迁延,也没有了万古洪荒。
只有他一人。
一只鸟飞过,落下了一粒种子,有一天在土壤抽了芽。雨露滋润,阳光洗礼,它茁壮成长起来,发出了枝条。枝条上长出了鲜嫩的绿叶,生出了娇艳的花苞。
花开了,花落了,留下一枚果子,果子越来越沉,终有一日,被鸟雀衔走。
这一切又发疯似地倒流,晨昏交替、日夜变换、四季流转、万古洪荒滔滔而过。
风起,轰鸣。
耳边再一次被天地间的各种声音充斥着,贾****瞳孔骤缩。
有杀意,如芒在背。
带着炙热的火气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要一个呼吸,那几乎能焚化一切的火焰就会烧灼到自己的衣袍。
他心念电转、直觉不好,匆匆忙忙间拼力和孙天邈对上一掌。
掌中蕴山河,一手定乾坤。
周围的树木都被翻腾澎湃的气浪刮得倒成一片,落叶漫天飞舞。
孙天邈的红色衣袍在这气浪中被吹得肆意摇摆。他立在那里,身姿笔挺,面容肃穆,就像一面迎风烈烈的战旗。
贾****转腰侧身急闪,他的长发在空中飘扬起来,构勒出一条条浓墨重彩的弧线。
一团炽热的火焰刮过他刚才的位置,烈焰所及,尽数成灰,余烬都带着毁灭的气息。
贾****神色一凛,倘若自己刚才迟了那么一分半点,只怕现在也化为子虚乌有了。
他满眼肃杀地回头,语气里的寒意就像结了冰一样冷:“郑道友何必躲躲藏藏,净作趁机偷袭这档子不堪的事。”
“兵不厌诈,贾道友,郑某本来还想一招了事,现在看来还要再费些功夫,真是麻烦啊……”郑拂晓的身形在他身后三尺之处落定,他不住地摇头叹息,表情极为遗憾。方才自己的神识都已化入了烈焰旗,这一次他存着蛰伏不动、一击必杀之心。不想还是低估了贾****的实力,
贾****怒极反笑,掉转头看着孙天邈:“你不惜以身为饵拖住我,消耗我的实力来协助他偷袭,想来郑道友定是应承了你什么吧?”
孙天邈方才那肃穆的表情就像裂开的面具,他再度挑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不错。”
“那钿螺娘子和夏莹呢?也和你们达成了协议?”贾****又问道。
“她们,已经死了。”
贾亦凡心下一沉,如果是在迷宫里遇上什么难关不幸陨落的话,孙天邈怎么也会有点物伤其类的黯然吧。但他嘴角的笑容竟一点没变,显然毫不上心。
“你们杀的?”贾****想到长熙,语气急促地追问道,“季道友呢?你们难道也对她下了手?”
“贾道友,你废话太多了。”郑拂晓瞥了他一眼,再度举起了烈焰旗。
孙天邈没动。
郑拂晓与他定的计策是由他先消耗贾****的实力,等对方分身乏术再无后手之后再由郑拂晓一击必杀。这一招的策略很对,但是贾****的五识太敏感,及时反应过来,很遗憾,没成功。
而他也见识到了郑拂晓敢说一击必杀的最大凭仗,亲眼看见那烈火熊熊足以焚尽一切的毁灭之力的时候,他还是震惊了。这柄旗子,至少也是件仙器。
孙天邈心里开始异动,果然这个郑道友说的话有不尽不实之处。想到那颗他志在必得的补髓丹,孙天邈眸色一暗:郑拂晓图谋的,必定另有玄机!
既然那柄烈焰旗威力这般强大,自己还是在一边恢复一下实力才好,一则避免被误伤,二则么……
哼!郑拂晓以为他那点过河拆桥的心思自己猜不到嘛?
自己刚才硬着头皮和贾****拼修为,现在面上虽没露什么颓势,但是自己隐隐感觉到丹田都受到了极大的震荡。现在不好好疗伤,只怕自己拼命到最后为郑拂晓做了嫁衣。
孙天邈心里思量一番,干脆走开去,到离他俩远远地寻了块地方,吞了些小还丹归灵丹,就盘膝坐下开始恢复灵气调息疗伤。
郑拂晓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大敌当前,也顾不得和他计较,只要他不临阵倒戈就行。
贾****见此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这两人的结盟也不是那么牢不可破。
他在日月谷呆的时间比这两人要长,丹田不固灵气散佚,修为折损不少,刚刚与孙天邈硬碰硬地交了一掌,已经受了些暗伤。
他手里的两件仙器昨夜都已经毁在鬼火之下,面对郑拂晓手中那柄气势强大的烈焰旗其实没什么底,此时此刻少一个敌对之人,他压力顿减不少。
如果孙天邈和他一起上阵,自己丹田不固有伤在身,一时半会又没有逃生之路,只怕今日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他想到这里,面色凝重,再度拿出了青灯和转轮。
灯光闪烁,向郑拂晓投下一片投下青绿色的灯影。郑拂晓飞身后撤,旗帜一扬,喷出一团来势汹涌的火焰,火焰一碰到灯影的范围,竟连青芒都要被烧得融化。青灯开始明明灭灭起来,握在手心里都能听见细微的铮鸣,越来越烫手。
贾****不甘地收起了青灯,再撑下去,这件上品灵器就要被烧坏了。
眼看着郑拂晓在那头反复挥舞着烈焰旗操纵着火势越来越凶猛,贾亦凡心下一横,吞了一把归灵丹,将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转轮之中。
转轮轻轻震颤起来,轮面上的机括齿轮都绽出了金光,外围一圈五十四片利刃刀锋雪亮。
贾****催动起转轮,展臂一抛,转轮就打着旋飞向了郑拂晓的方向。转轮在半空中高速旋转,五十四片利刃辉影交叠,只能看清一圈灰色的虚影,这虚影去势凌厉,就像舞到极致的剑,卷着无尽的杀意袭向郑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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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要分手了。原谅我,都四点了,我真的写不出来,我满脑子混乱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我现在一点睡意也无,可是我真的写不出来,本来打斗的部分就不擅长,强行乱掰质量也不好,我明天补上。恳请大家原谅,谢谢大家的包容=^.^=